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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野恩仇

汉光和五年,朝廷更加腐败,灵帝任由宦官专权,鱼肉百姓,卖官鬻爵,竟然还可笑地辩解说此乃“佐国之急用”。全国各地,爆发了无数农民起义,可恶的宦官们却压制不报,还一心怂恿灵帝荒淫无度地玩乐,对忠言直谏的大臣极尽迫害。天下混乱,无长久安身之所,各地豪强势力蠢蠢欲动,这个王朝,风雨欲来。

此刻的叶放,已经十一岁了,虽靠乞讨为生,时常挨饿,身体却依然长得比一般人快,小小年纪竟然有近七尺高,看上去倒像是十六七岁了,只是营养不良难免偏瘦弱,脸上也还稍显稚气。四年过来了,叶放随着周奉他们一直都过着街头混混的生活,讨东要西,饱一餐又饿一天那是常事,还要经常遭人打骂唾弃,他们原本栖身的那个破屋子,一年前也被县里拆掉了,这一年来,他们只好天天露宿街头,风吹雨淋,日子好不辛苦。叶放虽然小,但经历了这四年,可以说是历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加上他幼年时的悲惨遭遇,却也磨砺出无比坚强的心志,将来遇到再多的苦难,也有坚持下来的那种决心毅力,这跟他这些年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新野也有不少无赖泼皮,经常在城里惹是生非,欺凌弱小。叶放周奉他们没少受欺负,时不时也大打出手,但毕竟他们是一群孩子,基本都是挨打的份,不过长久下来,倒也渐渐练的皮厚能挨,身手敏捷,经常也让那些泼皮们头疼,俨然成了这新野县城的一群小霸王。这时的周奉已是十七岁的少年,身材高壮,力气比寻常人也大,加上他好勇斗狠,到了现在,也算城东一带有名的混混了,很少再有人敢来欺负叶放他们,周奉也干脆不再让众兄弟靠要饭过日,带了几个长得壮实的去帮城中商贩干些搬运一类的苦力活,也能赚上一些钱,供大家凑合着吃饱饭。后来,一起混日子的这群少年,都各自找到了能过日子的活干,终于摆脱了要饭的生活。周奉和叶放两个人,则一起为城东的一家大酒馆做活,老板姓陈,对他们还是很照顾的,还让他们住在酒楼里。

这一日中午,周奉和叶放做完该做的事,酒楼这会没什么客人,老板特准许他们休息半天。他俩就兴冲冲地跑出去,准备出城去转转,主要是叶放说想回陈家村去看看以前救过他的那些人们,周奉当然陪着他一起。

两人出得城来,往陈家村的方向走去,如今正值中秋时节,今天又是风和日丽,一路上那是风光大好,两少年的心情也是非常舒畅,想想过去的四年哪有像今天这般的开心日子。

陈家村在新野城北,白河上游,不多远就可以走到,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姓陈,世代就扎根在这里,那位老村长叫陈和,七十多岁了,是村子里最年长权威的老人。

叶放和周奉到了村口,奇怪却没见一个人影,怎么回事?大家都到哪去了。叶放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决定还是先去村长家看看。他俩来到村长陈和家的屋子外,才听到右手那边的大祠堂里好像有人声,便走了进去。

全村的人都在这!叶放先是一愣,祠堂里的众人也都盯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随即有眼尖的一位大婶好像认出了叶放的脸,指着他惊喜道:“你,你是小叶子?”

叶放高兴点头道:“恩,是我!”

大家这时都认出了眼前这两少年其中一位便是四年前倒在村口的那个叶小公子。陈和老人激动地走上前来,把叶放好好看了两遍,眼眶有点红,颤声说道:“叶公子你都长这么大了,四年了啊,亏你还记得我们。”陈和老人伸手摸了摸叶放的头,拉着叶放让他进去坐下,见到跟叶放一起的周奉,也让他一起进来。

叶放和周奉坐定,却见众人的气氛又沉了下来,刚才见到叶放的喜悦心情似乎被更大的烦恼所替代,一个个愁眉不展。叶放立知有事,便询问陈和,才知是城里的一位大财主,想要强买他们陈家村的这块地,勾结官府,逼他们交出地契来。细问之下,那位大财主竟然就是当初害周奉家破人亡的那个杜老爷!

周奉一听到是那杜老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怒火中烧。众人惊异地看着这个姓周的少年,不知他为何如此愤怒。叶放一见,赶紧将周奉的遭遇对大家说了一遍,最后,叶放问陈和:“不知道爷爷跟大家商量的怎么样了,会不会屈服那杜老爷,把地契卖给他?”

