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自然是想早点找到唐秦两人,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翟旭是一直追捕秦妍倪的,所以通过他,肯定能知道秦妍倪在哪里,秦妍倪找到了,她们花间派的记号就可以找到唐姝瑶了。心中焦急但是面上还是沉静道:“少爷越是早找到翟旭,就越早见到那位姐姐了。”
杨玄感大喜过望,一个筋斗翻到了那少女面前道:“姐姐,我又要拜一个师傅啦,恩,还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呐”
回头看了看张仲道:“大侠,这是我姐姐,叫杨绮雯,你叫什么名字?”
张仲作了一揖,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人的见面礼,道:“张仲见过小姐。”
面色沉稳,星目剑眉的看着杨绮雯,目光澄澈如水。杨绮雯被他看得面色红云如霞。
杨玄感道:“张哥哥,那我先去了,你一定要算话呀。”一个筋斗跃到了凉亭上面,站着笑看了张仲,又一个翻跃跳开。几下子不见了。
杨绮雯看到面前俊朗高挑的张仲心中羞涩,连忙拈了花就急急的走了,人去花在香萦绕。
张仲也顾不得恁多,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说服王世充,晚上还要和越国公一起给易雪诚下笼子。再然后要降服蛮牛马钟元。还要尽快的找到唐姝瑶和秦妍倪两人,所以如何对付翟旭那混蛋也是很伤脑筋的。
一路沿着小路,穿花度柳,越陌度仟。已经向杨素打听好了,王世充的府邸就在长安街上,如今封了琼花太守,自己要去见他,自然要想出一套能让那神经刀太守信服的话了。
张仲走在路上仍旧是如同过街老鼠,现在身边一个护驾的都没有,要是碰到苏飞卿易雪诚不知道是不是死路,要是碰到刘予楚自然就是大卸八块了,要是碰到翟旭也是死路一条。穿过一条小胡同,就要走到市集上的时候,就听到胡同后面一个莽汉大声道:“站住!”
张仲一下子魂飞天外,完了,完了,这赵二宝的仇家真多啊,跑是跑不过的,先看清楚是那个再说吧。
还好不是缉拿他张仲的。
一名大汉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凶神恶煞,后面还跟着小厮。从胡同那边一直跑过来。跑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少年,头发蓬乱,身上污浊,似乎还掉到了染缸里,衣服都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了,一路飞跑,轻盈而矫捷的踩在胡同的小路上。
因为张仲站在了胡同前面,而小胡同只能一人通过,那少年见无法过去,一脚揣在了一面墙上,就双脚劈叉开定身型在胡同上,手中抖动,就见得那名大汉扔掉了竹棍,抱着眼睛哇哇大叫,后面的小厮也不敢上前。少年一个收脚,翻个筋斗已经越到了张仲的前面,娇俏的笑了笑,张仲这才在瞬间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真是郁闷,这么女人味的女的怎么搬也扮不出那种男人气概嘛。
那少女就一头扎进了长安熙攘的人群,人头攒动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那大汉从地上跳起来,青筋暴露的抄起竹棍,大怒道:“端的可恶,又让她跑了。我们追。”
张仲赶紧往前跑,怕挡着了他们的路。他们跑起来真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张仲好容易跑到胡同出口,后面的大汉已经追上了,愤怒的道:“别挡着老子路。”
顺手拎起张仲的衣服,扔了出去,一下子在长安街道上摔的四仰八叉,路人避让不跌,都远远避开。那大汉带着几个小厮已追了出去。
张仲跌的鼻青脸肿,不过好在这几日都是担惊受怕跌打损伤是家常便饭,也没什么痛的,心中恼怒的是,这大汉也真是蛮横,要是前面挡着的是个老头儿老太太,哪儿有命给你扔。
不过想到现在众人围观了一下,很可能会引来几个仇家,任谁来一个,自己没那么多脑袋给他砍的。
跳将起来,灰尘都没拍的就又一头扎进胡同里,隐蔽起来。与其走大路,不如多绕几条路,好在方向感强,两下就知道长安的格局和街道之类的。
到了王世充的太守府。报上自己名号说是张仲,王世充亲自出来迎接,老远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道:“张兄拜访,真是蓬荜生辉。”笑容毫不做作。
张仲道:“哪里哪里,听闻兄台你已经在圣上面前备受恩宠,荣膺琼花太守之职,可喜可贺啊。”
两人寒暄一阵,入府邸坐定了。看茶聊天。张仲这才开始拉话匣子。
“兄台揭了皇榜,自然是皇上的应梦贤臣了”张仲看着王世充。
王世充有些谦虚的道:“哪里,昔日的应梦贤臣傅说和姜尚都是能为主上分忧解难,胸怀天下之人,我怎敢妄自尊大!”
