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唐姝瑶欲言又止
张仲有些纳闷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能不能帮我救我叔父和我哥哥?”她有些殷切的看着张仲,天空中已经没有夕阳的影子了,仅仅有一些残留的光影。唐姝瑶在晚风中衣袂连风,面颊上纤白如玉。发丝绕指柔般的柔韧。
“....”张仲有些郁闷,原来这丫头不是不知道狗官要去哪里,而是想要自己想法子帮忙救她的兄长叔父,因为自己救过她,所以现在姑且暂时相信自己一下,因为自己曾经在狗官手下当过差,所以可能救出来的几率大一些。好,那就继续忽悠你先。
“姑娘,当初在下抓秦妍倪姑娘是因为狗官之命难以违抗,而现在在下已经不是狗官的爪牙了,出于对花间派英雄的敬仰和敬慕之情才救的你。能否助姑娘救出两位花间派的豪杰,在下也是毫无把握。毕竟在下是全无武功,更无韬略。”
唐姝瑶听得这些更相信了几分,对于面前这个赵二宝的恨意和怀疑也渐渐消除了不少“我一人救出我哥哥和我叔父确是渺茫,既然你也说狗官要杀你,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对付狗官。”
张仲心道原来唐姝瑶的意思就是现在咱俩是差不多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哼哼,也挺好,至少现在多了个免费的保镖加向导,还是个古典美女。脾气暴烈了点儿,可以忽略。野性难寻嘛。
张仲从溪水旁跳起来,身上的都是些皮外伤,这兵痞的身体还算底子好,这么快就不甚疼了,哗啦啦仰头又喷出一口水,突然想起来,刚刚不是在溪水里洗脚了吗?真是哭笑不得。
看着唐姝瑶道:“那现在快天黑了,咱怎么办?”
唐姝瑶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说怎么办?”
张仲心道,凉拌,老子昨天还差点就在死尸堆里睡了一晚上呢“反正我无所谓啊,就在这儿将就一下也成。今天我都睡了一整天了。”
唐姝瑶有些恼火“你....”不过想想,这兵痞确实如此,要自己在这山林间将就一晚上还真是有些为难。
好在月光还是很明朗,如同水流从天空下倾斜下来,唐姝瑶看着如同一块皎洁玉盘的月亮,怔怔的想心事,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妍妹被抓,身份泄露,兄长和叔父下落不明,如果真是落入狗官手中,这个张仲会如其所说的,仰慕花间派英雄而救他们出来吗?坐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静默不语。
张仲看着天上的月光也怔怔的发呆,这什么鬼朝代,昨天那么漆黑一片老子在死尸堆里都快吓死了,今天却那么明朗的月亮。不过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些,救不救唐逸之和他叔父并不是要紧的,一来他们不一定在狗官手上,二来他们就算在狗官手上自己也没什么法子救出来。忽悠了唐姝瑶一阵子,到了首都就溜之大吉。不过在这个朝代靠什么吃饭呢?难道像以前一样的混?以前一起混的是蛮多,不过现在到首都去混,简直就跟在北京去耍流氓似地,高干子弟就有的缠的。士农工商,当官不用考虑了,种田?有些开玩笑吧。做工?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万一不行做苦力算了。经商?还是放弃,一没资金二没人脉。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
睡了不知道多久,感觉似乎有马蹄声,渐渐的,由远及近。赶紧一个激灵醒了,莫非是抓自己去大卸八块的?看过去,月光已经暗淡了,似乎是到了后半夜,唐姝瑶也从石头上一个翻身起落到了张仲旁边,低声道:“藏起来!”不容分说,右手弹出如爪,抓在张仲肩膀上,张仲又一次感觉到,轻功的方便快捷。
两人一个起落就已经跃到了小溪的另一边,趴在草丛里,看着前边的一条大路,淡淡月光下大路如同一条银色的蟒蛇伸展到远方。
一骑飞驰如鹜,马蹄破空。马上的人身形健硕。
张仲疑惑的看了一眼唐姝瑶,唐姝瑶摇了摇头。
突然就看到大路的前面飞身而出一个挺拔高大的影子站在大路中,暗暗月光下,他一身素白的衣服依旧耀眼,左手张弓,右手搭箭,弓如满月箭已上弦。刹那间箭已离弦,听的轻微的破风声,马上那人更不停滞,反手探出腰间弯刀,顺势一个弧线,将那箭矢拍开,而箭势未衰,刺入路旁一棵树的枝干上,铮,一声轻响,已然没入几寸。箭尾兀自轻轻颤抖。
白衣人惊讶了一声,手中更不缓滞,依旧左手张弓,右手迅速在背上箭囊中取出三支箭上了弓弦,三支箭发一声轻响都径直射向马上那人,动作潇洒而连贯,一气呵成。
马上那人弯刀斜划,斩断一枚刺向面门的箭,而另外一箭已经刺入大腿,那人吃痛一个俯身,恰好第三支箭就刺入了那人胸膛。跌落马下,马受惊一路狂奔惊逸而去。马蹄渐远。
白衣人左手执弓,一身素白浩然而皎洁。他走到了坠马那人旁边。
那人当胸中箭,未便即死,怒声呵斥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山海关总兵裴世基的亲兵,征虏大元帅宇文成龙派出的八百里快骑的便是,我是要去给天子呈文牍的,你等蟊贼也不睁大了狗眼看清楚!”
