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得洞来,入眼一片混乱,密林中各种飞禽走兽争相逃出。原本空无一物的平地上,乱石成堆。
杨赞说道:“这天外陨石看来十分巨大,不然也不至于溅得这沙石到处都是。”王浩望着密林方向不置可否,眼神一阵失神。似在考虑着什么。躲入洞中前,他回头一望,见那天外陨石大异于常,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记挂。
而周钦见到山林之中跑出许多野兽,其中不乏凶恶之物,便说道:“这林中的凶兽都惊得跑了出来。它们一时惊慌,夺路而逃,自然不会伤害我们。只怕它们心中一定,我们就得做了它们口中之食。不如早早避开为妙。”
杨赞点头表示赞同。王浩适时清醒,他心中已有了计较便说道:“这密林中时常有采药人,突然天降巨物怕是有人被误伤。你二人可先行回县,往回走一个时晨有户猎人姓吕名良,你们将他找来帮忙。我先进山中找人。”
二人大惊道:“先生何必以身犯险。常听人说陨石陪有火起,到时大火烧山,先生岂不危险?”王浩摆手道:“放心,我入林不过千米,无论有没有寻到人自然会退出。”言毕返回洞中取了一支长棒在手。原来这洞是猎户进山暂歇之地。平日里也留有一些东西。此时正好拿来防身。
周钦二人再劝不听之下只得听从。待到两人远去王浩提棒走向密林。沿着凌乱的树林走了半个多时晨,王浩才找到了陨石坠落的地方。只见一个方圆百米的巨坑之中,烟尘四起,深有十数米的巨坑底下看不清楚。王浩有心下去察看,方一探足,沙呢便滚动而下摔得粉碎,而且脚下也似踩在火板上面,烫得惊人。王浩惊起一身冷汗,连忙收脚,再不敢妄动。
巨坑四周已被冲平,王浩想看清底下是个什么样的天降之物只得沿着这坑边四下走动。走到一半,突然见到对面有丝丝黑物在随风飘荡,王浩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趴在坑边一动不动。见到有人受灾,王浩忙绕过巨坑快步跑了过去相救。
来到近处,王浩见这人身上衣物好似被大火烧过般一身黑灰。他面目朝下一动不动,王浩害怕他已经身亡,轻轻的将手按在他身上想将他板正看一下是否还有气息。没想到,手刚触到这人身上,他的衣物就化为飞灰随风而去。而王浩则大叫一声,连退数步。原来这人皮肤完好,入眼只看得一片晶莹雪白,而且她的衣物全毁之下,王浩只一眼已看出她原来是个女子。
面对这衣物尽去的女子,王浩脸一红,心乱跳几下,忙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一探她的鼻息,还有几分气息。王浩心中稍安。只是这男女授手不亲,王浩又自认是君子,这种情况之下,若是近她的身子,便是逾越。而不动她,又怕不理采之下,本来可以活的人,却成死人。两相考虑之下,王浩只得一边大念事急从权,一边尽量不去看这女子的身体替她将自己的衣物穿上。
这对王浩的心志是一场的极大考验,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几经辛苦,流了一身虚汗终于大功告成。王浩方要扶起这女子,却见得一双修长如玉的美腿在眼前晃动不止。此情此景真个是熬煞人心啊。
王浩苦笑数声,压下心头邪念将自己的长裤也取下替她穿上。最后只着底衣的王浩将她扶起。虽然这女子面上被飞灰蒙住,仔细打量之下王浩还是不免心惊。此女容貌太过秀美。王浩稍懂面相之说,一见之下不由叹道:“看你面相,娇媚过堪,若是今日得活,他日必是毁国灭朝的根源。只是若不救你,却又是我的不义。”沉吟几下,王浩断然叹道:“罢了,如今让我见了你就是天命。要是只凭面相之说见死不救,九泉之下的老父也会剥了我的皮。”多年之后,每每王浩想到此事,都心头发虚,不知当是万幸,还是当不幸。正是这女子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整个天下。
此时王浩却没想到这么多。轻唤了她数声,没有听到应答,王浩再望了一眼那个巨坑,心想今日是无法看到坑底的天降之物了。可惜一叹也就背负起这女子向山外走去。一路行来磕磕绊绊,不多时,一介书生的王浩便汗如雨下,苦不堪言。二十分钟之后,这不到百斤的女子就有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后,王浩辛苦之余不免喃喃自语道:“书中常言,背负女子意境多美,如今看来多半是骗人的。”
适时,背后传来呻吟的声音。王浩回首一看,只与一双星目相对。正在大喜,那双美目却又一晃之下闭了起来。却是那姑娘醒了一下,又昏了过去。
慌乱之下,王浩急急大声唤道:“姑娘,醒醒!醒醒!你可不要晕了过去啊。这山路还不过半,而你重如泰山。在下要背你出去。何其难也。”可惜任他如何呼唤,背上的女子就是歪着头一动也不动。王浩初时以为她死了过去,一探鼻息,呼吸均匀,乃是昏睡得堪是安逸。王浩只得重振士气缓步向山外行去。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日他令弟子手提二十斤果篮走了三个时晨,没想到才不过半日,他却要背负这近百斤走山路多时。
当杨赞二人领了猎户吕良返回之时,见到王浩不由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见到王浩只着底衣,前额贴发,形状凄苦,汗迹满身。而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最可疑的是,这女子分明穿着王浩的衣服!
