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大日子,一年一度的蜀山小教大会比任何一年都要隆重,于金光岭下的演武坪盛大召开,场面恍如奥运会开幕式。来宾们环山而坐,山峰间旌旗招展,祥光道道笼罩,整个演武坪聚集了不下千人。
前面是例行手续,雷炽以掌门身份在演武坪高台发表了一番关于鼓励的演说,点评了一年来各门弟子的进步和不足,重申了修真正道的宗旨,又对来宾表示了欢迎。接下来来宾代表与蜀山关系最为要好的青云门掌门致辞,热情洋溢地赞美了蜀山在修真和除魔卫道上的贡献,众人鼓掌。
接下来在鼓乐声中,蜀山武德长老率上百名入门弟子表演了团体剑术,选拔了一些有特殊技能的弟子表演了他们的功法,接下来由各门弟子代表上台竞技,引来阵阵掌声。
不过这时掌声还不太热烈,所有人都知道今年不同往年,蜀山各门真正的高手一个都没出来,上来竞技的都只是二三流弟子,对打也只是表演性质,真正重头戏是逍遥庄和蜀山的对决,那才是龙争虎斗的时刻。
方孝强作为入室弟子坐在长老们的下座,后面就是入门弟子,他感觉不少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都是入门弟子在谈论他。他也明白,不要说他来蜀山后搞出这么多事来,就凭他是多年来唯一被破格直接收为入室弟子一条就足够人议论了。他遥看来宾席,那儿白媚对他点头致意,菲儿向他轻轻挥手,他微笑回应。
这时他前面咳嗽了一声,他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前面的是甲门弟子,而且背对他的正好是白胜衣。
白胜衣微微扭头:“方孝强,你在思过崖同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
“你说让我回庚门,你想到办法没有?都已经一个月了。”
“就快了,白师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两人窃窃私语,前面的李雄飞咳嗽了一声,两人停止讲小话,这儿人这么多,也不敢放肆聊怕人听到了。等各门竞技开始后,李雄飞悄然起身,向方孝强等人打个手势,褚长贵、白胜衣、林崎、路琴、武天翔、马力,以及方孝强进到后台内室,再过一会就要与逍遥庄交手,他奉掌门之命为内定的决赛选手做下战前动员。其他人方孝强都认识,只有武天翔初次见到,他模样普通,可大概因为刚出关的原因,脸白得可怕,不过时不时能看到他全身金光一耀,这是斗气控制不住外放的迹象,看来他只怕不在路琴之下。
“这次蜀山的声誉就着落在你们身上,我也没什么太多要说的,你们就像平时练功一样,好好发挥,尽力而为。”
众人应道:“是。”
“这一次逍遥庄远来是客,所以由他们先登台,谁是对手抽签决定。有个问题是,玲珑双碧向来是一同出手的,所以我们这边也要派出两个人,白胜衣和马力,你们两个合作良久,就由你们对付玲珑双璧,有问题吗?”
马力没问题,白胜衣却是没表态,方孝强看得出,他其实最想和路琴联手。他决定帮他一把:“李长老,我觉得不妥。”
“哪不妥?”
“对方是两个女的,人家会不会说我们蜀山让两个大男人打两个女人,胜之不武啊?”
李雄飞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没想到别的方面去,便道:“那就马力和路琴一组应付她们。”
方孝强又道:“还是不妥。”
“又怎么了?”
“马师兄同路琴从没合作过,恐怕难有默契,我建议让白师兄同路琴联手,他和她在同一门呆过,熟悉对方功法,更得心应手一些,赢面也大一些。”
“有道理。”李雄飞不疑有他,“那就白胜衣和路琴一组。”白胜衣大喜,向方孝强打眼色表示感激,所有人只有褚长贵看出方孝强的用心,暗暗好笑。路琴见他把自己往白胜衣身边使劲推,却是心中气苦,暗暗磨牙。
按下来其他人抽签,上面只有一个号码,具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表示公平,以防对手在赛前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不能投机取巧,只能硬碰功力和招式。
方孝强抽到一个三号,李雄飞又对他们鼓励了几句,吩咐他们回席。褚长贵经过方孝强身边时笑着拍拍他的肩:“小强,好样的啊。”方孝强心照不宣的一笑,这一笑落在路琴眼中,更是怒火中烧。
方孝强跟着众人要出去,却被路琴叫住:“方孝强给我站住。”
方孝强转身,这时白胜衣也没走远,听到声音回过了头。路琴道:“我同谁在一组,你要多什么嘴?”
方孝强道:“我只是为了比赛着想。”
“你收了白胜衣什么好处?这么帮他?”
“路琴师姐,你这话可就不太好听啊。你凭什么说我收了他的好处?”
“那你为什么这么帮他?”
“我帮他什么了?”
路琴同方孝强一吵,白胜衣连忙上来:“路琴师妹,你别生气,我同你一组也没什么不好,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你闭嘴!”路琴向他怒喝:“想我同你好,你别作梦了,我跟谁在一起也不会同你在一起。”她从上次被方孝强刺激后一直压抑,今天看到两人都在,不顾一切地发泄出来。
白胜衣脸成了死灰色,虽然他知道路琴不属意于自己,但好歹一直对他以礼相待,何曾听过这么决绝的话,一时间从前对她的种种苦恋都浮上心头,一怒之下吼道:“谁说我要同你好?你别自作多情。”
路琴还没回嘴,没走多远的其他人听到了吵架声回来了,只有马力脚程快,已回了赛场。武天翔见两人面红脖子粗,站到路琴身后:“师妹怎么了?白胜衣欺负你吗?”
白胜衣怒道:“滚,不关你的事。”当年在庚门时,他和武天翔都是入门最早的弟子,但两人一直不和,互相较劲,其原因也是因为路琴,武天翔也对这个师妹一往情深,而且当年到遥明师太那儿告发白胜衣对路琴有非份之想的人就是武天翔,就怪不得两人势同水火了。
武天翔不假辞色:“白胜衣,你别忘了你被逐出庚门了,我现在帮师妹,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当年要不是你在师父面前乱嚼舌根,我哪会有今天?”
“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你这混蛋,你其实也对师妹有想法,你赶走我,不就是以为自己能单独同她朝夕相处吗?”
武天翔虽暗恋路琴,但一直隐藏较深,今天被当众抖出来,不由脸涨成猪肝色,路琴也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众人也眼带鄙视,为了路琴居然到师父面前打小报告,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武天翔恼羞成怒:“你闭嘴!”向白胜衣推了一把,他本只是想推一把,但白胜衣以为他要动手,反手一撩,却不想武天翔并不是真打,双手错开,被白胜衣一巴掌打到脸上,虽没用多大力,也浮上五个指印。
“你!”这下他动了真火,居然突下杀手,一指向武天翔点来,白胜衣大惊,想不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全力应对,他也是庚门出来的,也一指点去。他也恨极了武天翔,不留余地,存心要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