白衣人朗声笑道:“二哥,如此看来,还真是给你算对了,裴世基的亲兵还真是会走小路,日夜急行。再要是晚了,他可就进长安城啦。”
张仲心道如此看来这个朝代的首都就在长安了,莫非到了大汉?嘎嘎的,大汉好啊,指不定就见到了卫青霍去病那些高手高手高高手。
从大路边的一颗树下,转身走出一个身姿健壮狼腰虎背的汉子,淡如水的月光下似乎是穿着一身青衣。笑的爽朗而明快道:“还多亏了伯当兄,你箭法当世无双才能如此轻易拿下他啊。”
白衣人看着躺在地上渐渐垂死的那人道:“如此月光下你尚能挡我一箭,实属不易,我本不欲杀你,可惜,我主上有命。对不起了。”手握在那人胸口那枚箭上,手上运劲,已经拔出,鲜血喷涌,那人一声闷哼,横尸荒野。白衣人将血箭仍在路边的杂草中。
那青衣汉子看着他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白衣人道:“依军师之命,你矫诏拿了裴世基一家,速出长安。我扮作此人将宇文成龙首级送与宇文化及老贼。如此可赚裴世基十万兵马。现在据长安不过十里,你我可速去,天一亮入城就按计划行事。军师交代,对裴翠云小姐要好生担待。”
青衣人拖动那亲兵尸体,在身上一阵摸索,也看不清楚拿了什么递给白衣人,然后青衣人拖了亲兵尸体到大路草丛中。
白衣人身影孤鹜一般的看着天际渐渐隐去的月亮,身形颀长而俊朗。弓箭还在手上。背上箭囊里的箭整齐而泛着冷幽幽的寒光。幽幽的叹了口气。忧郁而桀骜。
张仲和唐姝瑶看着青衣人和白衣人在大路上渐渐远去的背影。两人慢慢的从草丛里退出来,回到了小溪旁边,唐姝瑶坐在了石头上,张仲坐在草地上。
唐姝瑶叹了口气。
张仲有些郁闷,白衣人叹气,你叹什么气。看着她在昏暗的月光下削瘦的身影。耳畔是潺潺的流水声。
“如今天下是要大乱了啊。”唐姝瑶就突然这样感叹。
张仲有些心惊,完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逐鹿中原什么的,就算走在大路上突然有一支乱箭射过来自己就会死翘翘了。
“你认得那两个人?”张仲感觉她是看到那两个人之后才有这种感慨。
“那两个人,在武林中,是大大的有名啊。”唐姝瑶悠然的道。
张仲刚想说没有你哥哥有名吧,就听到唐姝瑶道:“那个白衣服的,应该就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白衣神箭王伯当了。他的箭术是天下无双绝无仅有的。”
张仲心想,老子管你什么白衣神箭,反正没听说过的,要是天下第一也不会一箭射不死那小小的亲兵了。
“那亲兵,也不是一般人物。”唐姝瑶似乎看穿了张仲的心思
“他是雾隐派的高手,雾隐派的人擅使弯刀,只是想不到,雾隐派的人已经投靠了朝廷,还协同征虏大元帅一同去攻打反王了。”
“那个青衣人呢?”张仲还是对这些江湖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也是大大的有名,在山西潞州有一座二贤庄,庄主名单道,二庄主名单雄信,王伯当叫他二哥,想来他就是单雄信了,这单雄信擅使金钉枣阳朔,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绿林买卖,不过在江湖中声誉极高,为人慷慨痛快,与山东小孟尝秦琼是并称当世之杰。”
张仲有些懵,秦琼?好熟的名字啊!
“那秦琼是什么人?”张仲打起精神听一些似乎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武林中人。
“秦琼在山东历城为人急公好义,人称小孟尝的便是,远近驰名,擅使双锏。结交了天下无数英雄,其中有鼎鼎大名的柴绍,程知节,徐茂公,魏征”
张仲听得魏征,一愣,魏征好像是个啥文官吧,应该和武林是没关系的,同名同姓罢了。
“不过论到武功,秦琼还是逊于他那表弟,也就是靖边侯罗艺之子,罗成。罗成善使錾银枪。秦琼的父亲秦彝曾力保大周,被靠山王杨林破城枭首了。所以武林中人都知道秦琼与杨林不公戴天,而杨林善耍一双虬龙棒,秦琼敌他不过,就请了罗成携手要杀了杨林报仇。”
张仲听得这些武林中人打打杀杀已经头痛万分了,前世自己混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复杂的事情呢。而且听到的名字没一个是熟悉的,靠山王的名头也没听说过。
“那你给我说说那个征虏大元帅吧!”张仲有些涎脸的道。
唐姝瑶看了他一眼,真是奇怪,要说武林的事情他不知道也可以理解,不过他也是个当兵的,怎么对这些大势的了解还不如自己一个不出山门的女子。不过想想,可能是整天的跟着那狗官刘予楚忙着抓美女升官发财去了,没关注这些战事,不仅感慨了一些,国家都要动乱了,而这些为官者还是只顾着自己逍遥。
“征虏大元帅是当今皇帝最宠信的奸臣宇文化及的长子,宇文成龙。不过听我哥哥说,宇文成龙是个草包,他文韬武略一样都没有,因为军中副帅是裴元庆,所以只要裴元庆领军杀贼而他只要抢功就行了。刚刚王伯当说他将宇文成龙的首级送去宇文化及老贼那里,想来宇文成龙已经是死了。”
张仲还是一筹莫展啊,总不能就这样直接问,皇帝叫什么吧。那也太露马脚了。
“那副帅裴元庆呢?”
“裴元庆是山海关总兵裴世基的三子,年龄不过十五岁,但是声名在武林中那是无人能及,用两柄大铁锤,天生蛮力,他走的是实着,下盘稳固,一双锤子舞将起来那是风水不透,我花间派的人曾与其酣战,最后不得不仰仗轻功身法逃遁,不能伤其一指”说的时候有些惭愧。
“不过那裴元庆倒也不是天下无敌,有一人不在江湖中走动,所以裴元庆能在武林中称霸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