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从西方爬了上来,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天空却浮云不断,似乎连空气也有些臊动不安。
威琼山上火把点点,排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向京城的方向冲来。
月光下的罗瑶桑骑着一匹红马,一身紫衣,上面的头发只是随意用一支簪子绾了起来,余下的披着,秋风吹得她的长发,衣袂飘飘,宛如仙子般欲飞升而去。
除了攻打玉门关时被如雪逼着穿上盔甲,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穿过了,那盔甲实在笨重,而且,她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盔甲,普通的人类,根本打不破她布在身上的灵力护盾。
她的左边,是骑着白马的左逸扬,右边,是骑着黑马的令狐澜轩,后面,是紧紧跟着的花鼓,本来罗瑶桑想留花鼓在营中的,花鼓死活不肯,所以也跟着来了。
他们四人,无论哪一个,相貌和气度,都可以称得上惊世骇闻的了。
罗瑶桑的飘逸,花鼓的甜美,左逸扬的稳若泰山,令狐澜轩的冷酷若冰川,若走在21世纪的大街上,都足以让那些花痴们尖叫。
可惜,他们不是去逛街,是去杀人,去打战,他们的前面,是打先锋的绿甲兵,个个凶神恶煞,就像从阿鼻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样,他们的后面,跟着一长溜不见尽头的白甲兵,个个骄勇善战,武艺高强。
在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忽然前方发来几支冷箭,乱了前方开路队伍的,有几个绿甲兵被射伤射死了。
“不好,有埋伏!”令狐澜轩吼了一声:“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小树林里射出的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顿时惨叫声连连,倒下了一大片!
在这危急关头,左逸扬忽然腾空而起,撮唇长啸,啸响彻天际,音波竟硬生生地阻得那些雨箭缓了冲劲,半悬浮在空中,紧接着,左逸扬在半空中展开双臂一振,罡风激荡得那些雨箭调了方向,竟倒射回树林里,片刻间,树林里传来了连绵不断的惊呼声和惨嚎声。
左逸扬潇洒地落回马背,不染半点风尘,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腾空,长啸,振臂,落回马背,一气呵成,随手沾来,这还是罗瑶桑第一次看到左逸扬的武功,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时,谁也没注意到,那空中圆月,竟变成了血红色,妖艳,诡异。
罗瑶桑听着树林中的惨叫声,一股戾气从腹中升了起来,刚刚受扰的心绪变得烦燥了,她那双淡紫的眸子一黯,一缕暗红从她的双眼中一掠而过,她忽然腾空而起,口中娇喝:
“挡我者死!”
“呼”“呼”两声,两串长火从罗瑶桑的玉掌中窜出,扑向树林里,树林一下子着了火,罗瑶桑仰起头,对着空中的血月狂吼一声,刹那间,狂风大作,风卷着火窜得更高了,黑烟滚滚,整个树林都烧了起来,里面的人被黑烟熏得憋不住跑了出来,却又被拦截在外面的绿衣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绿衣军为出被暗杀兄弟报仇的恶气,把那些伏兵打杀得抱头鼠窜,顷刻间便被杀了个干净。
大家清点受伤和牺牲的人数,罗瑶桑他们则坐在马背上稍事休息。
左逸扬关切的看了一眼罗瑶桑,问道:“殿下,您没事吧?”他总觉罗瑶桑刚才所为实在太诡异,不似白天里的她。
罗瑶桑正暗自纳闷着,闻言便应闷声道:“我没事。”
“敷儿,你何时学会喷火了?为兄怎么不知道?”听到他们的对话,令狐澜轩转头关切地问罗瑶桑。
罗瑶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觉得很狂燥,不知如何发泄,但身体好像比心里更明白,看到那些被暗杀的兵,我心里就有一股怒火,我一结手印,那怒火就从手掌中泄出去了,我心里也舒坦了好多。”
左逸扬默默地观察着罗瑶桑,却看不出有何蹊跷,不由得说出自己的疑惑:“据臣说所观,殿下本性应属木,可是今晚喷火时,臣却发现殿下体内有雄厚的火属性,殿下真乃奇女也!”
