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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淮河畔

十里秦淮,十里繁荣。

虽从隋唐以后,秦淮河逐渐衰落,经过宋朝的繁荣,到了明朝,秦淮河却处于鼎盛时期,商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

特别是明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在秦淮河上燃放小灯万盏,更使得秦淮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才过午后,秦淮河两岸酒家林立,酒楼笙歌,无数商船往来于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令许多文人才子流连其中。

但在此时,管弦之声中透露出一丝欣喜,吸引了不少的人,毕竟,没有哪个歌女愿意再去吟唱“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这类伤怀的曲子。

来到明朝十数天,吴雷已经知晓自己所处的时代,正德八年,大宦官刘瑾死后的第四年。

吴雷熟知历史,知道这位正德皇帝,是历史上被称为最能闹的皇帝,游历了金陵城,不觉得想去北京城看看。

外面风景甚好,但在河旁的一处楼阁前,两位年纪相差不大的青年却视那番热闹为无物,旁若无人的做着自己的事。

身边人来人往,只听那年龄较小且穿着奢华的公子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道:“吴雷,我觉得肚子还是很饿,你帮忙想想办法?”

吴雷无奈的摊摊手,顺便在宽大的袖子中捞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少爷,你也看见了,我身上现在什么也没,你将就忍着一点,办法总会有的。”

“可是,我真的很饿!”陈彦平说道,委屈的似乎快眼留眼泪了。

吴雷看着少爷的模样,他有些不忍,但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思索片刻,道:“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家里肯定有东西吃的!”

陈彦平撇撇嘴,像是谁惹了他一般,赌气一般说道:“不,我才不要回去,回去了,爹又要让我去读私塾,让我心烦,哼,他不给我银子花,我就偏不去。”

吴雷望着这位性子执拗而且头脑简单的少爷,陡然间觉得自己所有的知识都派不上用场,只好如实道:“这样的话,少爷,我是想不出办法来。”

陈彦平瞪了他一眼,可能真的是因为中午没吃饱的缘故,此时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一双四处探望,不知在寻找些什么。

瞧着少爷的模样,与几日前那个活泼乱跳的少爷不像同一个人,吴雷很为他担忧,他在全身搜索了一番,想要寻点银两出来,买点食物给这位正在长身体的少爷,可是,寻了个遍,除了一张后院哪个丫鬟给他的手巾外,没有任何东西。

本还想着说几个笑话来逗逗少爷,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但突然间,吴雷却注意到少爷的双目注视着不远处驶来的一艘画舫,他紧握着双手,神色间充满了一丝愤怒。

吴雷顺着少爷的眼光看去,只见那艘画舫上,端着做三五个年轻的公子小姐,岁数和少爷相差无几,一行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难道少爷羡慕他们那种生活,却苦于没银子,独自生闷气?吴雷想着,却不敢吭声。

忽然,一个年龄约十七八岁的青年朝着他们这边望了一眼,吴雷视力好,注意到那张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嘲笑。

“吴雷,咱们走!”陈彦平回过头来,冷不防说了一句,然后不等吴雷回答,迈步就朝路口走去,看他那样子,不知是谁惹他生气了。

见少爷不理会自己,一个人走了,吴雷再次看了那几人一眼,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来。

待走出好远后,可能是由于体力不支,陈彦平才在另一处楼阁前停了下来,吴雷站在他身边,见少爷神色间全是怒气,他轻轻的靠在陈彦平身边,出声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那几个人厌烦!”陈彦平恶狠狠的说着。

吴雷不解,别人游玩自己的,这没碍着少爷吧,他怎么会觉得别人烦呢?

“哼,如果不是船上那几人,我现在身上也该有银子,爹不会将我的银子全部没收走,而且还嘱咐家里的人不准给我银子,都是他们害的,不然,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陈彦平恨恨的说道,仿佛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一般。

经少爷这么一说,吴雷想起刚才看见那人是谁了,正是有金陵城第一商人之称的孟田利家的公子孟康,孟家是金陵城最大的棉纺、丝绸经营商,家底自不必说。

吴雷想起几天前的一件事,正是发生在少爷和孟康之间,那天,吴雷和少爷一起外出,后来听少爷的吩咐,去买点物品,谁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少爷和孟康两人正在争吵,吴雷记得是两个纨绔子弟在比谁有钱。

两人吵着,可能是因为年龄小火气大,陈彦平居然照着孟康身子就是一脚,直接将孟康踹倒在地,吴雷见拉人是来不及了,只好挡在少爷面前,制止他的冲动。

那边几人也围在孟康身边,吴雷本以为要打一架的,谁知孟康从地上起来后,却拍拍身上的灰尘,语气咄咄逼人的说道:“你不是挺有钱的么,咱们走着瞧,我要让你一分钱都没花的。”

不知道孟康使用的什么法子,下午回去的时候,陈彦平就被他爹责罚了一顿,连带着吴雷也没逃过,挨了几下板子。

从那天以后,陈彦平身上的银子就全被没收了,就连吴雷自己所挣的银两,全被府中管家代管着,而且,他爹还规定,两人外出游玩可以,但身上不准有银子。

当然,自己挣来的除外,可吴雷知道少爷秉性好玩,哪会挣什么银子,因而,两人身上分文没有,如果今天不是小姐拿了一两银子给少爷,不然两人的午饭都没着落。

理清楚是怎么回事,吴雷淡淡一笑,劝慰着陈彦平,“少爷,咱们何必去生那种人的气,不值得。”

“我才没生气,只是想不通,爹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偏要说我做错了,还要让我去给那个人道歉,我能去么?”陈彦平咬着嘴唇说道,虽然被扣了银两,但道歉的事他是绝不会去做的。

“咱不管他的,不去道歉便是!”吴雷怂恿着说道,那天回来他问过少爷,是孟康先找的麻烦,只不过是少爷动手在前,算起来,两人都有错,如果只让少爷去道歉,就有点说不通了。

吴雷以前就不是一个怕惹事的主,现在少爷遇到这般情景,凭他和少爷的关系,不支持少爷还能支持谁?

“吴雷,”陈彦平像是控制住了恼怒,轻轻的喊道:“如果我身边能有一个你说的那种外星人就好了,他们本事那么强,我一定要让他们去帮我好好教训那几个不知好歹,只会背后告状的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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