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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辰共鸣(末)

“在贤者达尔文的入学仪式上,真的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日食现象吗?关于这一点,一直以来饱受观星师们的质疑。因为根据月球的轨道推算,这种事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如果说日食并未出现,那么当时尚属幼年的达尔文又是如何进行的星辰共鸣?如果这件事的确是真的,恐怕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只能用神迹来形容。”——摘自《历史上的十大悬疑》

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怪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错,是不可思议,更准确的说,是令人感到荒谬,令人无法理解。

达尔文对于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他此刻正在耐心地用朱笔在地上描绘魔法阵,时不时还会在那羊皮纸上扫一眼。

这个魔法阵是进行星辰共鸣必要的准备。人的精神力太过微弱,而且十分集中,若要发散到天空与星辰共鸣,就必须借助外力,而这个魔法阵正是起到了发散和放大的效果。

毫无疑问,此刻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见过这个魔法阵,所以他们一眼就明白了达尔文想要做的事情。

现场进行星辰共鸣?而且是在白天?

这实在是个无法令人发笑的冷笑话,但却不失为一场调剂乏味生活的谈资。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达尔文,对于这个小男孩天真幼稚的想法感到有趣。

好久没有出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原本打算继续扔鸡蛋的围观群众都停了手,他们也想看一看,在白天进行星辰共鸣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实话,这么有趣的想法还真没有人尝试过呢。

未过多时,魔法阵已经完成了。达尔文这时忽然想起来若要催动魔法阵还需要魔晶,于是他只好厚着脸皮向评委们求助。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向他伸出援手的居然不是很看好他的邓布利多,反倒是对他看不顺眼的毕尓博。

“小家伙好好干,给大家演出场好戏来瞧瞧。”尽管嘴上说着鼓励的话,但毕尓博那副玩味的神情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将四枚魔晶安置完毕,达尔文咬破手指,在魔法阵中央一抹,恰好将两条断开的线连接到了一起。就在这时,无形中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凭空多出了一股压力。

魔威。施展魔法必然会产生魔法波动,这就造成了空间中的魔力密度出现不均匀,从而出现压迫感,这种感觉就叫做魔威。魔法波动越大,魔威也就越强。所以衡量一个魔法师水平的高低,往往从他施展魔法时产生的魔威中就可以看出。

当然,这股魔威的来源是地上的魔法阵,所以无论魔威的大小都无法代表达尔文的实力,顶多能让人知道这个魔法阵所能发挥出的威能强弱。毫无疑问,这个魔法阵的魔威无疑是极为庞大的,不然又如何能与天上遥遥不知其高的星辰发生沟通呢?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魔法阵的创造着伊卡罗斯究竟有着多么高深的魔法造诣。

感受着这股魔威,人们在心中暗暗赞颂着贤者伊卡罗斯之名。

达尔文身在魔法阵的中心,并未感受到魔威的强烈。这与暴风有些相似,中心永远是风平浪静。

他站立在中央,闭眼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声音飘忽不定,仿佛被狂风拉扯揉捏了一番。接着,他掏出一把锃亮的小刀,轻轻割破自己的手指,红色的血珠从指头滴落。然而血珠刚落到半空中便仿佛是蒸发了似的,扩散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滴落一滴血,达尔文就能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消失了一分,同时精神力也提高了一分。即便是闭上了上双眼,他也能通过精神力的感知清楚地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种被称为【心眼】的技能只有精神力极强的大魔法师才能做到,然而通过这个魔法阵,居然将达尔文的精神力提高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达尔文也明白,这个魔法阵的用途是与星辰沟通,而不非用于实战,毕竟发散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催动魔力。

魂魄仿佛是从躯体中脱出了一般,达尔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头顶上的那颗太阳上面。余光中,周围的景色开始飞速地倒退,那灼目的太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

轰!遍眼皆是无尽的白光,仿佛能将万物融化了一般。尽管达尔文明白这是用心眼所见的幻像,但依旧情不自禁地想要避开这刺眼的光芒。

“孩子,你想要什么?”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冒出,让人心生敬畏。

“我要与你缔结星辰共鸣之契约。”达尔文回答道。按照伊卡罗斯在羊皮纸中所说,这个声音来自于星辰之神,是掌管位面通道的秩序。

“你愿意与太阳星共鸣?”

“是的。”达尔文没办法拒绝,这是单选题,白天出现的星辰只有太阳了。

“那你知道与太阳共鸣的代价吗?”

