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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父子之情

这三天来,南昭把《洪川遗志》看了一遍,也把自身的内劲重新梳理了一遍。根据《洪川遗志-武学篇》中的设定,南昭发现,自己现在的能力不过只有二级水平。

在洪川大陆,即使看似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很可能都是初级水平。所以一个二级水平的男人,当真是烂大街了。不过修炼这种事情非常消耗时间和精力,普通百姓和事务繁忙的人是没时间修炼的。所以在京城与东南西北四城之中,南昭的二级水平比之大部分人,算是高出一截的,但与一些武官或者有资财和闲情修炼的人一比,却是不值一提的。

七个阶级的划分,中间的跨度很大。每跨过一个级别所需的时间都很长。从五级到六级的话,几乎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这还需要根骨极佳。若是根骨不好,一辈子也不可能修炼到六级,更不用说七级了。

据《洪川遗志-名人传》记载,洪川大陆上有史以来一共只有三名七级高手。分别是旧磐石帝国的国君——现亡灵大军首领磐枭,白银帝国现任国君白慕仙,以及羽翼族之国——梦境之城城主尼莱雅-羽翼之父萨尔斯-羽翼。

南昭分析了一下这些七级高手的人生经历,发现他们修炼中均参与了许多战斗,而且极为惨烈。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什么奇遇或者根骨惊奇之类的天赋和机遇,他们都是凭借很强的毅力坚持修炼才达到七级水平的。

南昭相信,如果自己现在的肉身能够成功吸收以前身体的神之血液,那么修炼速度应该会大幅度提升,达到七级高手应该不难。问题是七级高手并不是南昭的目标。他的目标更为远大,也更为渺茫。

五千余年从未有人突破七级的极限,南昭不认为自己会比别人更幸运更有天赋——除非吸收神之血液。即使收了神之血液,南昭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但他不愿放弃,在他曲折的万年修行路上,也从没有放弃过。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坚持,就有成果。这是南昭的座右铭。

第四天早上,东离愁早早过来。

南昭也早已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见到东离愁到来,笑问:“明轩要出发了?”

“嗯,我们快走吧。”东离愁笑道,“趁着我爹还不知道我又偷跑出来了。”

“好,走。”南昭背上行囊,跟着东离愁一起走出去。碰上端着茶水过来的小月,南昭道:“小月,我出去几天。”

小月愣了一下,看到南昭背上的包袱,问道:“三少爷要出远门吗?”

“是啊。”南昭说道:“这些天你自由活动,哈哈。”

“别想他,寂寞了就找别人。”东离愁坏笑道。

小月脸色红了一下,缄口不语。她发现南昭少爷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坏,他要出远门,小月还有些舍不得。

南昭看着东离愁摇头苦笑,“走啦。”

两人走出馨园,来到南府大门口,南昭让一个下人去牵马。

东离愁道:“第一次出远门,要不要跟南叔叔说一声?”

“嗯……不用了吧。”南昭以前一向独来独往,上哪也没有跟什么人交代的习惯。

东离愁正欲说话,门外忽然停下一匹马,马上人正是穿着官服上朝回来的南奉天。南奉天把马绳交与门童,抬眼看到南昭和东离愁,看了看南昭背上包袱,再看看门外东离愁马上的行囊,皱了一下眉,问道:“你们这是上哪?”

“出去有点事儿。”南昭道。他第二次见到南奉天,对南奉天的身份还不确定。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看到南奉天时他说的话,南昭怀疑南奉天很可能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南叔叔好。”东离愁笑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朝中无事,便早些回来了。”南奉天说道。其实他是有些担心。南昭三天没作恶,他很怀疑南昭会不会把自家的房子给烧了,所以才提早回来了。“去哪办事儿?还拿着包袱?”虽说对南昭不甚喜而且很讨厌,但毕竟是亲子,南奉天还是很关心他的。

南昭道:“去寂静谷。”

“去那干什么!不准去!”南奉天气的吹胡子瞪眼,“那里现在聚了很多兽人,很是危险!”说罢又抽了一下嘴角,瞪着南昭道:“我说你这兔崽子怎么三天没作恶也没上花楼啊!原来是想去外面撒野啊?这五城还不够你消遣?”

