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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疑团

一路走来,门下弟子是一个都没见着,就连往日轮流守在殿前的两个看门弟子此刻也是不见踪影。萧楚河心中疑惑更深,面色凝重,踏上了大殿前的石阶。

大殿内,站着一位身穿灰色衣袍的精瘦汉子,却见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抬首,望着殿前那尊骑着瑞兽的祖师石像。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后,缓缓回过头来。

“是你?”中年汉子微阖的双眼猛然睁开,望着一只脚刚踏进大殿的萧楚河。

萧楚河身子一怔,抬头望着岳临川,随后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掌教真人,是、是我。弟子萧楚河,拜见掌教真人。”说着便躬身行了一礼,岳临川挥了挥衣袖,问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萧楚河愣了一愣,心道:“几日?难道我在那画中待了很久?”口中答道:“回掌门真人,那日弟子去后山……”正说着,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门中弟子陆续向大殿走来。萧楚河见岳临川没有理会,正欲继续说下去,一声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禀告掌门,弟子陆昊下山往东去了百里,在兴安城一带也未能找到萧师弟的……”却见萧楚河正站在掌门岳临川面前,虽然背对着自己,依然能辨出他的模样,不禁惊呼一声,道:“啊!萧师弟,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萧楚河回过头去,见来人正是当日带领自己入门的陆昊陆师兄,心中也是一阵欣喜,答道:“陆师兄,我也是刚回来的。”

却见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位身姿动人的女子,那女子走到他的身前,开口说道:“楚河,你回来啦。对了,这几日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

萧楚河望着眼前俏立地身影,唤了声“双儿姐姐”,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宛银双见状,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觉臂上一紧,回头看去,只见彭燕拉住了自己的胳膊,眉头微蹙,眼角瞥向岳临川,微嗔道:“宛师妹,掌门真人面前,不得失了礼数。”

宛银双吐了吐舌头,向岳临川施了一礼,道:“弟子一时情急,失了礼数,望掌门真人见谅。”见岳临川甩了甩衣袖,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当下不再做声,退到了一旁。

岳临川斜乜着眼看向萧楚河,缓缓道:“你便将当日之事详细地说来听听吧。”萧楚河闻言,应了一声,于是将当日追着那黄衫女子到山下斗法的经过,以及如何进入那巨画“琅嬛天”和在画中世界发生的一切情境,都一一道来。

殿内众人听他说完,无一不是惊诧得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却见陆昊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问道:“萧师弟,你是说,那来历不明的黄衫女子有一只黑色小兽,叫做啮铁兽?”

萧楚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叫啮铁兽。”

陆昊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原来如此。”转身向岳临川说道:“启禀掌门,那夜萧师弟在后山碰到了来历不明的黄衫女子,第二日大家便发现自己的法宝不知去向,弟子认为,这法宝失窃之事,定与萧师弟说的那女子脱不了干系。”

岳临川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说道:“你猜测的不无道理,倘若真是如此,那些法宝,恐怕已经成了那只啮铁兽的腹中之食了。”宛银双听完,“啊”地一声,满脸沮丧之意,说道:“我辛辛苦苦才炼制来的法宝仙剑,还未来得及取名,难道就这样没了?”此话一出,引得殿内众弟子一片哗然。

陆昊叹了口气,说道:“若真是这样,也是没办法了。”宛银双“哼”了一声,道:“可恶,若是教我遇见了那人,我一定要教她好看。”

岳临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依萧楚河所言,此人用的法宝应该是霓裳练,又有异兽啮铁,除了逍遥谷谷主之女苏幕瑶,只怕是没有他人了。”

众人一听“逍遥谷”三字,登时满脸皆是厌恶愤恨神色,仿佛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倒是萧楚河二人入门时日最短,对这些邪魔外道平日作恶多端之事所知甚少,并未觉得有多少反感。只是宛银双因为法宝被毁,心中怨怼,对那苏幕瑶顺便连带上了“逍遥谷”,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感了。

萧楚河此刻对那“逍遥谷”倒无甚兴趣,心中只想着当日在琅嬛天鹿野居案台上刻着的那一行小字,满腹疑惑,不禁向岳临川问道:“掌门真人,弟子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岳临川微微颔首,道:“但说无妨。”萧楚河答了声“是”,将当日在鹿野居中所见据实禀报,继而问道:“弟子斗胆一问,不知掌门真人是否知晓此三人?”

岳临川听完,身子微震,面上闪过一丝讶色,问道:“你问他们作甚?”萧楚河听他口气,十有八九倒像是知道的,当下心中一阵激荡,不敢作隐瞒,答道:“回掌门,弟子从小无父无母,是伯父将我拉扯长大的,而养育我的这位伯父,便是叫做贾云文。”

岳临川听他说完,心中更是惊诧,面色肃然,忽然对众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说完,众人依言退出殿外,只留下萧楚河一人留在大殿内。

待众人全都退了出去,岳临川这才开口问道:“萧楚河,你和那贾文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楚河答道:“我从小便唤他叫做伯父。”岳临川眉头一皱,又问道:“那你可知你父母是谁?”

萧楚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曾经也问过贾伯父很多次,但他都是不肯说的。”

岳临川闻言,沉吟了半晌,说道:“此时牵连甚广,你要将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知道吗?”

萧楚河道:“是,弟子一定知无不言,不敢有半点隐瞒。”

岳临川点了点头,说道:“这便好,我来问你,你可曾知道耿剑驰是谁?”萧楚河想了想,答道:“听到是没听过,不过当日在画中倒是见过这个名字。”

岳临川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问话。萧楚河见岳临川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也没有动静,于是轻声问道:“掌门师伯,他……”话未说完,却见岳临川衣袖一挥,转过身来,说道:“你先下去吧,关于贾文云的时,日后我当会告知与你。”

萧楚河闻言一愣,不知岳临川为何突然叫自己退下,却又不敢拂逆他意,心中纵有百般困惑,一时间也只得暂埋腹中,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大殿。

萧楚河刚跨出殿门,宛银双一行人便迎了上来,宛银双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听大殿内传来岳临川浑厚的声音,却是又将陆昊彭燕二人唤了进去。他二人朝萧楚河一笑,随即一起走进了大殿。

宛银双见萧楚河望着殿内,似乎有些出神,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喂,你在看什么呢?”萧楚河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没什么。”宛银双嘻嘻一笑,道:“那我们先回去吧。”说着便拉着萧楚河的手,也不顾萧楚河答没答应,径直向台阶走去。

两人许久没见,一路上聊了许多,直到午饭时分,两人方各自回到住处。午饭过后,几位与萧楚河熟识的弟子便将他团团围住,听他讲这几日间发生的事情,萧楚河这才知道自己在那“琅嬛天”中竟待了三日之久。

萧楚河说完画中之事,又听他们讲各自法宝丢失过后的事情,人人俱是满脸愤恨,怒骂不已,正说到动情处,忽然有一人说道:“陆师兄来了。”萧楚河一抬头,便见陆昊正迈着方步,向自己走来。

陆昊走到萧楚河面前,缓缓道:“萧师弟,你随我一起去巨擘殿一趟吧。,掌门那边有事要叫你过去。”萧楚河“哦”了一声,问道:“陆师兄知道什么事吗?”

陆昊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听几位长老说,好像是关于下山的事。”

“下山?”萧楚河挠了挠头,不得其解。却见陆昊呵呵一笑,道:“我们先过去吧,掌门和长老他们还在等着呢。”萧楚河点了点头,随着陆昊一起走出了庭院,向巨擘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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