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乃是吕翔心腹爱将,为人老成稳重。是以被吕翔留于东平,着二千弱兵坚守城池。
此时吕翔已经离开东平二日,乐正每日枯守静城,对于不能与吕翔同去杀匪复仇,心中更是日渐不忿。别看他平日稳重,其实大部份是为了受吕翔重视装出来的。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智谋不足,细心不够,所以平日里也就多作事少说话。没想到,到了吕翔眼中却成了老成稳重。对此他是一阵无言啊。吕翔此人当一方冲锋陷阵的猛将还是可以的,但是要当一员大将,不说心胸,就说眼光他也真不是那块料啊。
乐正穷极无聊的站在城墙之上空对夕阳,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由此他竟思想飞翔,想到要是他也与吕翔一般在东平有个好出身,想来比这吕翔要作得好得多吧。
正如此大逆不道的想着,突然他身旁的一个小兵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指着前方就大叫道:“将军不好了。你看哪是什么?好像有人要来攻城”
“攻城?哪里会有什么人来攻城?有就好了,本将正闲得发慌。”乐正一边嘀咕着一边搭手在眼上随着那小兵指的方向望去。只一眼,就惊得他嘴巴张得老大。只见远处的林地间烟尘滚滚,人影绰绰,各色大旗数之不尽到处挥舞。乐正粗数了一下,这支正在东门之外结集的部队近有数千。而且看他们的身后的烟尘,人数还在增加之中。
“天啊,这到底是何处来人?竟有如此大军?”乐正正自话自说,纳闷不已。突然有几骑从远飞驰而来,到了城门不远处就勒马人立而起,大叫道:“守城官听着。我们是东平十八路好汉,如今聚得二万余人前来取城。你若还想要自家小命。当开门投降。若是不然,老子冲破城门只管杀不管埋。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天后,我十八路好汉全到齐这就攻城。不要说没给你条活路。”语毕那条“好汉”也没等乐正回话,一抽马屁股就往回赶。
所谓的好汉其实就是东平城附近的山匪了。乐正头痛无比。这伙匪人一定是见东平城内空虚,特意联合来攻城。说是二万人绝计是夸大了,不过依目前看来,一万人也许还是有的。只是这样一来,就以东平城目前这二千老弱残兵,挡不了一天就会被他们攻破了城门,这可如何是好?
乐正思来想去,又听闻远处匪军在擂鼓大叫,心中更是烦乱。他倒是有心送信给吕翔叫他回防。只是他也知道吕翔的脾气。现在的吕翔一定是一心想着报复王浩。若是此时自己搅了他的大事,他日吕翔算起旧帐来,他可是吃罪不起的。在城墙上转了三四个来回,乐正突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立马叫了个小兵去寻了还留在东平城中的吕翔之父吕荣前来。
吕荣来到城墙之上,一见大军兵临城下,也是失色大惊。与乐正一合计,也觉得若要东平不失,只有让吕翔撤军回防。于是,吕荣亲自写了一封求援信,又让乐正盖上了大印,以蜡封口,叫了副将郭南出西门前去送信。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是漫长的,那伙东门外的来敌也试探性的进攻过几次。只是想来是大军还未到齐,每次都只是千多人在城门口虚晃一下就退去了。就在乐正望眼欲穿之时,“友军”终于在半夜赶到。只见匪军阵中一片火光大乱,彩旗倒了无数不止,军中更是响起了巨大的战鼓声。想来双方已经在交战了。乐正还在考虑要不要出城去与友军夹攻敌军。友军已经穿刺过敌阵向着城门狂奔而来。乐正眼尘,看到当头一人正是举着火把的郭南。顿时乐正整个人松了下来。郭南带回这二千余人,就算打不退敌军,坚守却是可以的。
郭南在城下也没停留,用火把遥指西边,即与众军狂冲而去。乐正会意,先行骑马跑往西门大叫开门,乐后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大喝道:“准备引弓放箭,一待我军入城,即对身后之敌乱箭扫射,不得让身后的乱贼混进城来。”
不多时,二千多人飞快的冲进了城来。借着城门上的火光,乐正发现他们身后的追兵只有少少的一千人!乐正正在奇怪,突然城门处就传来了数声惨叫,接着那二千“友军”即直接冲上城墙,挥刀就砍。乐正失色大惊,指着上得城墙来的郭南大声斥问道:“大胆郭南,你意欲何为,难道想造反吗?”
