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三个道士和张龙端同样辈分,但是实力却超过他不少。张龙端并不畏惧,说道:“不知我们应该如何证明?”
十三师弟哈哈一笑,说道:“我们早就听闻,皎月剑宗的邀月剑纲鬼神难敌,玉女剑纲更加精妙绝伦。如今见到你们,自然想开开眼界。”
张龙端眉头微皱,心道:“若是几个月前,我也察觉不到什么,或许会照着做,只是如今我晓得了其中奥妙。这次代师尊前来,你若能使唤动我,岂不是和使唤师尊一样?只是在这里撕破脸,总是不好,不如这样罢……”他微微一笑,说道:“便请各位指点一二了。”
三人都是一喜,个个心道:“你若是坚称代李长空来,那就等于李长空还没上山,就给我们师兄弟耍了一套剑玩。这事要是说出去,非要你丢一个大脸不可。”
张龙端转身对李茯苓说道:“我们使叮叮剑纲吧。”
李茯苓拍掌笑道:“我叮叮剑纲使得比玉女剑纲还好。等下非看傻他们不可。”
泰山剑宗的三人听闻,心中同时一凛,暗道:“叮叮剑纲?我怎么从来没听闻过?难道李长空从什么地方新得到的厉害剑纲?”他们不敢大意,个个凝神观看。
张龙端和李茯苓各自退开,两人中间距十丈,正好一边一个站在正厅的两头。李茯苓从袖口中掏出一颗剑胆,那剑胆顿时变大,成了一柄利剑,正是离门剑胆。李茯苓将剑一抛,捏了个剑指,娇娇气气地喝道:“起!”只见离门剑胆平平稳稳地落在她剑指之前,倒没什么离奇的。
另一边张龙端掏出一个金帛卷轴,展开露出一副白色长剑的图画。张龙端拿手在画上一抓,只见画上迅速泌出了点滴墨水,在他手中凝成了一柄厉风呼啸的长剑。
十三师弟看得惊奇,心道:“这剑看起来是柄好剑,也不知道是李长空从哪里弄来的古董。附在画上的剑我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却是见过附在酒壶里面的。这剑不能化为剑胆,难怪李长空给他用,亏他小心翼翼,拿着当宝贝。”
虎爪剑已经停在了张龙端的剑指前。张龙端和李茯苓对视一眼,同时喝道:“去!”
十三师弟在一边看得分明,心道:“那个小子使得是邀月剑纲‘冲剑式’,倒是深得其中三味。那个丫头使得是玉女剑纲的‘缠剑式’,歪歪扭扭,也不怎么的。”
邀月剑纲的冲剑式,讲究一剑刺出,势大力沉,急速如风,剑所过处,寸草不生。玉女剑纲的缠剑式,和冲剑式同样是直刺招数,讲究如影随形,灵动精巧,被盯住了就甩不脱。张龙端所使的冲剑式被李长空改良过,融合了缠剑式的一些精要,既有烈烈剑风,亦如附骨之蛆。
泰山剑宗的三人心中得意,正以为两人要使出皎月绝学比试一番,却见到虎爪剑和离门剑胆飞到两人中间,剑尖正好对准剑尖,两剑相撞,发出“叮”地一声。
李茯苓欢笑道:“师兄,今日运气真好,第一次就成了呢。”
张龙端微笑着唤回了虎爪剑,看向三人说道:“这门剑纲是我师妹自创的,有些瞎胡闹,不过博人一笑,还是可以的。”
三人个个面露尴尬之色,眼前这个头顶白虎的少年明白讲清,这门剑纲为那十岁不到的小女孩所创。如此一来,这叮叮剑纲就算融了些邀月剑纲和玉女剑纲的招式,也没有什么奇怪,就算是李长空亲来,陪这女童在三位泰山弟子面前如此胡闹一番,也不会丢什么颜面。
这时,厅中五人都听到一个沙哑女声说道:“本帝也需要露一手么?”话音落下,厅中又走进两个女子,走在最前一妖艳女子,唇上抹了胭脂,脸上擦了红粉,眼角还用红笔勾勒,粉色丝绸衣衫上点点桃花,衣角拉得极低,露着香肩玉颈,如天鹅一样的脖子正中有一条可怖疤痕,花衣下摆特别裁剪过,将羊脂般的小腿全露了出来,赤着双足,脚上指甲如同十只红色贝壳,安在小巧脚上,煞是可爱。这绝色女子,正是秋水剑宗的傅红颜。
傅红颜双目一扫而过,盯着青竹道人的三个弟子,说道:“你们要想看本帝的秋水技艺,也不是不行。”
李茯苓悄悄走到张龙端身边,小声道:“师兄,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在客栈的那人么?上次我没敢看,她的声音好吓人!”