周钦无言叹息,杨赞则摇头说道:“平日只当先生为人高洁,没想到,先生竟是这种禽人。哎,赞,大失所望啊。”
“竖子不得妄言!”听他调侃王浩大叫道:“快过来将这女子扶走,苦煞我也。”
七手八脚之下,几人将这女子安置在了吕良带来的板车之上。这板车由一头瘦马拉着,总算是结束了王浩的辛苦生涯。
“先生为何弄得如此狼狈?”吕良递过水袋问道。王浩擦干了汗迹,又饮了几口水才答道:“这女子倒在密林中,救醒她后,我见她衣衫破损,便将身上的衣物给了她换上。没想到,半路上她竟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只好一路背她出来。可怜我一介书生体虚气喘,行了一个多时晨,结果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吕良行了一礼道:“先生德行高洁,我这还得进山,看是否还有人受这天灾。先生可先带伤者到我家。挫荆自在家中,可稍作休息。”王浩谢过,拜别吕良与弟子二人赶马车走了近半个时晨,终于到了吕良家中。吕氏接了众人进屋,又找来村中郎中为那女子医诊。
不多时,郎中出来说道:“不过体气稍虚,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就好。”王浩等人送走郎中,又请吕氏为那女子净身换衣。吕氏应下,取了自己旧衣,提了水具进去,半晌才返出。
吕氏出来后王浩见她眼神迷离,行魂不知所踪,忙问道:“吕夫人为何魂不守舍,是否那女子有何不妥?”吕氏清醒过来,答道:“并无不妥,只是我一村中妇人初见仙女,不由出神。”
早知这女子天生娇媚,王浩心中叹息道:“若是仙女倒也就罢了。只怕出一妖女。”只是这话说出来,多有怪力乱神的意思,王浩也就没有多言语。虽然吕氏已为那女子换好衣服,王浩也不便进房探望。只得在吕良家中稍坐休息。
直到太阳将落,吕良才回到家中。他一人而回自然是没有找到其它的伤者。几人正在叙话,吕氏慌忙而入。急道:“那姑娘已经醒了。只是双目无神,不懂人言,喂她水饭也不肯食用。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只得一面去请郎中,一面入房探望。方一屋,众男子无不呆立当场。此女虽着村妇衣物,却宛如天仙下凡。
王浩叹息:
此女一头黑发如丝般垂落而下,柳眉柔顺,明眸似水,桃腮微红,加之晶莹如玉的鹅蛋娇靥上点绛般的小嘴使她宛如梦中仙子。此容貌已是闭月羞花。而偏偏此女肌肤晶莹剔透,如酥似雪,身姿修长而又嫚妙无比。这便是要让商纣之君见到,不倾国倾城已是小事了。
见众人发呆不动,王浩大声喝道:“君子有言,非礼勿视,你们还不快快自梦中醒来!”周钦两人身性聪慧,听到大喝,心中一清,心中感慨,此女果真天女下凡,不是我等凡人可亵看的。二人收心,却也再不敢看那女子一眼。而吕良则为悍妻掩住双目,说道:“此女乃是天仙下凡,我实在不该双目直视。”遂也不敢再对她平视。
王浩称奇,此女虽是美丽过堪却不叫人起亵渎之心。真是奇也怪也。为防止众人失态,王浩只好叫吕氏取来一面薄纱给这女子戴上。女子遮住面容,众人才能从容以对。王浩上前问道:“请问姑娘芳名?家乡何处?又有何人?”
女子闻言,双目扫过王浩,而后本如泥木般的人儿却突然一把揪住王浩的衣袖也不言不语,只是一直望着他。
(欲知其女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