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看着沐桓道:“一个条件是给我足够的调配权,我要做出征的大将军。”
“这个没有问题,所有的权利我会全部给你。”沐桓道。
倾歌接着道:“第二个是我要朱相做我的军师,由他辅佐我出征。”她见沐桓的脸上有犹豫又道:“我知道他是我救回来的,也是楚国人,但是三哥应该知道他和诸葛琛之间的恩怨,那些深仇大恨他是恨不得亲自杀了诸葛琛!”
“这个我也答应你。”沐桓道:“第三个呢?”
倾歌看了一眼沐桓道:“第三个就是我要让花影和玉溪随军而行,我习惯了她们的服伺,换了其它人我不习惯。”
沐桓的眼里有一抹光华划过,却微笑着道:“我还道是什么事,不过是带走她们罢了,她们是你的丫环,你想带到哪去便带到哪里去,根本无需与我商量。”
倾歌定定的看着沐桓道:“我将她们带走的事情之所以要这般告诉三哥,便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我带走她们并不是要带着她们逃走,也不是想滋生事端,只是习惯了她们在我的身边。而三哥若是觉得将她们扣在皇城里更放心些,那么也可以不答应这件事情。”
沐桓愣了一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倾歌,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三哥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处理,那么就是完全相信你的。你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挖苦我!”
倾歌的眸子微微一沉,沐桓又道:“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有极大的影响,也知道那件事情只怕会让你这一生都对我生出嫌隙,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却只想告诉你,皇族里亲情淡薄,我只信你这一个妹妹,又岂会做出如此之事?你就算是出卖了我又如何?诸葛琛是你的相公,你就算是帮他也是合情合理。”
倾歌轻轻的叹一口气道:“三哥,我……”
“不要再说了。”沐桓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一次我随你一起出征。”
倾歌愣了一下道:“可是三哥,你现在根基未稳,现在就出征的话,我担心国内会出乱子。”
“出乱子又怎么样?”沐桓看着倾歌道:“总好过你在那里对我百般猜忌!而且他们也不敢出乱子,诸葛琛的铁骑在前,这个皇帝并不好当的,他们没有人敢动这个心思。”
倾歌缓缓的道:“如此便一切由三哥定夺!”
“所有的军备已经备好,你今日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出发吧。”沐恒淡淡的道。
倾歌离开后,一直心绪不宁,却又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考量一遍后,心里却觉得更加的忧伤。她和沐桓间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却又让她觉得难过,在利益的面前,就连亲情都显得极其淡薄了。她和她最亲最近的三哥,终是形同陌路了。
她知道沐桓所谓的御驾亲征,并不是为了让她打消那些担心的念头,而是当她的那些话说出口后,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对她更加的不放心,所以才提出和她一起出征。
这一仗该怎么打?她的心里烦乱至极。她到底该怎么做?她的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一仗她到底要不要打?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诸葛琛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对手,她和他对磊她没有赢他的把握,也……也不想赢他!却又不能不赢他,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一仗打输了的话,她只怕再也回不到魏国,花影和玉溪只怕都危险的紧。
她做事素来果决,极少会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有些为难了。她猛然发现,诸葛琛虽然很阴险却显得比沐桓还要磊落几分,这番一比,她倒觉得诸葛琛有些可爱了。她的眸子微微一合,浓浓的伤感笼罩在她的心头,以前她觉得沐桓和易子龙比诸葛琛好,可是现在发现都是半斤八两。
她信步在皇宫里乱走,却不知不觉得走到了御花园最偏远的角落,那里靠近冷宫,四处居然长出了不少的野草,单看这一片荒芜的景像,实在是不像是在皇宫里。只是她却对这个地方记忆深刻,她遇难里就是这里沐桓救了她,而如今……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却陡然有了主意,一转身便离开了那片荒芜。
出征之日,排场极大,整个皇城里几乎万人空巷,都在庆贺他们的新皇御驾亲征,先庆贺新皇得胜归来。倾歌穿了身军装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之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她的身材瘦小,和旁边高大的副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才到军营,便听到了诸葛琛攻城的消息。
沐桓冷哼道:“很好,朕也很久没有见到诸葛琛了,今日里刚好见识一下他的本事!”说罢,他对倾歌道:“倾歌,随朕去会会他!”