张仲道:“我来,便替我家大人送一道贺礼与兄台你。”
王世充屏退了下人道:“张兄如今是在何处供职?”
张仲道:“小可不才,如今是越国公杨素府中主薄。”
两人不免又彼此吹捧一番,王世充吹捧张仲是张良之类的高手,张仲吹捧王世充是萧何那样的能人。省略无数废话。
“是何贺礼?”王世充也隐约感觉到了,张仲次来肯定不是来攀交情。
“王兄你如今是应梦贤臣,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越国公自然对你有心结识了。”
王世充面色正经道:“承蒙越国公看的起在下,他日必定登门拜访。”
“你也说了,昔日的应梦贤臣,一入朝中便是封王拜相,出将入候,而你是个小小的琼花太守,王兄可知道为什么么?”张仲眼睛诚恳的看着他。
“那自是我揭了皇榜,献了琼花画卷,却并未有尺寸之功罢了。”王世充叹了口气。
张仲低声道:“我家大人越国公,就是要来给王兄你一个在皇上面前立功的贺礼。”
王世充不禁大喜道:“愿闻其详”
“花间派的反贼,王兄有所耳闻吧?”
“略知一二。”
“越国公手下侍卫易雪诚拿下了花间派的逆贼。本想押解进宫讨赏,不过越国公诚心想结识王兄你这般的青年才俊,于是让在下来,将这缉拿花间派钦差的功劳送给王兄你作为贺礼。不知道王兄可看得起?”
王世充心里一凛。自己被皇帝召见了,这两日肯定是恩宠备至,但是自己除了献了一副画,什么功劳都没有,就连这个琼花太守都是侥幸无比,说不定圣上见自己其实没什么功劳就把自己贬为庶人了,那皇帝心狠手辣,杀兄夺嫂弑父什么都敢干的。如果自己有了缉拿花间派反贼的功劳,至少这个太守的位子就稳当了。
“岂敢岂敢,承蒙越国公抬爱。”王世充赶紧站起身来拜谢。
“如果单单这就是贺礼,未免也显得越国公小气寒酸了一点。”张仲继续面带微笑的看着王世充,王世充有些心惊,还有?
“那缉拿反贼的易雪诚,是越国公手下得力武将,越国公视如肱骨之臣,虽然爱他的才。但他缉拿了反贼,越国公也不忍心阻他前程,所以希望王兄你在皇上美言几句,就说,钦犯是你差遣易雪诚拿下的,皇上龙颜大悦,你加官进爵是不用说的了,到时候,易雪诚也自然的就也要封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了。”
王世充道:“也就是说,你让我在朝中为官有易雪诚作为党羽?彼此相照应?”
张仲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时候是易雪诚拿的钦犯,你领了功,易雪诚如果没捞到好处,肯定嫉恨你了,所以王兄你就随便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此人确实不错,你只要不让皇上召见他,自然的,就没人知道其实缉拿钦犯的其实是他易雪诚了。而皇上如果封他一官半职的,他自然还要感激不尽王兄你的美言了,王兄在朝中为官,自然就有他作为照应了。”
王世充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也谢过越国公美意,不过,易雪诚此人我也不熟悉,如果他还是嫉恨我夺了他功劳呢?岂不是在朝中树敌?”