罗瑶桑苦笑不语,这也正是她疑惑的地方,安弃曾说过,她本性应属木,可是如今这木中却暗生火,火木不是相克吗?怎么能共存一体?
罗瑶桑瞄了一眼默默跟在她旁边的花鼓,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花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花鼓不易觉察的紧抓了一下马绳,眨着大眼睛憨笑着:“花鼓不过是一个没见识的小丫头而以,哪里懂这些?”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左逸扬的眼里,他暗留了心,对三年前忽然出现在左秋婵跟前,而且还自告奋力带他们到麒麟岛的这个小丫头,他一直查不出她的来历。
她似乎是凭空而出,而且他也查过了,麒麟岛一带,并无渔民之类的,明显,花鼓在扯谎,但他也看不出她潜在罗瑶桑身边有何目的,有心提醒罗瑶桑,但又怕吃力不讨好。
罗瑶桑似乎毫无觉察,轻笑道:“呵呵,也是,左元帅,有机会帮我问一下你师父他老人家,听说他神通广大,见识广多,说不定他知道。”
她之前听左秋婵说过她哥哥幼时便得高人青睬,被收有高徒,才有今日之盖世神功。
左逸扬欣然一笑,说:“殿下可千万别叫他老人家,他可是一个青春永驻的世外高人,长得俊美无比,就是世间的女子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他的。”
大家闻言都很吃惊,在大家想象中,能当得上左逸扬的师父的人,一定是一个仙骨道风的,白须飘飘的世外高人。没想到竟是一位美男子?
罗瑶桑撇撇嘴:“真的假的呀?”
令狐澜轩笑道:“我看这是真的,能让眼界这么高的左元帅称赞的男子一定真的是一位美男子。”
左逸扬故作惊讶:“哗,!王爷几时这么了解我了?”
话音刚落,大家都笑了起来,原本觉闷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好多。看来一年的相处,让两位男人健立了深厚的感情了。
正当大家整顿好准备再次前进时,忽然前方涌出了好多敌方的军兵,此时一块乌云遮住了月亮,但借着火光,大家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罗瑶桑下令:“摆阵,准备应战!”
刷的一声,五十万精锐大军立刻有条不序地摆成了方形,面向敌方。
敌军渐渐的靠近,在两箭之外停了下来。
“哈哈哈……”忽然前方响起了一个雄浑的笑声,如雷鸣般直撞耳膜,左逸扬,罗瑶桑还好,令狐澜轩和花鼓却脸色苍白,而那些摆阵的士兵却已有人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左逸扬再次撮唇长啸,啸绵长婉转,与前方笑声相互对抗,给后方的却是安抚,那些大兵不再受扰,令狐澜轩和花鼓也恢复了正常。
一缕暗红从罗瑶桑的眼中浮了起来,她那双原本淡紫的眼睛立刻多了两缕诡异的菱形暗红,她冷笑道:“光会装神弄鬼的老东西,难道所谓的天朝国大将就只会搞些丢人现眼的技俩吗?”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却似针如线穿透了那笑声和左逸扬的长啸声,清晰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里。
她的话音刚落,那笑声嘎然而止,左逸扬的啸声也停止了,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拿下了半个江山,你就能拿下这京城吗?哼!告诉你,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罗瑶桑刚想出口反讥,左逸扬止住了她,悄悄道:“莫要大意,虽然我刚刚勉强抗住了他的笑声,但此人功力远在你我之上呀!”
罗瑶桑一愣,她吃惊的不是对手的功力,如是左逸扬如何看出她也是一个有“功力”的人?三年来,她一直只是在战场做后方指挥,极少亲自上阵,因为她一直坚信真正的最高指挥官是用头脑运筹,而不是用武力的,除了今晚,她忽然两掌喷出火光外,根本没人见她露过手,她只是一个口头战略家而以。
但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按下心事,故意好像恍然大悟一样,高声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公羊角圈养的那个国师呀,失敬失敬!”
那声音听不出罗瑶桑的讽刺,颇为得意地应道:“知道就好,哼,不跟你啰嗦了,本国师可是一片好心,在你临死之前,给你带了一个故人来跟你道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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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今天周末,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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