周奉扫眼众人,见大多数竟然是无奈和畏惧的神情,心中明白了大半,这些村民虽然很愤怒这种强盗行径,但面对有财有势的杜老爷,再者官府也不会帮助他们,让他们觉得万般无奈,没有办法和杜老爷抗争,于是许多人就有了屈从的想法。果然,沉默了良久,陈和开口道:“唉,我等如何斗的过那杜老爷和官府?再得知这位周小兄弟的遭遇,要是那杜老爷如法炮制,买通强盗来洗劫我们村,那不让全村人连命都保不住了?叶公子啊,这个世道,我们这些老弱之辈,如何与虎豹豺狼争斗?”

“可是这是你们陈家村祖祖辈辈的土地啊,怎么能就这样贱卖了?你们卖了地,能去哪呢?”叶放有点着急了。

“我们也不想丢了祖辈们留下的地,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不答应,真不保那杜老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一位坐在一边的老伯无奈地说道。

叶放的心沉了下去,看着大家无助的神情,心里非常难受,他想帮这些当初救过他命的好人,但是却力不从心,他一个一无所有的十一岁少年,能做什么来挽救呢。叶放望向一旁的周奉,见他阴沉着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回也盼着周奉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最后,周奉却再没有说什么,辞别陈家村众人,叶放和周奉一起回城。叶放见周奉还是一直在想着什么,却不开口说话,忍不住便问道:“大哥,你想什么呢,刚才我本想你能有什么法子,帮一帮陈家村那些可怜的人。唉,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有办法,大哥你家当初也不会那下场。”

周奉听到这句,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望着叶放,问道:“叶子,你说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叶放有点奇怪周奉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答说:“好啊,比起以前好的多了。不过,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更大的志向,而且你要报仇。”

周奉听到后面那句,会心一笑,不过还是正色对叶放说道:“叶子,以后暂且不论,但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安稳的生活,而且你才十一岁,等你长大成人,再出去闯荡也不迟,大哥我可能不能再和你一起,照顾你了。”

叶放年少聪慧,一听便大致猜到周奉有了什么打算,坚决地说道:“大哥,这四年来,我还少受你的照顾吗,真的到有能够帮上你忙的时候,就算要我去拼命,我也毫不会犹豫。你别想劝我,让我看着你去冒险,办不到,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不仅知道侠义二字如何写,我更应该知道怎么样去做。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两兄弟一起去。”

周奉被这话说的呆了半天,旋即用力一拍叶放肩膀,大笑道:“好兄弟,要是我还婆婆妈妈,那就不配做你大哥了。好,其实我是决定去找杜贼报仇雪恨,只要杀了杜老贼,就能救陈家村,原本不打算拉你下水,不过既然你如此说,那大哥我也耿直,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去行这个侠,仗这个义。”

叶放嘿嘿笑道:“好啊,其实我早就等这一天了,有机会帮大哥报仇,我一定舍命相陪。”

“扯蛋,舍什么命,咱们一定会活着,等我手刃仇人,咱们一起去流浪天涯,这个乱世还等着我们去建功立业呢。”周奉此刻方表露出他的雄心壮志,既然决定了某样事情,就好像眼前豁然开朗了一般。

叶放虽然没有周奉那样要在这乱世建立功业的想法,他只是下决心要好好生活下去,以对抗老天爷那不公的命运,但此刻也被周奉的豪情所感染,内心激起一阵阵澎湃浪潮,有种迫切希望长大成人的念头。

两个人怀着兴奋的心情会到住所,开始谋划他们的报仇之事,开头说的那么容易,可真要做起来,那困难可不是一点点。那杜老爷是城中大佬,家财万贯,住的那宅子就大的不得了,而且家丁众多,想要进去实施暗杀,不是一般的困难,日常出行又多有手下护卫,下手机会微乎其微,对他们两个少年来说,和护卫硬拼那是死路一条,只有想办法趁杜老贼落单的时候下手。

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二人不禁很是沮丧,互相看一眼,均觉得自身的幼稚和渺小。此时,酒馆老板忽然来喊他们,说是有活干了,二人无奈只能先去做事。

来到后院,看到地上摆放了几十坛上好的老酒,应该是送往哪个大户人家的。老板过来对他们说:“这些酒都是要送去城西杜老爷家的,明日杜家要办宴席,这是提前准备的,明天还有一批也要送过去,你们俩去叫辆车,把东西尽快送过去吧。”

叶放二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去杜家?没错,就是那杜家,城中大户,姓杜的就那么一家。这不就是混进去的机会么,真是意外的惊喜。今日去正好打探形势,摸清杜家大宅的一些情形,明日趁杜家大宴宾客正好下手。计议已定,二人就喊了车装上货物往城西杜家而去。

