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胡县令大喝无双为何不跪。那胡县令官职虽小,在这小小临县中却是颇有官威。一怒之下,更是让众围观的百姓心中一跳。却见得无双浅浅一笑道:“开国帝宗有云,医若神者,上见君王,下见士官皆可免礼。小女子不才,从家师处学得神术,故不用拜。”
听这女子说自己是神医,胡县令惊得一站而起,不过,想了一下又坐了下来。他心中还是狐疑。开国皇帝在战时受到重伤,几乎丧命。幸得一神医解救,因此有说:若是有医者能达到起死回生的境界者,就连见君王也可不用跪拜。只是这女子如此年纪,又听说失了忆。怎么可能?但如果是一奇女子,老母的病倒是有机会治好。胡县令心中想得出神,张豪见此连忙咳嗽两声,把他惊醒了过来。
听他一咳,回过神来的胡县令望了一眼堂下众人,向无双说道:“大胆妇人,公堂之上不得妄语。本官念你记忆全失,不与你多作计较。这就站着听吩咐吧。”胡县令说完面向张豪说道:“现今你张家状告王浩拐人婢女,有何冤情速速说来。”
张豪瞪了一眼王浩,又贪婪的偷瞄了一眼无双,这才对县令行了个大礼,缓缓说道:“小人姓张,名豪。乃临县士绅。本于数日前向何家村买得何富夫妇家中小女何英为婢。没想到,何英外出不知何故到了王浩家中。小人命人一打听,原来是何英受灾失去了记忆,被那王浩哄骗,幽禁在书院之中。小人有何家村多人作证,所言不假。还请大人为小人作主。”
胡县令当即传来何家村,何富夫妇,何村长等多人,一一上堂作证。这几人无不众口一词指着无双说她是那何富家之女。王浩二人摇头苦笑,冷眼看这群小丑在哪作戏。待何家村作完证词,胡县令又传了猎户吕良与当初给无双医诊的刘郎中来,证明了无双确实失忆过。当下手中拿着张豪呈上所谓何英的卖身契,就对王浩大喝道:“人证物证据在,王浩你还有何话要说?”
王浩摇头说道:“张豪所言全属胡说八道。前日他闯入书院,欲陷王某不义,却见到无双容貌后起了歹心,本想明抢,不遂之下今日又来暗骗。万幸无双昨日被这歹人打了一棍,反而恢复了记忆。完全可以证明这事是张豪伙同何家村众人污陷在下。”
听得无双记忆已经恢复,张豪一伙都是身子一抖。这作伪证,重了要命,轻了也是要打八十大棒。胡县令眉头一皱,向着无双问道:“王浩所言,可是当真?”
无双答道:“大人糊涂。小女子开头明明有说,因医术精湛,故不拜。如不是记忆恢复了,又哪里知道自己医术了得?”
胡县令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这女子真是气人。可惜收了张家钱财,不然先治她不敬之罪,打她几十大板再说。平了数口气,县令再问道:“那你是何方人氏,可有人作证?”
无双又道:“无双自幼无父无母,只跟家师云游天下,四海为家。家师数年前过世,小女子更是无依无靠。不过现在为先生收留。只当是先生是哪里人氏,我便是哪里人氏。”
胡县令轻抚下巴,望了一眼张豪,责问道:“现在这妇人记忆恢复,又不认是何家人。你有何话说?”张豪故作镇定,上前答道:“何英大病后多方受王浩话语蛊惑。方才如此言论,定是王浩所教。大人,何英之话不可作证。”
“言之有理。”胡县令大点其头,说道:“你这妇人,大病未愈,言论混乱。不足为证。王浩,你可还有什么证据拿来?”
这边无双口中听他左一个妇人,右一个妇人,却不问她姓名。气得是杏眼圆瞪,就要上前去再挖苦这糊涂县令。王浩连忙踏出两步将她挡下,开口说道:“其实此事谁是谁非,要弄个明白,极其简单。我看这何家夫妇,乃是山村野民。想必家有女儿,所会技艺也不多,是与不是?”最后一句王浩向前何富问道。
何富本就有些心虚,当下就回道:“小女自幼跟了村中妇人,学得女儿家事物也是很多。并非一无不懂。”王浩紧问道:“就算如此,怕也是不懂医术吧!”
“这……?”何富看了一眼张豪,见他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懂得一些,山村民夫,生病无钱看医。自然是懂一点医理偏方。”王浩再问:“比之一方郎中,如何?”
