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肉香扑鼻而来,将陈羽从昏迷中唤醒。
“小羽哥,你终于醒了!”
“哪来的香味?”刚刚醒来的陈羽便迫不及待的寻找起肉香来源,求生的本能迫使陈羽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得到食物的机会。
“小羽哥,是那边的老爷爷打死了恶狗,他在煮狗。”
夏雪转身看向伊老鬼面前的那口大锅,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五米多远处,一堆篝火上悬挂着一口黑漆漆的大锅,伊老鬼正拿着树枝在锅里搅动,大锅内一阵沸腾,阵阵肉香飘了出来,诱的陈羽和夏雪不自觉的朝着大锅靠了过去。
伊老鬼用树枝从锅里捞上来一大块狗肉,走到一旁,看也不看陈羽和夏雪一眼,抱着狗肉自顾自得吃了起来。
陈羽和夏雪对视一眼,看着伊老鬼手中的狗肉,夏雪咽了咽口水。
就算被打死,也比饿死强,陈羽心中一横豁出去了,从篝火堆旁拿起一根树枝扒在大锅旁边捞了起来。伊老鬼停了下来,看着陈羽冷冷的说道:“你个小鬼,胆子不小嘛!我伊老鬼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从来没人敢抢我的东西,你是第一个,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要杀你就杀,我不怕。”陈羽的回答非常强硬。
这个回答还真出人意料,伊老鬼捋了捋胡须,认真的打量起陈羽来,
陈羽也不多话,捞了一大块好的狗肉递给夏雪,自己捞了一根没啥肉的骨头,就在大锅旁边啃了起来。狗肉煮的时间不算很长,狗肉不怎么烂,所幸陈羽和夏雪也不怎么咀嚼,咬下一块就是一块,生生的往肚子里面咽。
看着两个孤儿吃的贼香,伊老鬼也忍不住咬了一大口狗肉。
过了好一会儿,夏雪吃饱了,陈羽却还在吃。
直到将最后一根骨头扔在地上,锅里再没有一块狗肉的时候,陈羽才打了个饱嗝,摸了摸了肚子。
看着陈羽,伊老鬼冷冷的问:“小鬼,你当真不怕死?”
“不怕,做个饱死鬼,总比活活饿死的强!”陈羽大声的回应。
“小羽哥,我不让你死。”
看到伊老鬼的表情,夏雪有些害怕的靠到陈羽的身边,紧紧抓住陈羽的手。
“好!”伊老鬼将手中的狗肉丢在地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进城。”
伊老鬼迈步就走,陈羽刚想去捡起伊老鬼仍在地上的狗肉,就听伊老鬼冷冷的说道:“男人不可以没有骨气,捡地上的食物这是下贱人才干的事。”
陈羽怔了一下,终是没有去捡那块狗肉。
跟着伊老鬼进入南县的时候,陈羽格外留意了一下守城士卒的表情,他们就好像见到鬼一样的害怕,畏畏缩缩的样子和地上趴着的那条可怜狗差不了多少。陈羽很清楚,这些士卒绝对不是在怕自己,也不会是怕夏雪,他们怕的人绝对是这个看起来和叫花子差不多的伊老鬼。
这个伊老鬼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连这些很凶很凶的士卒都怕他呢?陈羽非常的好奇,很想知道伊老鬼的真实身份。
不过陈羽静下来一想,自己算什么?只是一个穷叫花子,现在被这神秘兮兮的伊老鬼带进城,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再连累了夏雪……陈羽不敢往下想了。陈羽原本有个妹妹叫陈雪,长得和夏雪很像,因为疾病的缘故妹妹死了。而现在,陈羽已然把夏雪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所以陈羽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夏雪。
夜色下的南县小城,显得很是安详、宁静。
陈羽拉着夏雪的手,紧紧跟在伊老鬼的身后,穿街过巷,来到一座大宅门前,伊老鬼用脚踢了几下朱漆铜钉的大门,冷喝道:“快点给我开门。”
陈羽的小脑袋瓜子有点转不过来,坎特不安的问:“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伊老鬼冷冷一笑,“小鬼,你以为我伊老鬼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么?”
