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体境界下的五个层次:
炼体初成——皮膜坚固;炼体小成——铜筋铁骨;炼体大成——易血换髓;炼体融通——元气入五内,脏腑可再生;炼体圆满——奇经八脉皆可随意变换。
这五个层次,修道之人哪怕天资不俗,也往往需要在数年时间里逐一攻克,任何一层都需要耗费数月乃至年余之功。
然而丁凡修习了《紫气修身诀》后,虽然迟迟未能突破炼体初成的最低层次,但却在遇险之时接连突破初成、小成,又在被罗谷取走全身近三成的血液后,一举达到炼体大成,归根结底,除了丁凡自己的悟性,以及修炼时的刻苦之外,《紫气修身诀》本身所追求的,稳固基础后在非常之时,以非常之法顿悟的修行方式对此也功不可没。
原本,青玄在决定把《紫气修身诀》交给丁凡之前犹豫再三,就是怕他一可能缺乏耐性,因迟迟难以有所突破而气馁,二是怕他难遇机缘,难以顿悟,只是一味夯实基础,却无法进境,到头来反而耽搁了修炼。
至此,丁凡也能够完全明白师傅当初的苦心和他的忧虑了。
倘若不是自己接连遭遇“不测”,那恐怕到现在他也还是停留在静心期的修为上,连炼体初成的门都没摸着。
接下来还有融通、圆满两个层次,该如何突破,又需要怎样的机缘,丁凡对此一无所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既然选了《紫气修身诀》作为自己在炼体境界中修行的法诀,他就不能轻言放弃。
和修道时日更久、修为境界也更高的薛敏仪讨论了一番后,丁凡倒也收获良多。
他对薛敏仪,除了自己身上那本无字书的真正品级,以及自己的来历不能对她明言外,其余的,他倒也毫无保留。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紫气修身诀》大大方方的交给了薛敏仪,让她前后浏览了一番。
薛敏仪的实际修为已是虚神期境界,大成的层次,自然不用再学此法诀,但大略的看过一遍后,薛敏仪便已经其中所涉及的修炼方法和独特的进境方式赞叹不已,还给丁凡提供了不少极有价值的建议。
薛敏仪不仅修为远比丁凡为高,而且还是幂罗老祖这种鬼神莫测的高人亲选的真传弟子,不论见识、眼界,还是悟性,自然都是十分不俗。
一番探讨下来,丁凡顿时觉得,这位“薛师兄”对修炼当中许多疑难的理解,恐怕比师傅青玄都要高出一筹来,令他不禁又喜又忧。
喜的是,有这么一位亦师亦友的知己朋友,忧的是,随着自己修为和眼界的提升,他越来越感觉到,丹霞宗虽然是中土八大仙宗之一,但在修仙一途上的积淀也未见得有多深厚,师傅青玄他们这一辈的造诣也相当有限。
“敏仪,你拜入丹霞宗门下,可曾想过,在这里你恐怕得不了真正的大道?”丁凡忽然有感而发,直截了当的问道。
适才的一番交谈下来,薛敏仪也早就适应了丁凡对她的这个称呼,也不再计较,想了想,道:“我师傅当初只说让我自己去找个门派庇护,先潜心修炼几十年,至于之后会怎样,他并没有说……他老人家说话做事容不得旁人多嘴,我也就没敢问。”
“这样啊……”丁凡对这个答复略感失望,原指望能从薛敏仪那里得到一点启示,谁知她竟然也和自己一样,前路如何,根本毫无计划。
“你是不是担心在这里学不到太多东西,毕生难有所成?”薛敏仪满脸轻松的笑问道。
“怎么,你对此已有定计?”丁凡奇怪道。
“定计还没有,不过,我上山后却慢慢发现了一些怪事。”薛敏仪一副慎之又慎的神情,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丹霞宗有许多绝学,只是最近的两三辈弟子里边已经无人能够参悟,所以近二百年里未曾有过一个修成正果的,连修为达到第六重‘本我’境界的都寥寥无几!”
听了薛敏义这番话,丁凡猛的想起,当初师傅青玄对他说起五十年前那场劫难时,曾经隐约提到过,之所以当时门派上下急于要让青霄吞服千年元气丹,就是因为丹霞宗近几代弟子里缺少真正悟性绝顶的奇才,祖师传下的许多精妙法术面临失传,所以才把当时不过才不到二十岁的青霄,当成了传承祖师妙法的唯一希望。
丁凡从薛敏仪刚才的话里边揣度,似乎她并不知道青霄其人,也不知道五十年前那场祸事,于是,他便把青玄当日说给他听的,简要的转述了一遍给薛敏仪。
薛敏仪听罢,得知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一时也是欣喜不已。
“丁师弟,那我们以后更要加倍努力了,看来丹霞宗并非是没有真传,只是缺少能领悟真传的人才罢了。只要我们修为到了,众师伯,众师祖们必定会让我们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真传绝学的!”
丁凡却调侃道:“我倒是一定会努力的。只是敏仪你就辛苦了,要以这副男儿身,在这丹霞山上苦修不知多少年,大好年华尽付与每日的修炼打坐,未免可惜了……”
薛敏仪不以为然的一笑道:“我当初拜在师傅门下,心里就只有修道这一件事,再无旁的,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修行,正是我所愿,何来一个‘苦’字?又有什么‘可惜’了?”
丁凡倒也无言以对,只能叹气苦笑。他知道,这个一心向道的小姑娘决心太坚定,那是多少头牛也拽不回来的。不过,似乎她这种心性,才是最适合修仙得道的。反倒是自己……也不知今后能有多少成就。
正感慨踌躇间,忽然一阵风声,那药师长老罗谷又驾着土色遁风飞入洞内,轻轻落在二人跟前。
罗谷的脸色颇不友善,打量了二人一番,以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们听着,一会掌宗会带人来此,察看那几个元字辈老东西闭关的情况,你们二人这便随老夫回药圃干活去,至于老夫的那些事……你们应该懂得怎么做吧?”
丁凡和薛敏仪互看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我们自然会守口如瓶!”
他们这倒不是迫于罗谷的淫威,只是自己身上多少也有些不能给人知道的秘密,大家不过是互有把柄,这样做,于己于彼都是有利的。
罗谷微微点头,运起土色遁风,将丁薛二人一卷,便飞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