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失态，失态。”宋之江又坐回位置上，但身体还是朝我的方向微微倾斜。
这个时候，早膳也来了，卫风指挥着几个小厮布好早膳又黑着脸，找了个角落安静地站着，我看了他一眼，夸张地做了个发抖的动作。
我想大概是宋之江欠他工钱呢，瞧那脸黑的，简直比锅底还黑。
宋之江讨好地将那些个小笼啊，黄金玉米粥啊，燕窝啊都往我面前推，“来，晴儿，先喝点燕窝。”
我忙捂住嘴巴往外推，“爹，您自己喝吧，我不要。”燕窝燕窝就是小燕子用口水堆砌的窝，那是满满一窝的口水呢，原谅我总是爱联想，那个......我真的不习惯大清早就吃口水。
于是宋之江就将那盅燕窝端过去自己喝了，我歪过头去不看他，吃早饭的时候最恶心的就是，看另外一个人吃满满一盅的口水，吃的那人还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对不起，我承受能力差。
我半转过身子，拿下面纱，拿过面前的黄金玉米粥慢慢地吃起来。
当然，宋府的人知道我之前脸上并无丑容，所以拿下面纱，我的脸是仍旧的光洁。
宋子非非常好心地帮我夹了几个水晶饺子，反正他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心里还有好几个疑问。
“晴儿，一年三熟这事？”宋之江又问起来。
“自然是可以的。”像二十二世纪，差不多都是一年四五回了，三回熟那是基本的，“不过现在云启是不可能的。”
云启连基本的水稻都不能种，更不用说其他的了几熟了。
“你是说，云启也能种稻谷？”宋之江的脸上简直狂喜了，猛地拍一下桌子，他站起来，我咬着水晶饺子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筷子啊，碗啊，纷纷被震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三回熟分别都是什么时候？”
“三月种六月收，六月种十月收，五月种，八月收”我说了三个时间。
“三月种六月收，那么早？”宋之江眼中涌起浓浓的狂热，同样激动的还有宋子非和卫风，只是后面两人脸上还含着怀疑。
当然是，农业发展到后面，已经不是只有秋季才能收割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告诉我我想知道，想要知道，好歹也要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我可不认为他什么都不为，一大早叫宋子非去把我叫来，是为了和我吃早饭？
宋之江不是笨蛋，看着我的神情便知道了我意思，他坐下来，又给我夹了一个饺子。
“七八九三月，是云启向茶句国和风迟国收购粮食的季节，今天早朝，皇上已经将这件事情指给老夫去办了。”
我点点头，想象地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买东西是很容易，但是如何买进价格便宜的东西却是门学问，更何况是皇上指给宋之江的是给国库囤积粮食这一事情。
“然后呢？”
“今年不同往年，北方闹旱灾，庄稼其他作物也欠收，本来咱们可以用大豆换他们茶句的大米，这样光价格方面也会便宜许多，可今年收成不好，这没了东西可换，价格自然就上去了，加上，旱情也波及到了茶句的一些产粮地区，今年茶句的粮食收成和去年比起来，也是有所下降。”宋之江摇摇头。
我吃饺子向来不喜欢吃皮，刚想吐掉，听到说粮食欠收，又含在嘴里咀嚼几下，硬是给咽下去了，开玩笑，这种情况，云启好多地方应该都吃不上大白米饭，只能吃点高粮和面食，我再吐掉粮食，要被雷劈的。
“你出嫁那日所捐嫁妆，给旱灾严重的地方解决了好多困难，倒是帮了很大的忙，你可能不知道，好多人家都给你立了长生牌......他们非常感谢你，都求着创世神能保佑你。”
“啊！那是最好了，本来就是给他们解决困难用的。”我开心笑起来，助人，总是快乐的。
“今年的粮食难收啊，茶句国因为产粮量降低，今年也没有多少粮食可以卖到我们云启来。”
“那风迟国呢？”
宋之江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那年南卑的和亲公主在六王爷府里消香玉陨......”
我大悟地接口道，“哦，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消停呢。”
“恐怕只有六王爷知道了，那和亲公主确实是在六王爷府中没的，消息也是他们六王爷府里传过来的，是真是假，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也只能是道途听说而已。”宋之江摇摇头，“总之风迟国今年已经彻底不打算把粮食卖给我们云启了，所以......”
“所以局势很严峻啊。”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就有多少钱先买东西米，能买多少先买多少，这事情着急不来。”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宋之江把我叫来，不是为了单单要和我说这些吧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可又有另外的问题了啊。”宋之江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那么多事情？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这粥，看向他。
“前面说到北方干旱，为了给北方赈灾，国库已经动用了很多财力物力过去了，又碰上要购粮了，皇上的意思是，国库有些吃紧，可以拨给我购粮的大部分款，另外的部分，要老夫另外想办法。”
“我以为，云启是三大国中比较富裕的那个。”我皱皱眉头。
“确实。”宋之江点点头，锊了锊下巴的那把山羊胡子。
我停了停，歪过头去，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皇上可真本事，买粮食这么大的事情还心疼钱啊？让您老自己想办法，那，爹想出办法了吗？”
云启不是没钱，是不想拿出高于去年的钱来买今年已经涨价的大米。
没钱又没粮？这样下去，这个冬天会很难过。
“没有，所以我让你大哥一早去找你来商量。”
“爹就知道，我就有办法了？”我斜他一眼，觉得他笑得真奸诈。
“这天下，如果连你都没办法，那是真的没办法了。”宋之江看着我，微笑的表情中带着严肃和认真。
“如果我也办不到呢？”我看着他，低低地问了一句。
“满门抄斩。”我这个时候有些佩服宋之江，他居然能这么风轻云淡地讲出这么让人脊梁骨冒冷汗的事情。
我想到那个美丽端庄，满眼温柔的妇人，摇摇头，“你吃定了我舍不得我娘死。”
“是。”他承认。
“恐怕爹最近在在朝堂上也不顺利，皇上这一计好，一石二鸟，您要是购粮一事办的好，那是赏赐不断，富贵满堂，您要是办的不好，那正好，拿您开刀，给这几个月斗得越来越凶的三王爷云之遥一派和四王爷云之俊一派杀杀气焰，看来，皇上还是喜欢四王爷比较多一些，皇上这段时间大概也被你们弄烦了。”我冷冷地笑。
“晴儿。”宋子非诧异地看着我，没想到朝堂的局势被我看得这么清楚。
宋之江点点头，神情间有些疲惫，“前些日子，三王爷因为诸葛将军家的小姐，在朝堂上顶撞了皇上，让皇上颜面尽失。”
“导火线而已。”事实上就是想让三王爷失去丞相这一强大的支持者，没了支持者，还怕三王爷闹出什么乱来？
宋之江点点头。
“那爹请我来前，定是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不相信他会完全把宝压在我身上，他是聪明人，完全明白不把鸡饭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对策就是......六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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