何富再奈大其词,也不敢口出狂言,只得说道:“不及。”
王浩闻言,满意道:“大人、众位乡亲可有听到?现今我家无双医理精通。而这何家所说何英却只不过懂得皮毛。眼下,只要找个重患者让无双一医,便可知道张家一伙乃是污告!大人以为在下之计如何?”
这还有问吗?你没见到百姓都叫好了。胡县令心中不爽。这到底是本大人在审案,还是你在审案啊?当下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就依你之言。去寻一重病之人前来。你们何人知有此人?”
眼珠一转,张豪抢着说道:“小人知道有一人,愿差人将他抬来。”
县令当无不应,就几个官差让张豪带路前去找人。王浩见此,走近无双忧声说道:“我原以为快刀斩乱麻,想快些证明了你医术惊人,并非那何家村女。如今张豪所寻之人,必是极难医治之人。这下得另寻他法才是了。”
听他这话,无双笑道:“这官民已然勾结,先生再多应对,也是无用。要不是眼下有众百姓在场,只怕连审都免了。还不如等会双儿施展神术,给先生开下眼界。双儿医术并非不入得先生之眼。”
见她成足在胸,王浩疑惑道:“莫非双儿医术当真惊为天人?”无双大眼睛一翻,道:“先生不知双儿实力,为何要让双儿施医作证?”王浩默然不语,半天才从口中挤出:“感觉。”二字来。
不说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张豪很快就带人回来了。四个捕头手抬一个担架快步入了大堂,将病人放下,差人行礼退去。而众人一见大堂上的病人,无不抽气。
这人正是一年前进山跌落山崖的陈四。一年来他躺在床上,每日咳血不止。如今是人如骨瘦,就连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半月。这不,才到公堂之上一会,他又是声嘶力竭的一顿重咳。听得众人只怕他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张豪见王浩脸色难看,面上得意一笑,高声说道:“方才上堂前这自称无双的女子,说自己算得上个神医,因此不必跪拜大人。如今只要她医好这人,就算她所语非虚。要是医不好,则说明她定是为王浩所惑,所言皆假。也证明了她根本就是何英,也没有恢复记忆。”
闻言,堂外观看的杨赞大叫道:“无耻张贼,这将死之人。天神下凡也难救活。你拿他作证,试问众乡亲服不服!?”众百姓当既随他声后大喊不服。
犯了众怒,胡县令也不好就这样下去,只好说道:“以这将死之人相试,是为不妥。来人,抬他下去,再寻人来。”
四个官差听令入了大堂,手刚抬起担架,那陈四闻众人说他将死,绝望之下猛吐数口鲜血,接着头一歪,再无不动了。胡县令大惊,忙问:“快看他如何了!”一官差手一探,道:“禀大人,陈四气息全无,死了。”
“哎。如此抬他出去吧。”胡县令手一挥,下令道。四个官差正要依言而行。无双突然几步窜上来,接着抬手对着陈四的心房就扎了一根长针。而后说道:“这人都抬来了。何必抬走。眼看中午,无双还得回家为先生作饭。就不要耽搁时间了。就以这人相试就好。”
此话一出,在场人无不大吃一惊。王浩更是不避嫌拉住她手道:“双儿不要胡来,这人气息已绝,回力无天。救他不得。”无双反手捏他一下眨了下眼说道:“无双能救此人,先生为何阻挡?”见王浩责怪的瞪了她一眼,无双又是在他手心一挠说道:“当然了,若是先生不愿双儿相救,双儿自当不救就是了。”
被她当众一捏一挠,虽众人不察,王浩也是脸红了一下。当下抽回手来。只是这众人都听他两人之话一清二楚,王浩又怎么能让她不救,无奈只得泄气道:“你能救便救。救不活,想来众目之下,也无人会怪你。”
于是,几个官差让出地方。无双不知从哪里取了十多根银针来,扒了陈四的上衣就是一通狠扎。而每扎一针,众人都见那已无气息的陈四抖动一下。当十八根银针全数所完,陈四突然一坐而起,接着自口中哗的吐出一大口又腥又臭的黑血来。陈四竟然活了过来,众人无不惊讶无比。
无双令陈四不要动,在他身上又是一阵点动,最后慢慢一根根拔出银针来。当最后一根针拔出时,陈四已是能站立而起。在堂外哭了许久的陈家人大喜之下,忙闯进堂来扶住了陈四,又对着无双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