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于空中飞行百里,终于的是飞到兵俑军阵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城垣横在兵俑军阵之后,一条近百米宽的护城河将其与兵俑军阵隔开。
此城巨大无边,门楼便有百丈之高,无城名,墙体之上勾勒有云纹。
“好大的城!”龙舟上,众人见了这座巨城无一不是心中一震。
“大兴与之相比,就是乡间茅屋般粗陋不堪,这平王好大的气魄!”白首仙此时立于龙首,直视着与龙舟一般高的门楼檐角,一直跟着他的中年人也是立在一旁,看着这座巨城一阵的感慨。
这时,李崇也是站于龙舟一边看着这座巨城,听到那中年人的感慨,便望了他一眼。看到的却只是一个背影。
正是这背影,李崇看得心中一惊,这背影太熟悉了。二十多年前,他和他父亲正是因为望见了这背影才不顾生死的冲击。那时的背影是大隋的南征统帅晋王杨广,若是能冲破那区区百人的军阵,便能将这在长江之畔怀古的大隋南征统帅杀死,那么大陈的江山或许还可以在他们的手中得以延续。他们也便会因此一跃而为大陈的栋梁世家!
“难道是他?他不是被宇文化及绞死了?”李崇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片刻,便朝着那背影喊道,“杨广!”
中年人转身看向李崇:“你有何事?”言语间,充斥了警惕之心,看向李崇的目光也是不甚友好。
“原来真是你!”中年人已然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李崇看着杨广,眼睛里杀气充盈。
当年,那一战很混乱,在冲击之始,李崇和他父亲在打斗中被分散,直到他父亲胸口中了一箭才汇合在一处。李崇从家丁的口中得知,这一箭乃是杨广的回马箭所射。
原来杨广发现了自己被人伏击,看似仓皇,其实乃是伪装,回马一箭就将大声呼喝着的李崇的父亲射伤,随后才策马离去。李崇那时心中有再大的怒火也无用,只得看着愁人的背影渐渐消失,最后在家丁的拼死护卫下,拖着老夫的伤体逃回了家乡,看着父亲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小虫子,冷静,此处不是打杀之地。”麻杆和薛鹏见着李崇的动作,立刻上前一步,左右一夹,便将李崇钳住,使得他动弹不得。
李崇又怎会善罢甘休,血色雷电浑身游走,窜到麻杆和薛鹏身上嗤嗤作响,他们和李崇身体接触处更是炸了起来。
“小虫子,你与他有仇,便忍住,等这次事了了,我与麻杆替你出手做了他!”一股寒气从薛鹏的手上散开,将李崇的血色雷电全部的冻结,同时劝着李崇。
只是李崇哪里听得进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怎是麻杆和薛鹏两人三言两语便能劝住的?李崇仰天长啸,血色的雷电啪啪作响,将冰震碎,同时太清玄光闪起,将薛鹏使出的寒气尽数融合。啪啪几声炸响,麻杆和薛鹏硬是被已然发狂的李崇用血雷炸开,二人相视一看,皆是露出一阵苦笑。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也是了解了李崇的脾性,看似一付老好人的模样,甚至为处理几个跟踪他们官兵都有些犹豫不决,但要是触到他的逆鳞,比如身边之人受了伤害,却是要发狂了。他们也是曾听过李崇说起往事,知道他父亲便是被杨广的回马箭射伤,最终因此而死。
只是此时此地并不是报仇的好地方好时机,不提杨广的叔祖白首仙,就是那仙音宫宫主又怎会容忍有人在她的龙舟之上伤人?李崇如今已经是炼神返虚,元神与肉身合一,在人间几乎便是不死身。但仙音宫宫主在数十年前便已经是渡过三次大天劫成就地仙业位,是杀的了李崇的。
“阿摩,你不是此人对手,且退去一边。”白首仙冷冷的看着李崇,他一眼便看穿李崇的修为,要杀李崇,他现在还办不到,但他却可以伤的了李崇,也抓得了李崇。他现在杀不了,却是可以将李崇抓住,带回天宫布下杀阵,便是能将李崇炼死。
不过,一阵琴音传来,柔和淡定,传至李崇耳里,犹如沸水浇在了雪上,将李崇心中的怒气全部的消散。白首仙闻得琴音,也是心境平和起来。
李崇呼了口气,此时他心里平静如水,他看向杨广,再大的仇恨,在琴音之中也是提不起一点的怨恨。
虎山大王在一旁冷眼相看,李崇发狂之时,它便是心中暗喜,巴不得李崇和白首仙打起来,最好惹得仙音宫宫主发怒出手将李崇当场打杀。如今,一阵琴音将风波平息,虎山大王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快看,好大的石像!”麻杆叫了起来,拉着李崇去看。
此时龙舟已来到巨城中心之处,一座百仞石像立在高台之上,石像做天子打扮,庄严肃穆。
石像脚边放置着一座石棺,通体雕刻着符箓咒文。
“石棺中便是平王无疑了,周天子剑,好想看上一看!”李世民趴在龙舟边,伸头望去。
“仙子见了娘亲定是欢喜的很。”李建成并没有被石像所吸引,而是看向门窗紧闭的楼阁,脑子里想着的尽是张彩云被吸进楼阁里时的惊喜。
在立着石像放置石棺的高台下,还立着三千兵俑。这些兵俑与城外的兵俑不同,尽是身着金甲,金甲上勾勒有背生双翼的猛虎。
“这三千兵俑却是奇特,身着金甲,甲上勾勒双翼猛虎。孟子曾言‘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难道这便是那三千虎贲?”薛鹏望着高台下的三千金甲兵勇,双眼炯炯有神。
就在薛鹏发出感慨之时,石像双眼泛起诡异绿光,发出嗡嗡的巨声:“尔等何人,擅闯王陵,当死罪!”
“哼哼,区区妖孽之辈,口出狂言,还不现行!”白首仙立在龙舟之上,额头裂开一道缝隙,竟是裂开了一只竖立的眼睛!一道金光从这竖立的眼睛里射出,将石像的头部全部的笼罩。
随即,一声惨叫从石像里传出,宛如深夜里的夜枭声,凄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