杜家是新野县城最大的一家宅子,在城西最好的一块地方,那一带几条街的店铺都是杜家的产业,这里周奉当然熟悉,当初他家就在这,只是后来被强占了去。这几年来,周奉从来没有再回到这个地方,虽然就一城之两头,但心底里对会到这儿有所排斥和畏惧。如今重回旧地,而且更要去仇人府上,周奉心里一阵激动。

二人送货物到了杜家后门,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得知是送宴席用酒来的,就让二人将东西卸了,搬到府内厨房的储物间内。叶放跟周奉将东西卸了车,开始一点点地往里搬,这一路进去,将宅子里的院落布局等摸了个清楚,哪些地方有守卫也暗暗记下,方便明日行动。他们还得知,明日杜家要宴请的是荆州来的贵宾。东西搬完,二人也就回去酒馆住所了。

夜晚,叶放与周奉难以入眠,兴奋、担忧,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既然睡不着,两人索性又坐起讨论。

“叶子,你说咱们明日要是成功了,然后该怎么办?”周奉现在才想起要考虑考虑事后的安排。

叶放一想也是,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都得准备好后路,要是事情成功,他们就得想办法马上出城,如果能够顺利跑出城的话,然后又去哪呢?往北跑,去宛城?不行,新野是南阳郡辖下,去宛城比较危险,那只好南下了,襄阳?对,要是跑的出去,就去襄阳,那是座大城,听说非常繁华,交通便利,更容易藏匿。于是,叶放把自己的打算跟周奉一说,周奉也觉得可以,就决定成事之后去襄阳。

第二天一早,叶放跟周奉俩老早就起来,准备今天的行动,先是去街上买了一些逃亡有必要用的物品,回去之后悄悄收拾好行李,然后来到城西离城门较近的一个偏僻角落,他们把行李藏了起来,只要一成事,就顺手来取了从西门出城。

快近中午的时候,二人回到酒楼,准备运送东西去杜府了。叶放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周奉说:“你说,官府会很快查到是咱们下的手么,那不就要害到陈老板了,毕竟咱俩是这酒楼出去的。”

周奉对此早有定计:“我放了一封书信在房内,说明了一切原因,只要官府来搜查,就能得到那封书信,此事与陈老板没有任何关系,在书信内还写明陈老板是被我二人所蒙骗才收留我们的,官府那时主要想抓的是我们,不会为难陈老板。”叶放这才消除疑虑,跟周奉运着东西向城西而去。

二人又像昨日一样来到杜府后门,今天没有管家来,只有个小丫鬟,过来告诉他们把酒放到昨日那处之后,就只剩他们俩搬东西。二人各自抱起一坛酒,往厨房方向走去。厨房在大厅堂的后面,靠左有条路是通往后院的,那边是去客房卧室后花园等地方,宾客现在都在前厅,宅子里的护卫现在也基本都在那,杜老爷肯定也在前厅迎接宾客。二人搬完最后一趟东西,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后院。

杜家后院分成两大厢房,有墙相隔,一边是主人家的住处,另一边是客人的房间,进主厢房还要通过一个很大的花园。叶放和周奉躲过几个下人和丫鬟,藏进了后花园的一座假山之后,准备等姓杜的老贼酒后回来休息的时候找机会下手。

“娘的,这杜老贼的院子还真大,我以前去过会稽太守的府邸,都没见这么大的花园。”叶放在那嘀咕道。

周奉一听,有点傻眼:“叶子,你咋还去过会稽太守的家?你家原本是做官的啊,怎么没告诉过我?”

叶放一想,好像是没有告诉过周奉自己家以前的事,便简单解释了一番,正说着,周奉“嘘”了一声,示意有人来了。叶放赶紧闭嘴,探出头去小心张望,只见一个身材肥大的中年男子醉醺醺地从外面走进园子来,正是那个恶名昭著的杜老爷,后面跟了两个丫鬟,本来还有两个护送的家丁,但都止步在花园外,没有进来。叶放暗叫一声“天助我也”,跟周奉使个眼色,两人偷偷地跟在了那胖子后面溜进了主厢房,看清杜老爷进的哪间房之后,二人又回到花园暂时藏起。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丫鬟走了出来,这附近再也没有人露面,叶周二人悄悄来到杜老爷的房门外,叶放找了个缝隙往里偷看,正好看到杜老爷那胖子躺在床上大睡,看样子是喝醉酒后不省人事了,这不正好是下手的机会么。二人轻轻推门而入,来到杜老爷面前站定。

