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儿清楚父亲一向极少弹劾朝廷官员,就他弹劾的那三人也是因民怨太大而一般御史弹劾只能遭来皇上的斥责,父亲才不得以上书弹劾。如今父亲这般说那便是真的对此事不满,绝不会因为林家那败家子的缘故。
说来这事还有些怪何灵儿,玉和斋的后台是永义王府,而王府的心莲郡主与她是手帕之交,在得知从她未婚夫手里贱价收得一套价值连成的古龙大师的作品就颇不急待的告诉她。玉和斋之所以传出林家出了败家子的事迹便是她们二人所为,一切目的就是为了让父亲打消将她嫁给林嘉宝。只是现在看来好象连永义王爷都害了,心里就想明儿是不是该通知下心莲郡主。
何祁连见女儿不说话已有些猜透她的念头,道:“这事你可以告诉心莲郡主,为父的目的只是不愿看到天下人为利而放弃劳作,这是国之根本,动摇不得。”
“是,女儿明就对心莲说说此事。只是这事也说明那败家子有眼无珠识不得珍宝,林家已经到了贱卖家当的地步,父亲难道就忍心女儿嫁过去受苦。何况女儿对他一点感情都无,到如今他在女儿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个只会流鼻涕的小胖子,女儿想想就恶心,哪里还会愿意嫁他。”
“如今他还不当家如何来的败家之说,若说他识不得珍宝,在为父看来那一套玩物连一斗粮食都不如。再者你当初见他时只不过五岁而已如何记得清楚,你小时不也文静的很,如今却为何变成这般。”
何灵儿虽早知父亲已铁了心要她嫁给林嘉宝,然而心中一直抱有一日未嫁便有改变的可能,顾而一直想法改变这个事实。现在看来父亲对她的所做并无改变之心,顿时心灰意冷道:“既然父亲注意已定又何必让女儿看这些,这诗要女儿看了又有何用,难道父亲真以为凭这首不知谁做的诗便能让女儿改变注意吗?女儿已吃过午饭,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了。”
何祁连叹息道:“林右公虽然早去,但为父若在一天这婚事便容不得改变。王家那位才女当年也正因见不得有人在文章上作假感说真话而闻名,以她脾气断不会为了增加嘉宝的名声而作假。况且你也看到信中那位才女也不知婵娟是为何意,也只有像嘉宝所说是蹦出来,因没有思想直接而出,也就不知其意了。为父让你看这封信便是想让你清楚嘉宝其实并没你想象中那么差,想来这也是王家那位将此诗得来经过写出的原因。你且待会,林家还送来一些菜谱,均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你母亲与你俩嫂嫂忙了半天想来也快好了,待会你尝尝看。”
何灵儿又岂不知父亲是想改变自己对林嘉宝的看法,对此有些无奈道:“一个男子不试图在科考上博取功名,却跑去厨房研究菜谱,不嫌丢人还有脸告诉别人。在女儿看来这样的男子实在窝囊,若是女儿早就死了。”
何祁连瞪眼道:“你一个女子不会女红不进厨房,难道就有脸告诉别人。在为父看来他虽有些不思进取,但想来一个男子愿意进入厨房,说明他善于生活,也正好弥补你的不足,这对你是好事。再者为亲也没期望他再进入官场,难道林右公的例子还不够吗?你且尝尝,看看人家的手艺到底如何,若是了得往后就跟着你母亲学学,别成天往外面去疯。”
何灵儿彻底没了脾气,有时她也想到底谁才是父亲的儿女。冷着脸不语静静的等待母亲与嫂嫂们早些做好吃食,好逃避开父亲。没多久母亲和俩位嫂嫂说笑间进了饭厅,身后跟着下人们端着盘子进来了。听闻三个女人不住的赞叹,她的脸绿的都快成菠菜了。
红果炒鸡蛋、麻婆豆腐、油浇野菜、红烧肉、糖醋鲤鱼,外加红果鸡蛋汤。三个女人挑着简单的试做了下,想着若是好吃下吃再做那些有难度的,但她们照着食谱上做出来一尝便觉得与往日的吃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也难怪,大庆朝人在吃食上实在简单。
何灵儿听得她们不住赞扬按耐不住好奇尝了下顿时心灰意冷,这还是第一次便与往日她吃过的食物美味千百倍。看母亲的样子,原本分明有些同情她的意思也好象在悄然改变,俩个哥哥更是在尝过之后不理她哪杀人的目光竟直接喊起未来妹夫如何,他们一向可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的呀!气的她只有瞪眼,却又想挑出点毛病好打击下家人的态度,郁闷的很。
京都守备府、翰林侍讲学士府,同样的事也在林嘉宝两位在京都的姐夫家里发生。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位姐夫均在夫人的淫威下答应替他扬名。京都守备三子更是答应去央求父亲派几名士兵护送林家的茶叶走私团队,以至于他们后来走私回来的原茶叶数量吓了林嘉宝一大跳。