“你要干什么?”陈羽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万一情况不对,就让妹妹夏雪先逃。
“哼,想逃?”伊老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我不怕你。”陈羽朝着伊老鬼喊了一句,转身对夏雪说:“妹妹,你先走。”
“小羽哥……”
伊老鬼打断了夏雪的话,对陈羽说道:“小鬼,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伊老鬼这话说的不阴不阳,陈羽心里可是没底。
“吱呀”一声,一位身穿火红色绸缎,非常富态的中年人打开了朱漆铜钉大门,当这中年人见到伊老鬼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只见伊老鬼把手一抬,对其说道:“向堂主,这里有个孩子,资质还不错,就是脾气犟了点,你把他带进去当做一般孩童对待,不要顾及我的面子,否则我可不高兴。”
“是!属下一定照办。”那被称之为向堂主的中年人,对伊老鬼表现的非常恭敬。
说完,那富态的中年人一挥手,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大汉,眨眼功夫便将陈羽夹在腋下。
“小羽哥……”夏雪顿时急了,拉着陈羽的手不放。
“妹妹……”陈羽拼命的挣扎着,同时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伊老鬼俯身抱起了夏雪,也不知伊老鬼用的什么法术,夏雪突然不动了,就和睡着了一样。伊老鬼抬头又对陈羽说道:“小鬼,如果你还想见到你妹妹,就得给我坚强的活着,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有死的话,我会让你们再见的。”
说完,伊老鬼对着大汉冷漠的一挥手,抱着夏雪转身就走。
“把妹妹还给我,把妹妹还给我……”陈羽杀猪似的嚎叫着。
大汉抱着陈羽,无论陈羽如何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一间挤满了小孩的屋子里,陈羽被大汉推了进来,紧接着就听“咣”的一声,大铁门被锁上了。
“放我出去,把妹妹还给我……”陈羽还在大喊大叫。
这时,那富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了两眼陈羽之后,他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伊长老推荐,我立马割了你的舌头……哼!想再见到你妹妹,就给我安生点。”
对方说话之时,身上透着一股子骇人的杀气。陈羽毕竟是小孩,被吓了一跳之后,不由得闭起了嘴巴。陈羽虽有那么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但陈羽也不是那种傻得不知好歹,就知道胡搅蛮缠的人。
见陈羽闭嘴,向堂主冷漠的说道:“快点去睡觉,明天一早跟我上山。”
说完这话,向堂主转身走了。
闷闷的屋子里面,陈羽快速的思索着,伊老鬼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明天要上山?
想着想着,陈羽的思绪中尽是妹妹夏雪的影子,陈羽在心里发誓,如果妹妹夏雪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以后一定要杀了伊老鬼,将他碎尸万段,为妹妹报仇。
转过头,陈羽打量了一下屋子中的其他人。
这间屋子很大,中间的地方悬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光线有些暗。借着微弱的光线,陈羽发现这里都是一些十来岁的孩子,清一色的男童,从他们的穿作来看应该都是一些流浪的孤儿,大概有五十多个,他们挨个蹲在地上,都在眨巴着眼睛朝自己看,陈羽这才发现,在这些孩子里面,自己算是大的了。
陈羽就地蹲了下去,呆呆的看着大家,大家也呆呆的看着陈羽。
过了好一会儿,陈羽轻轻的问:“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回应的。
看来,这些孩子也和自己差不多,陈羽索性靠在一边墙角处,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
狗肉吃的太多,撑得难受,陈羽一夜没睡着,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天亮,几个红衣大汉打开了铁门,将所有孩子赶到了院子里,进了院子之后陈羽才发现,这院子里面不只是有流浪的孩子,还有好多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的年龄普遍要大一些,可能是因为平时吃得好,看起来比较壮实的缘故。穷人家的孩子有五十多个,富人家的孩子也有五十多个,大家一左一右,分作两堆站在院子里面。
围站着院子四周的,是一些身穿红衣的大汉,他们身强体壮,表情冷漠,都一动不动的站着,看起来就非常吓人。
等到孩子们站好,五六个大汉推着一辆大车来到院子里,车子上面有大饼,还有瓷碗,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块大饼,和一碗又苦又辣的汤。很多孩子都不愿意喝这难喝的汤,不过在红衣大汉的呵斥下,大家只好捏着鼻子把汤喝光。
陈羽昨晚吃了许多狗肉,到现在也不饿,考虑到接下来的日子可能遇上什么特别的事,陈羽多了个心眼,把大饼藏到了怀里。
陈羽刚藏好大饼,就听“吱呀”一声,朱漆铜钉大门被一个红衣扎须大汉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