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您收我为徒!晚辈愿意服侍孝敬您下半辈子,跟随您行侠仗义,云游四海……”
这句呼喊声从往常空无一人的山神庙中传出,怎么都显得有些诡异,不过只要看到山神庙门前空地上那纵横交错的沟壑,满目疮痍的剑气痕迹,自然就能猜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将视线转移回山神庙内,果然就见华天雄负手而立,悬于半空,虽然外貌还是酒剑仙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但是神态气度上已经完全是一派前辈高人的模式,衣袂吹拂,飘然欲仙。
而此时参拜在地,行拜师大礼的李逍遥已经记不起仙灵岛上发生的一切,甚至连婶婶病发自己需要求药的前因后果也忘得干干净净,唯一还有印象的就是与醉道人相约的三更天十里坡山神庙的相见。
还未到三更天时,李逍遥就早早地赶来了这里,华天雄扮演的酒剑仙也随即而来,二话不说,就将蜀山派入门的御剑诀全数演示了一番,那剑气纵横的煌煌声势让李小子立马惊为天人,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恳求醉道人收他为徒。
“你不必如此,贫道一向漂泊惯了,还不想收徒弟。”华天雄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太贪心,学了我这一套剑法,终生就受用无穷了!”
“前辈!我……我只看了这一遍,不知能学到几成……”李逍遥见这醉道人神情坚决,知道拜师的希望很渺茫了,可心中实在为那神鬼莫测的剑法所痴迷,微微有些迟疑地说道,话语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呵呵!我传授剑法向来只演示一遍,方才我已放缓了速度,能学几成就看你的造化了!”华天雄笑眯眯地看着李逍遥,“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天资聪慧,根骨奇佳,正是习剑的天生奇才。只要你用心领会,方才那套不过是入门的剑术,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之融会贯通了!”
李逍遥微微一愣,往常婶婶都说自己不务正业,村里人也将他看作游手好闲之徒,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奖天资聪慧,更可况从这种前辈高人口中说出。那么自己果真是习剑奇才,注定要成为惩恶扬善,降妖除魔的大侠喽?
华天雄见李逍遥激动得脸色涨红,身体轻颤,也能将其的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也正合他意,既然有代替酒剑仙传授李逍遥剑法的机会,他自然会将之好好利用一番。
“对了,你叫李逍遥吧,令尊大名是……”该说的已经讲完,华天雄刚做出转身欲走的姿势,却故意在李逍遥脸上仔细瞧了瞧,露出了丝疑惑,问道。
“我爹名讳,上三下思。”李逍遥口中回答着,心里却想道,“难道这位前辈也认识爹?老爹,你太帅了,是我的偶像啊!”
“李三思……李三思……”华天雄做出一副沉思的神色,沉吟了半响才道,“看来你我两人还有缘分未了,将来还有再见之时。这且不提,我有一位好友与你家有旧,马上他也会来到此处,到时你们拿着这只手套就能辨认,接着!”
李逍遥接过来一瞧,发现这手套外表普普通通的,只是上面绣着“摘星寒空”四字,也不知是何意思,不由地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华天雄,盼其解释一番。
“它与你李家祖辈有关,回去交予你婶婶,她应该知晓!呵呵,后会有期!”华天雄身形一闪,已从山神庙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李逍遥见了连忙叫道,“前辈,您还未告知我尊姓大名……”
远远传来宏亮的声音,朗声道:“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酒……剑仙?”李逍遥喃喃自语,神不守舍地走出了山神庙,望着地面上的道道痕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式式精妙绝伦的剑招,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感浮现上心头,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神奇境界中。
好似只过了一瞬,又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李逍遥豁然惊醒,抬眼望去,发现天已是大亮,惊呼道:“惨了,惨了!一夜没回去,等会儿婶婶不把我的头打烂才怪!”
想到这里,李逍遥也顾不得再参悟地面上的痕迹,连忙向着山下奔去,摸着口袋中的那只手套,暗暗祈祷道:“不知道前辈给我的这玩意能不能分散婶婶注意力,否则的话这回真要要命了,唉……”
待他下了十里坡,盛渔村上已是一派喧闹的景象,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李逍遥脸色越发地难看,这下子更难蒙混过关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走来,不少邻里乡亲竟然主动地跟他打招呼,那态度比平日里真有天渊之别,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经过洪大夫的屋旁,王老伯正好走了出来,一见李逍遥,便叫道:“逍遥啊!过来,过来!”
“王伯伯早!”李逍遥虽然急着回去,但长辈已经叫唤了,也不能不理会,只好走了上去道。
“逍遥啊,你婶婶的身体怎么样啦?”王老伯关切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亲切,“仙灵岛的仙药十分灵验的,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也总算享福啦!”
“什么意思啊,仙药灵验与婶婶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王伯伯想要跟我炫耀小虎的孝心,也不用这样吧!”李逍遥更加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支吾着应付了过去。
此时,屋内的洪大夫或许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也走了出来,与李逍遥打了声招呼道:“逍遥你先等等!”
说完后,转回屋内,竟然拿出了一个锦盒递了过来:“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后山中采到的一根上好的灵芝,你拿回去给李大娘补补身子,她这次虽然幸免于难,但是气血难免有些亏损,别留下了后遗症!”
“可是这……”李逍遥一楞,更是不解怎么今日大家都好象吃错药似的,无缘无故送灵芝做什么?
洪大夫这人说话较直,面冷心热的个性村里人都知道,此举明明是一片好意,但是话却说得不甚动听,王老伯暗暗推了他一把,见李逍遥似有推脱之意,赶忙道:“逍遥,快些收下,别和我们矫情!”
“是啊,咱们村上出了两个大孝子,这可是流传后世的大事!我这便算是预先给你的贺礼,收下吧!”洪大夫也醒悟过来,自己这表达确实有问题,连忙补救道。
“长者赐不敢辞,小子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逍遥没头没脑地收了下来,连声称谢。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客栈,正想偷偷绕到柴房,从密道进入房间,却好死不死,在柴房门口,被李大娘堵了个正着!
“你昨晚跑到哪疯了?居然到早上才回来,连门也没拴!万一遭了小偷怎么办?”
虽然婶婶这回依旧是一副训斥的口吻,但是李逍遥却觉得她语气中好似温和了好多,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连忙捧上洪大夫给他的锦盒道:“婶婶,这个给你。”
李大娘打开一看,脸色就是一变,怒喝道:“你去做飞贼了?果然跟你爹一个样,还敢号称什么南盗……”
“我哪有这本事啊?是洪大夫送给你调养身子的,不知是怎么想的!婶婶,我看你快点吃了吧,免得洪大夫后悔了,又要回去喽!”李逍遥连忙将洪大夫的话复述了一遍,本以为婶婶会要他还回去,谁知李大娘却微微一笑道:“既是人家赠予的,还怕他们要回去吗?留着吧!”
“啊?”李逍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中,婶婶虽然喜欢剥削外来的客人,但对村里人却一向很好,平日里从不占别人便宜,相反还乐于帮助有困难的村民,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了?
“婶婶,你再看看这个呗,这是一位前辈高人给予我的,说是与我们家有关!”李逍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晃了下脑袋,将华天雄给予他的那只手套取了出来。
李大娘原本还不以为意,谁知接过仔细一看,脸色却剧变,失声道: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