张仲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心想小子你也终于问出这句话来了,时机到了“那,王兄你也知道,如今天下反贼四起,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不如你保举他为征虏大元帅的先锋,就算他不死在乱军之中,也会远离长安,无法对你构成威胁,说不定,他混的不错还要感激你的举荐之恩呢。”
王世充想了想,道:“一切悉听张兄之计。”
张仲从王世充府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回头看到太守府邸虽然不及越国公府那么豪华气派,也别具一格,独具匠心,两盏大红灯笼昭示着这个府邸的新任太守正是风华正茂,要有一番大作为。
张仲低头穿过了长安的街道,还是打算如同鼹鼠一般,不敢招摇过市。心里恨恨的想狗官刘予楚是要除掉的,苏飞卿暂时还没有杀老子的意思,先可以不管他,忍者龟应该不会动老子了,翟旭要找个机会一起喝茶,给他看清楚形式。那个蛮牛也要花一番功夫降服他。
想着想着走在小巷子里,不禁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心情大好,突然就听到后面仓促的脚步声,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少女,这次似乎更狼狈,披头散发的如同饿鬼抢食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看着张仲大呼道:“哥哥,救我。”
张仲左右看了看,没人,她叫谁呢?这个小胡同已经到了尽头,原来自己闷头想事情走错了,前面是个死胡同,一堵墙在前面比一人还要高。
少女跑到了张仲,仍旧喊道:“哥哥救我!”一张脸上尽是污垢,看不清面目,一双眼睛尽是惶恐,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破损。露出几处胜雪肌肤,莹白若冰。张仲有些郁闷的道:“认错人啦!”
后面的仍旧是那个大汉带着一种小厮,不过大汉旁边是一个拿着木棍的汉子,圆脸酒渣鼻,目光中尽是鹰犬猎食的神色。那酒渣汉子大喝道:“你是她哥哥?你果真是命大啊。”
张仲一下子目瞪口呆,弱弱的道:“几位大哥认错人啦。”什么命大啊,老子命的确也是够大的。
那汉子见两人已经是穷途末路,慢慢的踱过来,道:“这小丫头我是要带回去的。恐怕,连你也要一起拿了”
张仲心道这小丫头没办法,估计是被逼良为娼了。突然一愣,没听说过逼良为娼还逼男的啊?小鸭头?
张仲不禁一阵恶寒,面色冷寒的道:“这是为何?”
那大汉道:“谁不知道你李家公子的名称,今日你家父亲被抄斩了,想不到你和这丫头却还在长安城里逃命呢,我要是拿了你,也是赏银不少啊。”说罢还揉了几下那发红的酒渣鼻,样子猥琐而奸猾。
张仲道:“几位的确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这女子。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李公子。”
心想,今日被抄斩的就是李浑了,李公子,难道这大汉以为老子是李洪?那这小丫头不就是李浑的千金?那成公的千金没被砍已经很奇怪了,怎么还有人要蓄意加害,一看这架势就是要逼良为娼啊。
不禁打量了一下面前成公的千金,大失所望,身材还算过的去,面颊上都是一些涂抹的油膏之类的,看不清本来面容,如同一只花脚猫。衣衫破烂褴褛如同一个叫花子。和越国公的杨绮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想想,当初装扮成丑女的唐姝瑶不也是比她更不堪入目吗,突然又转念一想,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面前这酒渣鼻人渣,要抓自己了,难道捉自己去做龟公?天呐,太恐怖了。想想就恐怖。
张仲看着面前慢慢走过来的酒渣鼻,酒渣鼻后面跟着那个大汉,几个小厮在后面做好了几道防线。少女紧紧的抓着张仲的衣服,蜷缩在张仲的身后,哆嗦道:“哥哥,我怕。”
张仲一下子头皮都竖起来了,真是,你要被抓去了,为什么要扯我垫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