“代价?”达尔文不解,因为羊皮纸中根本没有提到星辰共鸣还需要代价。

“准确地说,是一次交易。太阳星核乃是诸神的居所,尽管现在诸神已经离开,但依旧是不可玷污的圣地。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替我打理诸神的世界。”

打理诸神的世界?达尔文呼吸微微一窒,心脏开始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清洁工之类的工作,但能够去诸神的世界转悠,不,如果能将它开发成旅游圣地,那么我该赚到多少钱呢?达尔文那颗被铜臭玷污了的心灵,开始不争气地向着渎神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对神灵的敬畏之心并不比别人低。

“有……有报酬吗?”达尔文得寸进尺,试探着说道。

“没有。”那个声音说得十分干脆。

“算了,就当我吃亏点吧。”达尔文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是自己被奸商宰了一刀似的。

“以最后之神詹姆斯之名宣布,以太阳神阿波罗之名许可,以父神宙斯之名鉴证,人间界人族达尔文与太阳星缔结契约成立,星辰共鸣权限许可。此外赐予第三序列管理权限,负责对神界的管理义务。”

“……”

主席台上,达尔文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一副失了魂的样子。然而未过片刻,便见天空中的太阳忽然起了变化。

“日食!”尽管大多数人都将注意力放在达尔文的身上,但当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太阳的异常。

“不,这不是日食!”毕尓博望着天空上方那颗熟悉而又陌生的太阳,脱口而出。

没错,这的确不像是日食。你有见过从中心开始逐渐变暗的日食吗?如果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解释眼前发生的状况的话,就像是一张金黄色的烙饼上,中间忽然被浇上了一层黑褐色的巧克力,并且还在向外延伸,直至覆盖了整个饼面。

这与月亮遮蔽造成的日食完全不一样!

然而除了用日食来解释外,还能如何去形容呢?

天色逐渐变黑,星光不再受太阳的掩盖,洒满大地。所有人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所惊呆。

这……这未免太巧了吧?看着依旧保持星辰共鸣状态的达尔文,所有人都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复杂心情。

开天辟地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大白天里,就在众人瞩目的入学仪式上现场进行星辰共鸣。而偏偏这滑稽幼稚的表演,却因为遭逢了百年难遇的日食现象,使其变为可能。而且这还是个无比怪异的日食!尽管没有人说出口,但那个词不约而同地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呼之欲出。

这是神迹!

“这不是神迹!”黑袍人喃喃说道。因为他比谁都要明白,真正的神早已消失了。

神迹只流传于古老的神话中,那些无法理解,无法用人力做到的事,再添上一层宗教的神秘色彩,便成了人所共知的神迹。至于这所谓的‘神迹’究竟真的是上天之启,还是人为的阴谋操控,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黑袍人比谁都要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与他所知的真相大有出入。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绝非神迹!

渐渐地人们开始惊呼起来,之间黑夜之中,点点光芒从无生有,渐渐地在半空中汇聚起来。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听到空明的天界梵音由远及近逐渐传出,点点白光开始汇聚成一个虚像。

就好似粘牙的口香糖被拉扯成一种古怪的形状,这个虚像轮廓开始清晰起来,显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一轮光圈悬浮在头顶上方,硕大的脑袋配上幼小的身躯就仿佛是个婴儿。如疙瘩般的肌肉膨胀收缩,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俯视着芸芸众生,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星辰之神!”每个人的心中都冒出了这个词。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每当星辰共鸣成功的时候,星辰之神都会现化出他的分身,与施术者签订契约。

啪!一声空气爆鸣,一张卷轴凭空出现,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神族的文字,排列顺序杂乱无章,却有隐隐约约的白线互相连接,看上去就仿佛是天文馆里的星座图。

达尔文右手高举,五指张开,隐隐有光芒泛起。卷轴缓缓从空中飘落,直到中央那块空白与他的掌心接触。

嗞啦——

好似刚放到烤架上的肉串发出的声音,达尔文茫然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痛苦,卷轴忽然自行燃烧起来,眨眼间化为灰烬。但所有人都明白,契约成立了。

“这真的是神灵吗?”小公主问道。

“不,这只是神灵的投影。”黑袍人脱口而出。

见小公主一副茫然的表情,黑袍人只好继续解释:“人类生存的世界被称为下位世界,而神灵则处于上位世界。用物理学术语来表示的话,人类的世界叫做三维空间,而神灵则生存在四维空间里。”

“所以神灵不可能真正降临在人类的世界中,他们只能将自己的影子投射在人类世界,当做分身。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二维动物,我们人类的影子出现在他们的平面世界中的话,那么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而不知道人类的全貌,这就是因为我们所出的世界比他们更上位。而神灵的世界也是如此,我们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影子罢了。”

“所以神灵想要将自己的力量在人类世界展现出来,必然受空间法则限制。但仅仅只是这限制过的力量,放到人类的眼中也可谓是神迹。”

就在黑袍人向自己的徒弟解释神灵定义的时候,星辰之神的投影已经逐渐消失在无形中,而日食也随之消失。

达尔文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意识世界中发生的一切却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使魔召唤。”达尔文双手合十,轻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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