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赞奔到王浩身前,双手递上一文贴道:“昨夜太守令人送来文贴,见书院大门紧闭,又怕惊扰了先生。就将文贴送到我家中。只待我送来。”王浩惊得连教训这小子的心都没有了。随手接过文贴。只见一通洋洋洒洒的称赞之词扑面而来。看得王浩身子一颤,恶心无比。而后王浩将文贴放于桌上,缓缓道:“太守所请者非我,乃是家父也。此人名为招贤,实则是受人蛊惑将行不轨之事。不必理会他。”
杨赞见王浩不以为然急道:“太守一郡之首,先生如此怠慢,不怕有祸事?而且本郡若是揭兵而起,也不是什么坏事。听闻水患严重的郑州已是反起,庐州以北大片地区也是兵变在即。先生何不趁此机会谋个出身。比当个夫子强。”
王浩拿起竹板就敲了他的头,道:“蒋泰哪里看得起一名不出山的夫子。他不过想借家父之名招到更多贤才。我若不理他,也是无妨。再说现在不是造反之时。大楚船烂,还不足沉舟大海。四周兵起,多半是天道教在背后唆使。此等妖人根基不牢,名目不正。如何能与他们扯上关系。”
杨赞闻言,脸色难看,问道:“先生之言,乃是说太守已然加入天道教中!”
深知这学生对蒋泰很有好感,王浩却也不愿让他为此陪上一条性命,便说道:“蒋泰其人不善决断,好听人言。而天道之徒多能说会道。只需小计,太守误入歧途已是定然。可惜庐州大难将至。天道教此番动作,表明树旗在近日。到时众诸侯必趁势打压以取地盤。庐州受此拖累,易于他人之手,就在今朝。”
细想之下,杨赞已知王浩所言不假。以蒋泰的为人很难摆出一副明目张胆要造反的样子来。只能说他被人蛊惑了。眉头一皱,杨赞道:“先生已料到兵祸将到,却之奈何?”
王浩无奈苦笑道:“先生不过一个夫子,有什么能力力挽狂澜。只得他日兵起前逃离这是非之地而已。我想往南而去,那多有夷族,却是太平。”
听到王浩有归隐的意思,杨赞大急,不由得拿话来激道:“先生好没志向,天下将乱,正是我等用力之时。先生却要躲到那蛮荒之地归隐山林。老夫子教你一身说问,要知道先生如此做为。只怕死不瞑目!”
啪,立马他的头就被敲了一计。王浩振振有词道:“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敢担这天下战乱的担子。不如早去。你家多有资产,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杨赞还有话说,众学子已是先后到来。王浩止住他的话,开始授课。只是今日明显这些学生心不在焉,眼神直往他的身后瞄。王浩无奈苦笑,这无双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如今可好,这些小子一个个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咳嗯,诸位,可看得美?”王浩讲着讲着突然淡然问道。众学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全部下意识的答道:“纤纤女子,吾观之,心堪美矣。”此话一出,众人大悔,却也晚了。只见王夫子怒气满脸,一拍桌子就张口怒骂不止。众学子无不委屈,“要不是先生你带这身材如此婀娜多姿的女子来学堂。又怎么会让我们失态?这可真是委屈我们了。”
众学子面如苦瓜,只听王夫子滔滔不绝训诉个没完。直说到:“君子有言,非礼勿视。一个小小女子在旁,就令你等心志尽丧。如何读得这圣贤之书,又如何……”话没说完,门外一人高声接道:“又如何学那王夫子拐骗妇女,书院藏娇!”
随着话落,一个青年少爷带着一大群人大步而入。王浩一见之下,气得浑身发抖。这人姓张,名豪。乃是临县一豪门恶少。只因为品德不端,数年前被王浩的父亲赶出了书院。所以张豪一直对清风书院心怀不满,时常在外诋毁书院的名誉。
杨赞率先出位指责道:“张姓劣人,大胆妄为,竟不请自入。你可知道这圣贤之地,不是你这等浑人该来的地方!”张豪面有怒色,强忍怒气冷笑道:“我张豪专喜去那污门纳垢之地,是一劣人不假,可若不是如此,今日怎么来这清风书院。哈哈,这等污垢之地,不如改为清凤妓院来的好。”
王浩怒不可遏,愤然指道:“休要口出恶言。你张家虽有些家旺,却也不是那乡间霸王,就不怕我上官门,告你个污蔑圣贤之罪!”为保护读书人的权利,朝中早有如此律法。张豪闻言,却是不怕。指着王浩身后的无双就问道:“王夫子说我污蔑于你,我倒问你,这身后之女是何人?书院这圣贤之地,藏一女子,不正是你王夫子藏娇书院,行那污淫之事!这等污浊之地,这等奸邪之徒妄为人师,误人子弟。众乡亲,你们说是与不是?”
张豪振臂高呼,他身后除了十多个自家壮丁,还有一大群来看热闹的百姓。想来是这人早有闹事的打算,煽动了百姓来要让清风书院名誉扫地。王浩正要辩解,无双已是从背后站出,娇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满口胡说八道。你为人龌龊也就罢了。可不要拉上我家先生。”说着不理脸色难看的张豪,无双面对众百姓说道:“众位乡亲,小女子前些日子受到天灾,幸得先生相救,无以为报,也就自愿为奴为婢,做先生一介婢女侍候先生左右。试问哪一家没个洗衣作饭端茶倒水的婢子。我主仆二人,清清白白。今日听到这奸徒污蔑,真是恨不得一死以证清白!”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哀怨可怜,又带着楚楚可怜的哭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怜惜之心调动了起来。纷纷好声劝慰并大声指责张豪。
张豪心中恼怒,却是脸色不变,待众人平静,向着无双问道:“张某听闻,姑娘记忆全失,不知是真是假?”无双点头道:“小女子记忆不在,确有其事,只是……”
张豪大手一挥止住她的话,高声道:“姑娘被王浩骗了!王浩这人,我知其深。面似贤能,实则卑鄙无耻。这人定然是趁着姑娘记忆全失,哄骗于你,以达到他霸占姑娘身体的邪恶目的。”
啪,王浩一拍桌子,怒声道:“昔日你调戏民女,被我告发,老父逐你出书院。你怀恨在心,一心想败我清誉,堪是可耻!”张豪被说穿心事,脸红似火,冷哼一声道:“分明是你污陷于我。哼,不要以为你的丑事能瞒天过海。今日,张某正是有了十足的证据,才来揭穿你这人面兽心!”
说罢,手一挥,他家中壮丁带着一对村民入得堂来。一指这两人,张豪得意道:“这二人正是苦主,乃是何家村人,有一女何英,前些日子失踪。你二人可上前去察看是否是你们的女儿。”听到张豪之言,二个中年村民战战惊惊上前围着无双一阵端详,一会儿之后,这二人突然放声干嚎:“女儿啊,可想死为娘了。”“英儿啊,爹爹,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天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