郭南乃是一个长脸中年,听到斥责,脸上闪过一丝惭愧,也不多说话,偏了下身,让开了一条道。乐正一看之下,脸色全白,来人正是一身小兵打扮的许漳。
“乐正狗贼,安敢与吕翔谋害我家将军,速与我纳命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乐正正是当初伏击袁忠众将之一,许漳一见之下,双眼瞪圆,怒气冲冲就想挥刀将他砍死。乐正横刀来挡,只一回合,便被许漳劈飞长刀,摔得跌坐在地。此时东平城中二千兵丁大多带有伤,而且一东一西,正好各分了一千人把守。是以正在西门之上的千人立时被涌上城门的二千人团团围住。几分钟撕杀下来,死了数百人,皆不敢乱动了。
乐正知道许漳勇不可挡,如今又被劈飞了兵器,正惊惧不知所措,突然有一个胖子从身后钻出身来。原来这伙“友军”占了城门之后,身后的“敌军”也跟着进城了。而陈胖子体形过巨自然只能藏在“敌军”中了。而仅存的数百西门守兵,一见敌军已有三千余人,吓得连忙丢刀在地,一一降了。
“住手,许将军,还请住手。”胖子一头大汗,他就怕这蛮汉一见仇人便什么也不顾了,一路急赶累得他个半死。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许漳被陈颂拉住握刀之手,怒气勃发,道:“先生休要阻我。如今城池既破,不为将军复仇,许某妄为人臣。”语毕一甩手,挣开胖子禁锢,举刀就要杀人。
陈颂被这大汉一甩差点摔倒,苦笑一声历声道:“将军大胆!莫是不将主公临行前所言放在心上!?有道是军无戏言。你方入我军便妄顾军令,是为不忠。乱杀敌将,害我等取东门时要折损弟兄是为不义。如此你如何对得起主公对你的信任?如何对得起为你复仇而舍身杀敌的众兄弟?”
许漳身形一顿,面有虑色,适时紧随而来的周康也走过去,拉住他劝道:“许兄弟,复仇之事虽重,却大不过夺城。你我需得分清轻重,不可胡来。再说如今吕翔未死,杀一小贼又有何用?而且主公下山前,一再吩咐,叫我等听令于这胖……呃,听令于陈师爷。你我同为军人,安敢乱了将令?”
许漳羞愧,大脸赫然,收刀回鞘,却不发一言,只是怒睁双眼,到一旁收降兵去了。有他这凶神在,那些降兵个个是胆颤心惊。他们可是在东平军乱那天见此人在乱军中横冲直撞,杀得一身血,状如魔神啊。如何还敢抵抗。纷纷跪地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陈胖子见此,满意一笑,对周康道:“多谢周兄弟执言。若不是众兄弟打不得硬仗。陈某就是让许将军砍了这敌将也是无妨。只是此次只能让许将军忍耐片刻了。”
周康抱拳一礼,道:“陈师父计策高明,让周某有机会一雪仇恨,已是大恩,周某多谢还来不及,何敢受先生谢意?只是听闻吕翔此人虽然冲动,却有几分心思,而且手下还有不少智谋之士。不知他可会中计?周某实在是担心主公那边……”
陈颂哈哈一笑,一摆手,不在意道:“周兄弟放心。依我看主公的面相,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若是不惹他还好。一惹到他,只怕……嘿嘿”陈颂意义不明的怪笑二声,也不说破。尔后慢慢向那已经被绑了个结实的乐正走去。那样儿真个像极了向墙角的小白羊走去的大灰狼啊。
萧岚从城下上来,正见着陈胖子一脸邪恶的在威逼乐正。而且不时的还用胖手掂量一下从无双那讨来的一个小瓶子。萧岚摇头苦笑,与周康见了一礼道:“周兄弟,萧某已经将城下关照妥当,不知陈师爷有何吩咐?”
周康摇了摇头,“需得等上一会,想来那胖子不用从无双姑娘处得来的怪药,是不会心理畅快的了。”两人相对一个苦笑,周康又行了一个大礼道:“萧兄弟,此次要不是你萧家倾尽全力相助,我等要夺东平,只怕还要费上不少手脚。袁大哥之仇若是得报,萧兄弟功劳不小。周某在此多谢了。”
“周兄弟何说此话。”萧岚将他扶起道:“你我兄弟,自当尽力,说这话就见外了。”周康点头称是,又转眼去看陈胖子戏耍乐正。而萧岗则看向了萧家堡方向,心中更是想到了当日他下山向父亲回兵时,父亲的一番话。
萧家将宝押在了王浩身上,萧岚自然是不会反对。只是王浩是否能一如父亲所预料一样,走的这么远?萧岚就不太敢相信了。以他所见王浩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仁义之人。如此乱世,这种人往往是很难生存下去的。父亲大人是凭了什么,决定将萧家绑到他这辆战车上?而且就算到时有他们众人逼迫,王浩又真的能走的哪么远吗?萧岚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些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海。未来太遥远了。谁知道呢。也许父亲大人是对的吧。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