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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废墟

据零号查阅资料所知,废岛在一百年前还是一个繁荣的岛国,如今在岛上还处处可见当年城市的遗迹,然而由于战争遗留下的原力辐射,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任何非变异生物的存活。

零号一直认为自己能够在废岛上活到现在还没变成怪物,肯定已经有一些变异在身体某处发生,但是利用修好的治疗仪器检查,却没有发现身体什么异状,久而久之,他也不再理会这事情了,反正无碍于他的正常生活。

这片城市废墟,就是那条飞龙的巢穴,附近一公里内,再无其它异兽胆敢进入此地,仗着防护服掩住气味,零号进入飞龙巢穴,仔细观察着飞龙的活动。

单凭力气,零号不是这岛上大多数怪物的对手,只有凭着谋划、埋伏、刺杀、黑枪,才有胜算,杀手锏,就是身后背负的大枪。

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飞龙不在,零号一面注意着天空,一面小心地深入龙巢,还要分出注意力注视地面,走了不久,眼睛一亮,俯身拾起一片龙鳞,然后匆匆向回走。

“分析,强度——强度等级极高,预计穿透动能30000焦耳……”看到护目镜片上的数据,零号皱了皱眉。

“三万焦耳的动能弹才能穿透?这怪物鳞甲果然结实,而且恐怕还有内层装甲,还要透过骨骼进入肉体深处,三万焦耳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也要五万焦耳才行。”零号心中暗道,他来拾取飞龙王掉落的鳞片,就是为了推测巨龙的装甲硬度,以便设计出更强大的穿甲枪弹来击毙它:“现在‘猎户’最大动能的子弹,枪口动能不过两万出头。看来还要强度更高的材料做子弹,而且‘猎户’本身也要大规模改装。最重要的是后座力……”

想到这里零号头痛起来,能够射出两万焦耳动能弹,加上支架和制退器,‘猎户’开火时产生的反冲力仍然让零号颇为吃不消,难道非要牺牲机动力,把‘猎户’改造成大炮?

从资料上得知,对付一般人用的小型枪械,枪口动能五六百焦耳也就足够了,战争时步兵使用的突击枪重机枪,枪口动能最高也不过四千焦,强力的狙击步枪,枪口动能不过一万出头,两万焦耳,已经是高射机枪的级别了。

而传闻最威力最强的尤利联邦特产BLT狙击枪,后座力还不如高射机枪,一般的战士也要驾起支架,单发卧射……

嗷嗷嗷——

正在头痛时,忽然听到天上一声长长的嚎叫,同时城市上空响起翅膀拍打的声音,零号悄悄躲在阴影里面,却突然感到飞龙的吼叫声音似乎极为不同寻常,抬头仰视,却见飞龙在天上狂吼怒啸,却是飞龙在狂暴地追击着一架飞船。

“同类?”零号一愣,想也不想地解下身后包裹,将折叠着的‘猎户’一瞬间组装起来,装上一颗光长度就达到十五厘米的超重合金弹头。

举枪,瞄准,射击-——

砰!!!

不一的回声从城市四周回荡回来,过于强烈的爆炸,产生大量浓烟,笼罩了零号身形周围十数米,零号的双脚,也踩陷地面十几厘米。

而飞龙长长一声惨嚎,左翼处一点殷红,带起重重波荡,虽然鳞甲没有被穿透,但是大片肌肉筋膜,都在强大动能冲击之下坏死。

老龙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在地,试着挣扎着站立起来,然而龙口吐出一口淤血,仍然没有成功。

零号知道这龙受的伤势并不算非常严重,虽然中了这一枪,暂时失去了飞行能力,但最多休息两天,便又可生龙活虎,倒是那座飞船,在天上盘旋一圈,竟像是要离去的样子。

零号皱了皱眉头,同类……要怎样处理呢?

……

身后追杀不舍的巨龙终于落地,柳菲月长长松了口气,一张因为紧张而煞白的小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得救了,好危险……”她目光向下望,却见一个身穿迷彩的瘦小身躯拄着一柄巨炮,周围烟雾弥漫,心中道:“是他开枪救我?要不要去下面道声谢谢呢?”

同时看到那支惊人的巨大枪支,与尚未散尽的点点烟雾,心中震惊非常,能够抗住这种枪支射击时产生的后座力,身体强度要达到什么程度??

嗷呜……

巨龙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见那龙挣扎欲起,柳菲月一个寒噤,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又看了看怀中的箱子,一拉控制台,飞船引擎轰轰一响,就要远去:“道谢什么的以后再说,太危险了,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比较好。”

砰!

“哔!——警告!尾翼严重受损,警告,即将启动降落伞!”

