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来我虞家庄,不知有何贵干啊?”虞太公待众人坐下后,缓缓问道。
“这个……”项梁见王毅也在,还真不好说出联姻之事。
“项先生但说无妨。”
“虞家是兵器大家,我常听人说起,今天初登贵府,是想买一些回去。”项梁只好如此说了,先买些回去,要想长久拥有这铸器名家,看来只有联姻,可今天不适宜谈此事。可看那小子与虞家关系非同一般,要想达成心愿,还得下番苦功了。
“些许小玩意,难入行家法眼啊。”虞太公道。
“怎会?虞家兵器,江湖驰名。”项梁道:“我们项家,个个都是爱好兵器之人,为求兵器,唐突太公,请多见谅。”
“茂叔,安排几个人去取些样品来。让项先生看看。”虞太公也想借机展示展示自己实力,好让项梁不敢小看,也增加虞家在王毅心中的分量。
不一会儿,几个家丁扛着一些矛、枪、戟、刀、斧、青铜剑等兵器,来到前院。众人步出大堂。
这些兵器在王毅这个后世人眼里,尤其是摸惯了各种兵器的后世兵器人眼里,这些东东只能当做古董看。而其他人就不同了,阵阵赞叹让虞家人颇为自得。
虞太公见王毅漫不经心的样子,而那十二亲卫站着根本不动,忙凑到他跟前道:“没有入王公子法眼的?”
“我想看的不是这些。”王毅道:“待太公想给我看时,定然有我想看的。”
虞太公不由暗暗点头,此子聪颖如此,看来选择不会有错。
项梁选了一些兵器式样,让门人跟随老管事茂叔去侧院领取捆扎,项羽去账房付账去了。众人又回到大堂,纷纷坐下。
“太公,项某以后将会常来虞家,打搅之处还望海涵!”项梁知道,以后还得多从此处购买武器,这条道不能断掉,为了挽回刚才不好的影响,他忙致歉。
如果前面没有王毅来访这一出,虞子期肯定如历史记载般,认为项羽豪爽大气而跟随他而去,可现在虞子期却觉得项羽如一个山野莽夫一般,除了说话响亮、做事莽撞,还有什么?
对于虞太公来说,他未见项羽的鲁莽和狂妄,他眼睛里只有王毅的与众不同和惊世骇俗的超前想法。至于项梁和项羽,他倒无所谓,有勇啊?好,无谋,也可以啊,反正鸡蛋总要放一点的,做事不能太绝,做事太绝的不是商人。
项梁见虞家对于自己的致歉,反应平平,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也没办法。
“不必挂怀,此等小事我们不会在意。”虞太公见项梁脸过不去,只好说道:“欢迎以后常来。”
“如此,项某就此拜别了。”项梁见项羽过来,忙对虞太公说道:“以后会经常来叨扰的。”
见项梁一行人要走,虞太公等忙站起来,送他们一起出庄,王毅忙招呼众亲卫,跟了上去。
一行人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相互恭维着向庄门走去,却见一人从庄门跌跌撞撞奔来。
“太……太公,门外有一壮汉……闹事!”原来是家丁。
“哈哈,有架打?”项羽一听,拔腿就跑。
“羽儿!”项梁一见项羽那劲,怕他闹事,忙跟上。
众人忙跟上。虞太公眉毛一皱,心道,好鲁莽的小子!转眼偷瞧王毅,却见他还在后面询问家丁,十二亲卫站在一旁。这小子好定力,倒显得我过于心急。
虞太公对虞子期道:“你速去门口看看,别让那混小子把事情闹大了。”虞子期一点头,忙加快脚步,赶上项梁,一起向庄门奔去。
待虞太公和王毅等人来到庄门口,只见项羽正和一年轻人打得不亦乐乎。那年轻人也如王毅一般,穿着一身白衣,他比王毅健壮少了一股英气,比王毅矮少了一股傲气。从现在与项羽打斗来看,武功可比王毅强,这是王毅自认为。王毅受历史的荼毒,在他的印象中,项羽是一个霸气十足、力大无穷之人,而现在也正印证了这一点。只见项羽使一柄宽口后背大刀,正大开大合的砍削着对方,而对方招招接实,力气明显不足,被迫连连后退。只见项羽打得兴起,一声大喝,大刀带着啸声,划着一道半月弧线,直奔对方左肩而去。那年轻人已然力竭,见刀来,只好挥刀格去。如果接不住,项羽的大刀势必从年轻人左肩斜进,右腰斜出了。这虞太公一见,一身冷汗急出,门子不是说来人要找门子手中刀试好坏,门子不肯继而打起来的么?怎么这项羽就下这般死手?
王毅一见,只得一闪身,奋力撞过去。整个人撞在项羽右臂膀,他双手握在一起,向项羽右腕格去。
项羽正势在必得,谁知一人从又撞来,一股大力从右腕传来,一阵麻痛,大刀脱手飞出,自己也被撞得向左翻出。倒地站起,破口大骂:“是哪个腌臜货暗算爷爷?”