倾歌点了点头,便欲随着他走上城楼,却还未走几步便摔倒在地,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双唇发此。
沐桓满脸担心的问道:“倾歌,你怎么呢?”
倾歌轻叹一口气道:“只怕是寒毒又发作了,三哥,我好冷,只怕是不能随你去会诸葛琛了。”
沐桓的眼里满是关切道:“都怪三哥考虑不周,忘了你身染寒毒之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你暂时先不要管了。”
“多谢三哥!”说罢,她欲站起身来,却全身上下都在发抖,似冷到了极致,根本就站不起来。
沐桓大声道:“花影,玉溪,扶公主下去休息!”
“是!”花影、玉溪扶着倾歌便回到守将府的厢房之后,大热的天,花影将那房间里堆满了木炭,里面让人热的不行,而倾歌却觉得极为舒适。
花影叹了口气道:“公主,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现在天气这么热了,你还不能离开暖炉,看起来寒毒是日益严重了。”
“如果再找不到解药的话,我只怕是危险的紧。”倾歌轻叹一口气,在这间屋子里,她已觉得舒服了很多,觉得身上的寒气又被压了下去,她起身便又给自己交了一件衣服。
玉溪问道:“公主,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倾歌淡淡的道,她这一次不是寒毒发作,而是身体里突然升起这样浓烈的寒意,以前曾有过类似的情况,只是没有这么炽烈,而每次寒毒发作的前夕,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玉溪叹了口气道:“玉溪有句话想问公主。”
倾歌的脚步顿住看了眼玉溪道:“你有话问便是了。”
“这一次的战事,公主是盼楚国赢还是魏国赢?”玉溪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倾歌。
倾歌愣了一下,看着玉溪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玉溪虽然愚笨,可是却也看得出来这一仗公主其实并不想打。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也能猜得出公主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犹豫的。”玉溪看着倾歌道:“其实我和花影这些天来一起在猜公主的心思,也曾想过要问公主,可是后来细细一想,总觉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有些问题实在是不太方便去问。”
倾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直话无妨,我不会生气。”
玉溪看着倾歌道:“公主这么聪明,想必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其实我和花影在公主上次寒毒发作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殿下就是云太傅,只是当时两人都只是心有疑虑,却不敢确认。而公主那么聪慧,又哪里会看不穿这些,其实公主的心里只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却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而已。”诸葛琛此时已经称帝,而她却已习惯叫诸葛琛为殿下。
“你到底要说什么?”倾歌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寒意。
玉溪跪倒在地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公主,有些事情不要太过执着和固执,我总觉得不管是云太傅还是殿下,他们两人都是真心爱着公主,也并无欺骗之心。两人本是一体,却又相互不容,在他们的内心里在对待公主的时候只怕也多有疑虑和无奈。”
倾歌缓缓的问道:“他们我的关系和这一场仗又有什么牵联?”
“公主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殿下的存在,这一场仗打起来其实对公主只有害而无利。”玉溪将头抬起来看着倾歌道:“公主心里对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现在的皇上早已不是当初对公主关爱有加的皇兄了,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功利。而且性情暴戾,他根本就不会是一个明君。”
“玉溪!”倾歌喝道。
玉溪咬着牙道:“公主就算今天要杀了我,我也要把话说完!我是一个孤儿,从小颠沛流离,受尽了人间的苦楚,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战争对普通百姓造成的伤害,也知道一个国家的君主对整个国家的影响。我在魏国和楚国都呆过,很清楚的知道两个国家有多大的差别。公主你应该也早就感受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