飞船突然一阵巨震,柳菲月大脑顿时一阵短路:却见监视仪中未转换的监视场景处那个瘦小怪人刚刚放下手中巨枪,枪口还冒着点点烟灰……

“我还要找飞船离开这里,你可不能走了。”看着天空上的飞船放出降落伞,零号心里说道,揉揉完全麻木的右肩,单手两下将‘猎户’折叠起来,然后匆匆向预计的坠落地点奔跑而去。刚刚那一颗子弹装药不多,所以后座力不大,但即使如此,他从肩膀到腰腿,仍然处于半酸麻状态。

……

“你被俘虏了,同类。”

当柳菲月艰难地从飞船中爬出来的时候,听到口音生涩奇怪的沧澜语从眼前的迷彩服小个子口中吐出来,巨大的枪口指着她的鼻梁,险些让她再晕过去。

“你!你是什么怪物?”柳菲月心中惊骇,几乎忘记了思考……

“我是人类。”零号摘下面罩,平淡地注视着眼前从飞船中爬出来的人:“人类女性?”

似乎是麻烦的东西,零号心想,在战场遗迹中搜索到不少资料,包括历史奇幻言情小说,还有各国的风土人情政治法律,他对于人类世界拥有一定的了解,虽然没有亲历,但是并非完全无知。

当年的战争中,自然少不了同命鸳鸯、单相思、思夫思妻的一类存在,一些情书之类的文稿,零号没少读过,但是他头痛地发现从任何逻辑角度分析都不能理解这些文字的含义,所以潜意识把异性当做是麻烦的物种。

柳菲月发现眼前是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小孩子,脑子的短路仍未能很好地缓解回来:“为什么要开枪把我打下来?”

“因为我需要你的飞船。”零号实话实说道。

“强盗!”柳菲月眼前一黑,终于知道自己可能遇上了什么物种。

“根据星海大部分人类国家地区的法律条文,你的定义非常正确。”零号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根据法律,你要起诉我,需要准备好证人、证物,然后找律师,法庭,按照程序进行起诉,不过证物我会销毁,证人这里不存在,律师、法庭,暂时你也找不到,所以,你无法对我进行起诉,现在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最好照我说的做,转过头去。”

“歪理!”柳菲月一脸悲愤:“这么小的小孩子,居然会是强盗,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零号默然,对于进入人类社会,这些年他一直在准备。

从各种资料上对外面世界有所了解之后,他不甘心一辈子呆在这个荒岛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也是他刚刚他果断开枪的主要原因。

但是经过分析,他却有些搞不清楚人类所遵从的行为法则。

虽然有号称保护大多数人利益的法律,但是却有很多人疯狂地破坏着法律,却能逍遥法外不受制裁。

虽然有号称人类心中最崇高之物的道德,但是面对利益,动摇的人太多太多。

所以,人类的行为法则很复杂,但是零号敏锐地发现了最有可能支配人类做选择的因素——利益!为了利益,可以违抗法律,可以抛弃道德,然而强大者却不会受到惩处。

趋利而动,这是隐藏在一切背后的真理。再加以简化,人类社会,其实只是规矩稍微复杂的丛林,想通了这一点,零号心里顿时再无疑惑,决定了以后行为的准则。

“嘿!”突然,柳菲月清喝一声,隔开堵在眼前的枪口,身子一矮一闪,另一只手握向后腰处的手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出非凡的熟练。

砰!

一只携带着强大动能的拳头,好似凭空出现在柳菲月胸口,一声闷响,强大动能冲击之下,飞撞到身后飞船船体上面,又缓缓滑倒在地上。

“胸部大量脂肪缓冲,所以没伤到内脏?女性的身体结构果然有特别之处。”零号看着地上口鼻冒血的柳菲月,皱了皱眉想到:“以后要特别计算进去。”

刚刚那一拳,是野兽的直觉反击,在废岛钢铁丛林中漫步,只要稍一疏忽,就要丢失性命,直觉反应,自然是一点也没有留手;零号没想杀人,这一拳紧急之间只来得及收回两分力量,但是常人被打中了仍然要伤到内脏。

嗷嗷嗷嗷!

城市之间,忽然响起更为愤怒的狂吼声,而沉重的巨兽踏地之声从身后的城市废墟中传来,零号心里一惊,连忙提起地上的柳菲月,钻进飞船里面,按动开关,就要遁走。

虽然尾翼被他打断,不能飞行,但是在地上遁走,飞船速度仍然很快,至少零号连开两枪体力即将耗尽,再步行实在有些勉强。

“滴滴滴……请输入密码……滴滴滴……请输入密码。”

幸亏没打死她,零号想到,狠狠地掐了掐柳菲月鼻唇沟正中急救昏厥的神经位置,少女半死不活地呻吟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零号,又要晕倒过去。

“别晕倒。”零号拍拍柳菲月脸蛋:“飞龙来了,告诉我密码。”

吼!

飞龙王适时地狂吼一声,柳菲月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两分,听到飞龙追击的踏步声,监测镜里,还能看到几百米外飞龙的身躯,挣扎着爬到控制台前,输入几个数字,引擎嗖嗖地转动起来。

“哔——尾翼损毁——进入陆行越野形态,进入陆行越野形态。”

飞船的轮子缩入船下,两道履带伸出,带动飞船飞速移动,很快地甩开了翅膀重伤只能爬动的飞龙,向零号的基地行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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