“羽儿!”项梁大声喝道:“还有脸叫骂?我这里向阁下赔罪了。”他忙向年轻人深深一鞠。
项羽见那年轻人左肩鲜血淋漓,这时才醒悟下手太重了,脱手的刀都让他伤得如此,若王毅没撞?他不敢想了,赶忙爬起来,躲到项梁背后去了。
王毅“嘶”的一声拉开那年轻人左肩衣服,李欢忙从腰间小布袋中掏出一个粗布包搓了搓展开,王毅接过把药朝伤口敷好,又“嘶”的一声从自己衣服下摆撕下一块白布条,包扎起来。
众人看着王毅娴熟的包扎伤口,手法虽奇特但包扎得很结实。
王毅扶起年轻人,问道:“现在还疼不?”
“多谢阁下,药很见效,已经止住疼了,现在感觉凉凉的。”年轻人一抱拳道。
“那就好。”王毅微笑道。
“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来虞家庄有何贵干?”虞太公走上前道:“请到庄里一叙。”
“这位是太公吧?”年轻人忙深深一鞠。
“正是小老。”年轻人很懂礼,虞太公很满意。
“在下季布。”年轻人道。
季布?任侠有名的楚人季布?霸王项羽帐下五大将之一的季布?项籍使将兵,数窘汉王的季布?项籍灭,高祖以千金购求,敢有舍匿,罪三族的季布?王毅虽面色平静,但心里已经惊喜若狂了。既然遇见了,就得拉过来,一定不能让他跟项羽跑了,弄不好他们不打不相识,自己冒着得罪项羽的危险,还真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是季布兄弟?”王毅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忙一把抓住季布的双手,道:“多年不见,兄弟都长变了,不都不敢认了,怪不得刚才出来就感觉你很熟悉哦。”
“是,阁下是?”季布不禁一愣,自己没见过他啊?可刚才人家那么不顾危险的从刀下救出自己、好心的为自己上药包扎伤口,说不认识人家也太不厚道了。肯定认识,对,肯定认识,只是自己忘了,对,一定是这样!
“哎呀,是大哥呀!”季布一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你看我这记性?”
“兄弟在江湖游走,见的人多事情多容易忘记,那如大哥走的地儿少见的人少。”王毅故作落寞的说道:“自那年我们在九江郡分别后,就再也没见面了,那还记得你这王大哥啊?”
季布一听,得了,人家连在哪儿分别都记得,真的是好友啊!自己倒也真是,怎么这么一位义气兄弟都不记得了?看,人家这不怪罪了。
“大哥,是小弟的不是。”季布忙上前见礼。
“咳,多年不见,原也不能怪罪兄弟的,大哥这不也是听你说出名字才敢肯定的么?”王毅见好就收,忙把错事也拉一半到自己身上。
“呵呵,好了,好了,不要站在这儿说了,两位公子同进庄,我们进去叙叙。”虞太公忙一边拉一个,往庄里走。
项梁一见,忙高声告辞,带着项羽及门人匆匆离去。
虞子期在庄外送项梁,虞太公拉着王毅和季布进大堂去了。拉王毅,原因是他不想错过机会,从王毅刚才从项羽刀下救人,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拉季布,是因为人家来自己庄上被项羽砍伤,让他走与道义不合。
在大堂落座之后。
“季兄弟,你今天来……”
“大哥,我今天来是想向虞太公求一件趁手的兵器。”王毅当然知道,季布所为何来,就因为与项羽只见的一场架,于是,季布就跟项羽去了,几天既然把他诓下来了,那就不能让他跑了!
“哦?”虞太公一听,道:“季公子想要什么的兵器?”
“三月槊。”王毅一听,三月槊?好家伙,用重兵器的啊。可他力气不足于项羽,那项羽用什么兵器?不会是用程咬金那样的大板斧吧?项羽的兵器,很期待哦!
“这个……”虞太公一愣,不好开口了。这种武器,官府是不允许外卖的,这种重兵器是官府独享的。
“太公,有难处?”季布急了,忙道:“是不是不卖啊?我可以多付钱。”
“这不是付钱的问题。”虞太公有些生气的说道:“年轻人,这种兵器是官府的禁物。”
“啊?”季布傻眼了。
“如果你大哥肯作保的话,我可以卖你。”虞太公对季布道。
季布一听,忙用哀求的眼光望着王毅。王毅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虞太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哥。”季布道:“只要大哥愿意,我此后就跟定大哥了。”
虞太公微微点点头。王毅不禁一喜,这个太公,做笼子咋不知会一声?
“这……”王毅做为难状。
“大哥,小弟已经厌倦了游走江湖。”季布焦急起来,说道:“只要大哥偿我心愿,自今日始,我永生跟随大哥。”
“跟随我到不必,既然兄弟这样看好那兵器,我就买下三月槊,送给兄弟吧。”王毅豪气的说道。
“大哥,小弟今生追随大哥左右!”季布单膝着地,拜倒在王毅面前。
王毅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这虞太公不简单,他留下我,是何用意?在第三重大厅,本应见到他所有的家人,为何没有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