此后几日原本因败家扬名京城的林嘉宝迅速占据京都第一聊天话题榜,已经有士子开始围绕此诗的上下字数不等展开了话题,甚至有士子试图精减前两句使的字数想等,然而经过无数探讨之后发觉非但不能精减就连任何一字都无法改变,否则诗意将会大大减弱,读起来也不如原作顺口。亦有人同样因诗意而怀疑林嘉宝的年岁是否是真的此诗作者,也有人猜想此诗乃当年名动京城的王家小姐所作,其目的便是为了其子扬名,但这一说法遭到更多人的反对,这些人大多都官至朝堂说话分量极重。直到京都守备府内传出王家小姐的书信后迅速平息了此诗作者所争,但也让林嘉宝的抬头望明月,低头一盘菜流传大街小巷。
何灵儿为此很苦恼,即使她通过各种手段使人对此诗作者提出怀疑,但也只是徒劳无功。最让她气愤而郁闷之极的是,京都守备府、翰林侍讲学士府,两家不约而同宴客,其中传出的菜肴便是她那日尝过的菜,此菜更是为林嘉宝迎来了一盘菜的称号。还有人因为与两家不熟悉而跑到何府凑饭的,想来也是因为她是林嘉宝未婚妻的缘故。
这其中便有老的掉牙的大文豪苏放,可恶的是这个老头竟然在席间当着数人面言若让他作同样诗意的诗他不如林嘉宝,往后也不会有人比这个更好。一代文豪苏放自称不如,更是将此诗推到了千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而林嘉宝彻底成为京都家喻户晓的人物。让她更可气的事竟有以前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姐妹纷纷叛变为林嘉宝平反,还有人甚至嫉妒的讽刺她好些回,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为此她已经拒绝了好些姐妹的邀请连家都不愿意出了。
林嘉宝自然不知二娘所导演的一切。上王家庄挖池塘的严家庄的庄户们第二日又跑回来了,王家虽然顿顿有肉,但肉做的比起林家就差远了。两家工钱又一样自然选择林家了,而王家庄的庄户因为租种了王家的田地,自然不好意思不为主家干活却跑到林家来。如此一来在减少了二佰亩地之后工程的进度反倒快了些,有林国维主持林嘉宝也放心,继续努力的完成他的林家发展计划书。
一连几日林嘉宝已经又确定了几个项目,一个养蚯蚓,一个是养蛆,还有就是养鸡。养蚯蚓是他为了降低养鱼成本想到的,养蛆是为养鸡而想到。大规模养殖是农民增收的最佳手段,大庆朝母鸡贵的原因就是太少,因为饲养成本过高,农户养也是散养一两只下鸡蛋换些油钱根本成不了规模。这两种他在上一世村里的养殖专业户家里见过,当时也想养着改变生活,只是人家保密措施太好,他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却不知如何养。
出现了困难林嘉宝并没有打算放弃,在他看来世上很多东西原本就无,大多数都是人力制造或改变而成的。他决定先实验饲养一些,若能成功往后对林府的发展必将做出重要贡献,即便失败再他看来也费不了几个钱,这也是他不愿意放弃的原因。
上一世林嘉宝便是吃亏只吃一次的主,这回在实验还没开始一切都还在计划中时便已经提前想好了保密措施,就连试炒茶叶也一样。他可没有想过将技术免费流传出去带动大家共同富裕的念头,在他看来没像黄世仁那般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
偷闲时给林嘉杞讲解下简单的加减乘除,顺便借此打击下小丫头,他很喜爱这项全身心都有快感的事情。偶尔和春红陪养下感情,譬如拉拉小手,或者偷窥几眼她故意凑上前来饱满的胸脯,只是他还是无法彻底接受她。就在他充实而享受着每一天时,一个下着小雨的夜里,得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韩家老家主,大娘父亲,他的外公韩正醇病危。韩氏作为女儿自然要回家探望,而林嘉宝则作为林家未来家主,外孙也要同去。其实他可以等人死后再去,毕竟林家只有他一个男人,但韩氏想着父亲死后两家的关系变的就更加稀薄,毕竟她只是小妾所生,韩家现任家主与他年龄相差太大又不同母,就想带着他拉近下两家的距离。对此他并不反对,有个富裕的亲戚总是好事,何况他也只去过庆安,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百年世家到底与林家有何不同。
一早韩氏便准备探望的礼物,同时也替林嘉宝准备了祭祀的必备品,以防万一人坚持不住。到了下午足足有六辆马车跟随他们一同前往庆阳,晚上就歇息到庆安,明儿一早出发傍晚就能到庆阳府。到了庆安安排好一切他对韩氏说住朋友家去,韩氏也没多问便应许了,只是嘱咐他第二天早些回来。他随即去了秋菊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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