南昭苦笑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南奉天还不解恨,道:“在这还有我们南家的背景护着你,你再怎么不干好事儿,也没人敢动你。到了外面,依你这人性,还不被人剥了皮?简直是送死。”说着走上前,一把夺过南昭的包袱,道:“给我老实的在家呆着!”说罢又觉得让南昭在家老实的呆着基本没可能,退一步道:“要不去芳楼吧,听说那个羽翼族的姑娘挺漂亮……”让自己的儿子去花楼消遣,南奉天觉得惭愧,让儿子知道自己竟然关注于花楼的姑娘,南奉天更惭愧。

南昭摸了摸额头,对于爱子心切的南奉天,南昭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你不觉得出去转转也好吗?也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对吧?”

“嗯?”南奉天一时间愣住了。他相信自己没记错,南昭这小子从来就没有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过话,今天竟然用商量的语气说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他三天未作恶,说话又这么“温柔”,太不正常了!

南奉天在朝廷和官员之间很少用什么心思,他把心思都放在这个三儿子身上了。这个三子太狡猾,一不留神就会被他耍。南奉天经常怀疑整天跟南昭“斗智斗勇”的话,会不会对自己的智商有益。

仔细回想了一下南昭的所作所为,南奉天恍然大悟。当下怒道:“又想出演离家出走的桥段是不是?城外的那处破庙早就被拆了,你又没钱,还能去哪?!”

南昭为之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呵。”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以前干的事儿还真是有趣的很。“明轩要去寂静谷,我跟他去转转,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就是这样。”

南奉天看看南昭,又看看东离愁,终究还是无法分辨出南昭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大概去寂静谷不假,但什么“体验一下风土人情”的屁话,南奉天是断然不信的。他宁愿相信南昭是玩人类玩腻歪了,想找兽人折腾下。叹了一口气,南奉天也懒得再管南昭。把包袱递还给他,犹豫片刻,又道:“出门在外比不得在自家门口,为人处世要讲究谦和,不要惹麻烦。万一得罪了什么人,你爹我也是鞭长莫及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钱袋扔给南昭,“不要乱跑,跟着明轩的大军。”

“嘿嘿,这下发达了。”东离愁看着那鼓囊囊沉甸甸的钱袋,两眼放光。

南昭看着南奉天苍老无奈的面容,点了点头。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南奉天的关心。这些年来,也只有同甘共苦数千年的朋友才会这么关心自己,而他们,却都已经离世。

南奉天给与他的这种亲人的关爱,让他的神心不禁动荡了一下。

下人牵来坐骑,南昭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看南奉天,道:“爹爹保重。”说罢扬鞭抽在马屁股上,跟着东离愁朝威武城而去。

“保……保重……”南奉天愣愣的望着南昭离去的背影,呢喃了一句,忽然觉得面上有些湿。伸手一摸,才发现竟然是眼泪。“这小子……呵呵……呵。”南奉天摇头苦笑,“他竟然跟我说保重。以前好像都是说‘老不死’的。”叹了一口气,看看跟自己一样诧异的下人们,苦笑道:“哪怕他又是在耍我,我也……。”原本的南昭曾经屡次让南奉天为之感动,但也不过是为了捅大娄子做好铺垫而已。想到这些,南奉天抹了一把脸,刚才的感动瞬间变成了愤怒,气的直跺脚,若非身份特殊,他都想骂人了。再看看已经没影了的南昭,叹气道:“又被这小子给耍了!只求他捅的娄子不要太大。唉,这孽造的!”他断定南昭又要干什么缺德事儿了。

不久之后,南奉天的猜想果然成真,南昭又给他捅了个天大的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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