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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别离

话说卿彦被那掉出来的古玉所吸引,表情诡异的死死盯着那古玉,却让尚筱雅与石灵儿两女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卿彦仿佛恢复了神志,怕的却是卿彦又像当初初闻二人琴声时眼中露出神采一般,最终空欢喜一场。

石灵儿连忙弯腰将那古玉拾起,轻轻的递给卿彦,便与尚筱雅一起站在一边看着卿彦,只见卿彦将古玉拿在手中,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古玉,并未有其它什么动作,等了半响,也无任何变化,让二女刚刚才升起的巨大喜悦转瞬又化为了一场空,心中无比失落。

但二女心中却依旧存着一丝幻想,卿彦有了变化总是好事,那古玉定也是一关键之物,也许只是时间尚短,还没有变化罢了。

卿彦便一直拿着那古玉,眼中有了神采,但神情似乎完全被那古玉所占据,连二女让其用膳依旧充耳不闻,俩人无法,只好亲自喂之,可是卿彦却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送入其口中的细粥便顺着其嘴角流了下来。

二女顿时大惊,要是卿彦不再进食岂不是生命即将不久,思来想去,根源定还在那古玉上,便打算将那古玉夺过来。

奈何卿彦武功太高,此时虽没了神志,但本能尚在,饶是两女已是后天巅峰的高手却也无从下手,但好在两女只要不是夺卿彦手中之古玉,卿彦却并不拒绝俩人在其身边做任何事。

如此过了近半个时辰,俩人开始商议是否尝试一下什么非常规手段时,卿彦却自己将手中古玉放下,倒头就睡。惊得二女目瞪口呆,俩人连忙来到卿彦身边将古玉拿起,仔细端详了一番。

却让两女百思不得其解,这古玉只似乎只是一块寻常的黄玉,内里水纹紊乱,絮状物极多,只应当为一块下品玉石,但为何却让卿彦如此动作?但是俩人也是冰雪聪明之人,便猜难道此物与伤卿彦之人有关?

只是此物太过寻常,却是令人根本无从查起,二女定定的看着已经睡熟的卿彦,心中又涌起一阵酸涩,却是并未再将其唤醒,只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叹息着便拿起那包裹出了房间。

此时二女并未料到,此一走便几乎是与卿彦永别了……

昊历三一六二年六月二十九日,狂风呼啸,暴雨。

黄铭、李少之与吴舒同等人匆匆赶到秀苑舫上时,只见到双眼红肿、憔悴无比、摇摇欲坠的尚筱雅被碧儿扶着,但不见石灵儿,却是早已哭晕过去了,在内室睡着了。

“尚小姐,请先节哀,到底怎么回事?”黄铭等人心中满是疑问,虽看到尚筱雅如此憔悴的样子,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今日一早我与石妹妹如往常般打算去给卿公子更衣,可是进到房间才发觉卿公子不见了,而窗户却是开着,床铺早已凉了,在船上找遍了也没发现卿公子的下落,应是已离开了几个时辰,昨夜至今一直下着大雨,船上并没有人发觉,我遣人在岸上查找,只是由于大雨的缘故,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尚筱雅声音微弱且沙哑的说道,却是哭了很久此时已全身无力。

“可是卿彦到底会去哪呢?对了,尚小姐,昨日可曾有什么异事发生?”李少之问道,值此时其已在吏部任职一段时日,历练得比较沉稳,此时虽关心但思维却并未乱。

“昨日?”尚筱雅立时想起昨日卿彦见到古玉时的异状,当下便将昨日之事道来,并进内室将那古玉取出与众人察看。

只是无论众人如何检查此古玉,皆未能发现其有任何异常,当下也不再多留,各自回去遣人出去寻找卿彦,只是仿佛冥冥之中的一场大雨却将一切痕迹都掩埋了,无论众人如何寻找都再无一丝卿彦留下的痕迹。

尚筱雅与石灵儿苦寻卿彦数月无果,皆是大病了一场,幸而两人内功深厚,方才没有性命之危,尤其是石灵儿认定是自己让卿彦见到古玉后方才令其失踪的,心绪无法开解,直拖了将近一年病方才慢慢痊愈,只是两人心中的伤却是再也无法愈合……

昊皇闻之此事,派人执卿彦画像与昊国各州寻找,却是皆无任何音讯。最后众人皆以为卿彦已然不在尘世,二女便以卿彦之未亡人自称。昊皇后追封卿彦为逍遥君,同时感叹尚筱雅与石灵儿两位奇女子之所为,封二女为诰命夫人。

百官还在感叹昊皇为何对卿彦如此恩宠?却是不知上任昊皇求学时却是卿彦义父张贺之师兄,而此任昊皇为皇子埋名在元皓书院求学,更曾为张贺之徒,只是这却是皇家之事了,在感慨之余众人也不免为卿彦惋惜,只是对于已逝之人便也无甚好嫉妒的了。

“姐姐,我不想在流连于这尘世了,卿公子既然已不在,流连于这红尘之中,却是如无根的浮萍,独自飘零却也不知要向何方?姐姐,我们不如归隐山林了度此生吧!”石灵儿病愈后忽然对尚筱雅说道。

“唉!”尚筱雅轻轻一叹道:“姐姐早就对着红尘浊世了无牵挂了,如不是放不下妹妹你,姐姐早已打算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寂寥余生!”

“姐姐!”石灵儿却是又红了双眼,两人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任凭眼泪在脸上肆虐,此刻唯一留下的便是这姐妹深情……

昊历三一六三年三月二十九日两女邀黄铭、李少之等卿彦一众曾经的好友至画舫上,由尚筱雅抚琴、石灵儿吟唱了一曲,当时游玩于央湖之人闻之无不潸然泪下,心中无比郁结,而这一曲却也成为几百年来央湖画舫之上的绝唱,让昊都三一六三年的整个春天都弥漫在一股悲凉的气息中。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而此曲过后尚筱雅与石灵儿两人同时宣布封舫,不久与黄铭等人同回秦州,于张贺旧园由二女以未亡人身份主持了丧事,并将张贺旧居一应事物皆送于张野等人。

众人在元皓书院旁的青峰山中为其立了衣冠冢,祭奠过后皆是伤感万分,最后喝的伶仃大醉的黄铭在卿彦冢前嚎啕大哭:“卿彦,以君之才华,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路走好!”

二女之后便归隐于青峰山中,但凡见过两女绝世容貌与才华的昊国名士贵胄无不为此扼腕痛惜,而卿彦与尚筱雅、石灵儿的故事在几百年后便也成为央湖上最为断肠的故事之一,成为的传说永远的流传了下去为后人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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