傅红颜面色一紧,却装做没有听到。张龙端低声说道:“她不见得天生如此。你看她脖子上有一条疤痕……”
张龙端正要告诫李茯苓不要胡乱说话引这个女人伤心,却听跟在傅红颜身后的一个女孩喝道:“小子,你莫乱嚼舌头。”
张龙端自知理亏,当下闭口不言。
傅红颜并不理这些,只盯着青竹道人的三个弟子,将他们看得如坐针毡。十三师弟心中想道:“我们不过想折辱下皎月剑宗的这个小子,你干嘛要来出头?”口上却不敢如此质问,干笑道:“傅仙子玩笑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并没见过他,自然有些惊疑。傅仙子成名二十年,我们怎么敢怀疑你呢。”
这三人如何能想道,早在三个月前,李长空巧施手段,让秋水剑宗自甘排到皎月剑宗之下?就算张龙端毫无心机,呆呆愣愣地耍了一遍皎月剑宗的绝学,傅红颜也要想方设法地把场面找回来,折辱张龙端并不算什么,只是张龙端是皎月剑宗弟子,因为三月前的约定,连带着让秋水剑宗面上也不好看。
到了傅红颜这个程度的求仙者,已经和那些散修的心态完全不同,颜面连一丁点都不能损失。莫看傅红颜现在自居李长空之下,她以后绝对要找到机会,扳回那一城。
便在此时,又有四个青年道士来到,最前一人,赫然就是之前愤然离开的二师兄。
只见他怒气冲天,喝道:“淳于刚!屠泰!胥若!你如今还敢将刚刚所说再说一遍么?”
十三师兄正是淳于刚。泰山剑宗外门弟子一千一百二十四人,内门弟子只有十七人,其中青松的嫡传弟子六人,青竹的嫡传弟子十一人。这十三师兄虽然入门稍晚,但是甚有手段,很得青竹的宠爱,在青竹的十一个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领头人物。
淳于刚冷笑道:“二师兄,小弟倒没想到你记性这样不好,这么短时间,就将我刚刚说的全忘光了。难怪青松师伯看到你时候,一连唉声叹气呢。”
二师兄大怒,唤出一颗剑胆,化为长剑,喝道:“你是想打么?”
淳于刚虽然得青竹的宠爱,但是他在青竹心中,分量并不如青竹收的第一个弟子。淳于刚早就想再上一步,现在正是个机会,也唤了一颗剑胆化作利剑,争锋相对。
不到片刻,泰山剑宗七名弟子居然战成一团。张龙端在一边凝神细看,只见他们真气鼓荡,剑气纵横,人人都有一身不错的御虚劲修为。
泰山剑宗的御虚劲,和旭日剑宗的朝阳养气法,皎月剑宗的玉霞练气法,秋水剑宗的桃花凝气法,当年画宗的泼墨功都不相上下,是无数散修梦寐以求的绝好功法。场中对攻的两拨人分使两种剑纲。青松派弟子将剑胆控制的飘渺灵动,深的“太初剑纲”的意境。青竹派弟子使得剑胆速度极快,攻防转换,往往出人意料,使得亦是泰山剑宗的正宗绝学“寰宇剑纲”。
青松弟子共有四人,控制四枚剑胆,渐渐占了上风。淳于刚心中一急,牙齿紧咬,利剑如毒蛇一般,朝二师兄的后心刺去。
二师兄险而又险地避了开来,怒道:“十三师弟,你是想闹出人命来么?”
淳于刚冷笑道:“刀剑无眼,生死天知。”
二师兄眼睛一瞪,喝道:“这是你说的!”他们四人攻得渐渐凶狠,又压住了淳于刚三人。
剑来剑往,二师兄抓住了一个破绽,控制着剑胆向淳于刚的小腹刺去,他深恨淳于刚口出狂言,这一剑若是刺中,淳于刚的真气便会外泄,一身修为算是废了。
淳于刚大骇,眼睁睁地看着二师兄的剑胆刺来,突然斜斜从头顶又飞来一柄长剑,将二师兄的剑胆撞到了一边。淳于刚大喘粗气,背后道袍被那一瞬间冒出的冷汗弄湿了一片。
只听一浑厚声音道:“王鹄行,你怎么如此辣手,残害自己同门师弟?”
刚刚一剑差点重伤淳于刚的人,正是王鹄行。王鹄行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已经凛然,待看到走近厅中的一个高瘦老人,心中叹了口气,恭敬道:“师叔祖,并非我故意伤人,只是争执之时,收不住手。”
张龙端在一边看得清楚,这又进来的老人,正是先前和青竹道人一同去音州城的玉黄子。玉黄子冷哼一声,说道:“可笑。你被我说中,不去想着反省自身,反而胡乱狡辩,也不知道青松是怎么教你的?”
王鹄行听得面色一阵白一阵黑,心中咬牙道:“淳于刚说‘刀剑无眼,生死天知’时,你在哪里?如今你却冒出来猖狂,等下旭日剑宗的前辈到来,有得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