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色的抹胸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墨色的花纹,娇俏可爱。芊芊细腰,系着一条粉色丝带,只在腰间佩着一块上好的翡翠美玉。青丝被挽成发髻盘于脑后,只用一串晶莹剔透的玉钗子点缀。额前,有几缕调皮的秀发遮蔽了香凝美丽的眸子。
未施粉黛,却依旧清新动人。双眸似水,透着淡淡的柔情。一颦一笑,让人忘而失魂。
看着镜中的自己,香凝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镜中的女子不是自己。那样清丽脱俗,那样天然淡雅,香凝一时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而这一切,都是舞凝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为她精心妆扮的。
舞凝说,香凝不适合浓妆艳抹,也不适合花枝招展,纯朴淡雅的妆扮最适合香凝,也最能衬托出香凝的美,香凝的别有韵味。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赖吧!”看着香凝露出吃惊的表情,舞凝轻笑。手捧着白玉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茶水的清甜在舌尖徘徊,毕竟那可是茶中圣品——碧螺春。
“舞凝姑娘,你真是太神了,姐姐美的都让我认不出来了。”倒是梅玲,拍着手在一旁称奇。
“你也可以啊。”
“姑娘你真爱开我玩笑。”
“只要你把脸上的疤痕去了,我一样也可以把你打扮成个绝色美女。好了,我也不打扰妹妹今日挂牌了,就先告辞了。”说完,起身优雅地离开。
在飘香楼那么久了,可到今日才是香凝正式挂牌的日子,也难怪舞凝会替她如此精心妆扮。坐在清香阁内,等待着客人们点她的花牌。因为她是花仙,所以飘香楼内有专属于她的阁楼,与清香园一样的名字。
起初她还担心着,毕竟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只是她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艺可以让众人为之一睹的。何况,她心里嘀咕着,万一要是来个凶蛮之徒,只怕自己一个招待不周惹到对方那可真是惹祸上身。
虽说飘香楼的后台是大邺的洛王爷,客人们不敢胡来。可总有几个胆大包天不怕死的敢在这闹事,再说了,要是碰上哪个客人喝高了,只怕连祖宗是谁都不知道了,还管你什么王爷。
尽管一早之前,云妈妈就嘱咐过她,让她无需害怕。可是,香凝还是怕啊,毕竟这是她第一次!
几个时辰过去,还不见有人点自己的花牌,香凝反倒无趣了。耷拉着脑袋,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桌上,没事掰着手指数数。
正到昏昏欲睡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转眼听见好多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香凝好奇地抬起头,问站在一旁的梅玲。
从早到现在,梅玲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同样疑惑的梅玲走到门口,探头朝外看了看,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关上门,绕过屏风,走回到香凝身边,笑着说道:“回姐姐,是洛王爷来了,难怪引起这么大动静。”
“哦,是吗?”香凝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却在好奇着这洛王爷究竟有多大魅力,也真的很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但又怕自己的想法被梅玲看穿,被她笑话,遂说道,“梅玲,我都快无聊死了,不如陪我去屋外走走!”
这梅玲也非等闲之辈,在香凝身边那么多天,香凝的脾性已被她摸透,如今香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她都能明白是何意思。明白香凝打着什么鬼主意,遂笑着回道:“姐姐要真觉得闷了,梅玲可以给姐姐找乐趣,就怕姐姐心里想的不是这个。”
香凝听出了梅玲话中弦外之意,没想自己的想法被梅玲看穿,又羞又恼,起身就要去打梅玲,以泄这羞恼之气。
“姐姐,莫要生气了,梅玲只不过和姐姐开玩笑,姐姐要当真了,梅玲当真百口莫辩了。”梅玲笑着挡住香凝挥来的拳,说真的,香凝根本没用多少力气。本就没真的生气,不过是随意的轻打了梅玲几下。
看着梅玲求饶,香凝作罢。理了理弄乱的衣裙,香凝拉起梅玲的手朝屋外走去。离开清香阁,走在飘香楼的长廊上,身边偶有几个姑娘匆匆经过。走到长廊尽头,朝左拐,经过三间雅室,就来到大厅。
站在二楼走廊上,凭栏倚望楼下。但见楼下花天酒地,宾客们,姑娘们玩的甚欢。怀顾四周,飘香楼各处内大红灯笼高高挂,无处不见彩带飘,好一派喜气冲天。一拨姑娘从自己身边经过,慌乱中不知谁推了香凝一把,就见香凝的身体仿若断了弦的风筝朝楼下坠。如此的突然,使得在场的人都只有眼睁睁看着香凝从二楼掉下。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从高处掉落,如此的难受,这让香凝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仿佛自己很久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冥冥中,香凝似乎看到有身影朝自己飞来,起初还是模糊,然而渐渐的,对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甚至她还从他身上闻到专属于他的味道。那一刻,深埋许久的记忆被唤醒,如狂涌而来的洪水压着香凝窒息。而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