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开春就要开学了”回到家，小喜寻了几个罐子，将梅花插好，屋子里弥漫着腊梅的香味。她递了个添了炭的手炉给大山。
“还是让小山去吧，家里总得有个人看店子。”
小喜也坐下来，小声说道：“你们都可以去，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两三个月，我得的赏钱比工钱都多，至少一年的学费是够的。至于看摊，我觉得可以雇人，甚至是买个人。”她已经打听过买个丫鬟或者小厮，大概是四、五两银子。
“买人？”大山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他也想过要不要雇人，但是雇人能有那么踏实干活吗？
“是的，买的人，应该更忠心。而且我干活的那家，年前就要出发，回京过年，年后来不来还不知道。我可以在家看顾着，即便你和小山都不在，店里应该也照顾得来。现在也没人敢来找事儿。”大概说定后，小喜便歇下了。第二天带着几枝梅花到沈家，给了一枝给翠云，自己留了一枝腊梅，剩下的都给了红莲等人。
红莲一见，惊喜得拿着梅花叫起来“哎哟！这下我可以气气白少爷！”转身飞跑了。
留下小喜一头雾水，一向不多言的碧桃笑了：“昨天两位少爷也得了几枝梅，红莲不敢跟少爷要，缠着白少爷，端茶奉水，捏肩捶腿，白少爷逗了她半天都没给一枝，最后只摘了朵给她，哈哈！我瞧着你砍这个枝，不比他那个差呢！贺喜，你眼光不错嘛！”拿着所剩的梅枝欢欢喜喜得走了。
晚上红莲满脸红光的来了，带着莲心碧桃等送给小喜的小首饰。
小喜谢了她，然后递上今天的晚饭：一大钵子酸菜鱼、蒜蓉干贝蒸丝瓜、米饭，红莲虽然诧异今天菜只有两个，但是相信小喜的手艺，没问什么就着走了。过了一会传话过来，白少爷要见她。
小喜有点纳闷，却只能脱了围裙，跟着传话的小厮去了。
炉子烧得暖烘烘的，白曦文摇头晃脑的吃着鱼，红莲扑哧笑了：“白少爷，你动来动去的也不怕刺卡着。”
“该打！”白曦文假斥：“非得像你们少爷一样，皱个眉头才是吃鱼啊！这鱼没刺儿！”
“厨子来了”他的小厮掀起门帘。
“好好，快进来！”白曦文招手，又对沈明渊道：“要是她同意跟我回京，你别怪我跟你抢人啊！”
小喜进了暖阁，只觉得热哄哄的，福了福“见过少爷、白少爷。”然后垂了眼角站在门边。
两位少爷打量一番，俱想不到是这样一个瘦小的丫鬟。白曦文张嘴：“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京？”顿了顿，补充道：“你菜做得不错，去我府里当个厨娘，月钱给你二两银子。”
小喜微微吃惊，抬眼看了一下白曦文，认出他正是昨天在自家店里吃了小笼包的客人。她福了福：“请少爷恕罪，我还有几个年幼弟妹要照顾，不能远行。”
“这有什么，一起卖身入府就行了，我可以拨一个小院子给你们。”家中仆人如云，个个对他笑脸相迎，白曦文不以为然。
小喜噎了一下：“多谢白少爷美意，我不愿意。”
还没有人这样违逆他，白曦文扔了筷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喜低垂了头：“我不愿意”
白曦文气个倒仰：“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不，一百板！”
红莲赶紧上来，温言软语：“白少爷~你跟一个丫鬟置什么气，你别气着了！”给碧桃打个眼色。
“哼！”白曦文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从小锦绣堆里蜜糖惯着长大的，气得走来走去的：“把她给我撵出去！不识抬举的丫头！上不得台面的村姑！...”
碧桃看了看少爷，少爷做两个手势，小厮带着小喜悄声退下。
沈明渊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我看这人不错。去，赏一两银子！”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丫头，几个小厮都楞住了。白曦文跳过来：“这种没家教的人还赏？快点打，打了撵出去！”
“家教？难道你家的家教是带着自己兄弟姐妹去卖身为仆?”沈明渊撇了撇长袖：“一家子良民，不肯卖身为仆，你就要撵人家，你瞧瞧你的行为，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
白曦文气得哇哇叫，闻言也知道自家错了，但是不好拉下脸来，颇有些恼羞成怒。
莲心做了个手势，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沈明渊也不多言，继续喝茶。白曦文气了一会，也坐下来，沈明渊递了杯茶给他：“你平时说什么礼贤下士、三顾茅庐，都是开口就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拘一格，礼贤下士。结果呢？开口就是让人家卖身为仆。今天是个厨娘，如果是个饱学之士，你是不是也开口让人全家卖身投靠你？”
白曦文喝了茶，冷静下来：“你说得对，如果是谋士，可能我已经得罪完了，人家背过身，估计能恨死我...”
“你能想到这个就好，你呀，这个暴躁的脾气改收敛了。”
“你不过比我大一岁，教训起我跟我爹似的...好啦好啦，我来这里就是想躲着他。你快别念叨了，我一会让人送点赏钱去总行了吧”白曦文嘟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