周奉凝视着眼前这个人,却显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冷静,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大仇人,心里也不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终于有机会亲手替家人报仇雪恨,这一天等了五年多,现在就在面前。叶放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子,递给周奉。

周奉再也不犹豫,接过刀子,一把刺进杜老爷的胸膛,一声闷响,杜老爷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住周奉。周奉吓了一跳,倒退两步,没料到这一刀下去,这老贼还没死。

叶放大惊,怕老贼喊出声来,壮起胆子,上前一把拔出还插在老贼胸口上的刀,没有想象中的血喷,定时这老贼太胖,这一刀没有刺中心脏所致。此时,杜老爷正要大声喊人,叶放眼疾手快,一刀割过喉咙,血噗的一声就喷出来了,溅了叶放满脸一身都是,那喊叫也随着喉咙被割断变成咕咕几声叫,杜老爷肥胖的身体终于一下栽倒在地,还不停地扭动着,过了不多时,便再也不动了。

周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最后竟然是叶放动手致杜老贼于死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叶放,惊异于他此时的镇定,哪里像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

二人正准备离去,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便停在了门口。谁?叶放二人不禁同时冒出一身冷汗,这下要是有人进来,他俩还不死定了,藏都没地方藏。

敲门声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老爷,客人有请!”

屋子里两个人脑子飞转,要赶快想出对策,不然这回非栽不可。叶放向周奉使了个眼色,周奉有点犹豫,但也无其他主意,还是点了点头。

门口那丫鬟等了一会没听见房内有答应,果然推门进来,刚踏进一只脚,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捂住嘴,随即她看到了地上主人的尸体。下意识的,她想尖叫,可被周奉紧紧捂住了嘴,没叫出声来,马上就开始奋力挣扎,无奈周奉力气太大,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老实点别动,别出声,否则我们就只好对你也下手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伤害你。”叶放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冷冷说道。

那丫鬟看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浑身是血,狰狞可怕,但年级仿佛还没自己大,有点好奇,竟不挣扎了,怔怔地望着叶放。

叶放示意周奉放开她,然后向她指了指周奉,尽量用老成的语气说道:“这是我大哥,姓周名奉,你们家老爷是他的仇人,曾经杀害了他的父母家人,还强夺了周家的祖宅,我们是来报仇的,现在你们老爷已经死在我们手上,你若是不识时务,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大不了一起死。当然你要是帮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们会放过你。”

那丫鬟听完,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周奉,低头沉默了一会,最后,她似乎决定了,抬头望向叶放,语气坚定地说道:“让我帮你们出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带上我一起。”

这话说的叶放跟周奉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傻了眼,没想到这杜府的小丫鬟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小姑娘见两人傻兮兮的呆在那,忍不住噗哧一笑,随即正色道:“其实,这个杜老爷,也是我的仇人,小女子我姓林,名叫小蔓,我家也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我被迫卖身为奴,到杜府做个小丫鬟,这两年来在杜府,我也没少受气,想着要是能够离开这地方,去外面自由的世界那多好,现在有这个机会了,求你们也把我带上吧。”

叶周二人没想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也正好,可以让这姑娘帮着他们出杜府,反正不管如何先出了杜府再说。于是,二人就答应了小蔓带她一起走。

叶放脱下血衣,随手卷成一团,擦干净脸上的血污。林小蔓带着他俩便往外走去。

花园外还有两个人守在那,直接从这出去肯定不行,还是小蔓有办法,编了个慌,骗那两个人去了前厅,然后才让叶放和周奉溜出花园,接下来,就好办了,赶紧从后面走人就是。一路上碰到不少家丁下人,小蔓就称叶周二人是送货物进来的,老爷让她随行检查,很容易蒙混过去。

终于出的杜府,叶放知道那两个守卫上了小蔓的当后,一定会起疑,然后发现杜老爷已经死了,那时候,再跑出城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叶放和周奉带上小蔓赶紧去城西那偏僻处取了行李,来到新野西门,这里有他俩早就找好的马车,让叶放和小蔓上的车去,周奉急忙驾起马车驶出新野县城。

出了城,先往北走了一阵子,然后掉转马头,朝着南面襄阳城方向奔去。路上这会,周奉放声大喊了一声,一泄胸中郁闷,父母亲人的仇,今日终于得报,压抑了五年的仇恨,在这一刻还是消散了。

叶放和小蔓在车内听到周奉的声音,心里各自有不同的感受,但都听得出周奉那喊声里悲凉之后的喜悦之意。

前途漫漫,马车疾驰在官道上,将叶放和周奉还有小蔓带向一个怎样的新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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