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畏死,才让不过百万人口的满清占据了偌大的明朝,黑虎不才,愿以自身的热血警告蛮夷,我华夏子孙也有凶悍之人。”江涛高声长啸道,感慨的同时,心中的罪孽感减少了许多,既然选择了作为不一样的土匪,挡道的绿营兵、豪强、世家死多少,他都不会在同情。
身旁的牛莽、王大山等为之一振,顿时有些热血沸腾,皆大呼道:“愿作凶悍之人,愿与少当家同生共死。”
江忠闻言矛盾之极,既是愧疚,又是气愤,竟无言反驳他的壮言,感觉他说的不差,知晓自己劝解不了他,心中暗骂道:“和他爹一样的牛脾气。”
江忠眼神闪烁不定,沉吟了半响,才叹道:“也罢,不过,黑虎儿要记住,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求无愧于心便好,还有万万不可肆意伤害无辜。”
江涛没想到自己的叔父还是一位爱国将领,可惜明朝还是败了,他并不想和叔父的关系搞得太僵,转瞬笑着道:“叔父,可别怪侄儿,刚才并不是说您,只是有感而发而已,若是明人众志成城,小小的满清早就灭族了。”
“呵呵,叔父有这么小气吗?老了,老了,也罢,这两百余精锐不下于大哥的义子军,他们也都是叔父的义子,就送与你了,不可忘记了今日所说的话。”江忠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想杀鞑子,却是有心无力。
江涛闻言大喜,比得到了十万两金银还要开心,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青壮兵丁,义子军的强悍他可是亲眼所见,只见这些青壮大多二十多岁,队列齐整,盔甲鲜明,共分为四个小方阵,至始至终都没动弹过,隐隐蕴含着一股杀气,远不像义子军散漫,显然不简单,心中很是奇怪,为何这些精锐会有杀气?叔父的隐居地在深山之中,看来自己的叔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江涛感激的看着叔父,笑着问道:“此军可有名?”
“无名,呵呵,他们皆是叔父收养的孤儿,从小就开始训练,还认识不少字。”江忠有些自傲的道,其实若不是自己的亲侄子,说什么也不会送人。
“好,弟兄们,从今开始,咱们就是亲兄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江涛大声的对那些精锐道,心中很是意外,识字的军队在这个年代可是极少,不想那两百人竟理都不理他,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江涛尴尬异常,疑惑的看向江忠,江忠嗯了一声,肃穆的对众军喝道:“孩儿们,尔等为何会成孤儿?难道不是万恶的满清鞑子造成的?练功习武十余载,报私仇,除国恨,就在今朝,从今开始所有人无条件服从黑虎将军的命令,不得迟疑,违令者就是不忠不孝之徒。”
“是,报仇!报仇!报仇!”只见他们个个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双眼俱都爆射出仇恨的火花,发自内心的狂吼道,心中很是不解,为何要听这个黑大个的命令?
可是他们从小就习惯了顺从义父的命令,没有人提出质疑,也没有人敢。
江涛不禁动容,叔父太可怕了,不仅传授了他们杀人技巧,还用仇恨把他们洗脑了,在这一点比便宜老爸的义子军更胜一筹不止,想让打败这些青年,只能彻底的杀死他们,心中惊喜交加,有如此强军相助,横行县城应该没问题了。
“肃静,旗总出列,速来拜见黑虎将军。”江忠心中百感交集,他知晓如此强军出世,不杀个血流成河,绝不会覆灭,其实他还是认准了满清已坐稳天下,多强的实力反对,最后终是昙花一现,他不忍心大哥的血脉就此断绝,只好送出了撒手锏,希望这些苦心培养的强军关键时刻能救侄儿一命,不由叫出了该军的四位旗总。
江涛只见对面大步走来四人,虎虎生威,神情肃穆,颇有军人风范,心中大生好感,想到自己手下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土匪,又暗暗头疼。
那四人在江涛面前站定,皆不卑不亢,却是收敛了逼人的气势,江忠点了点头,笑着道:“黑虎将军,此乃江无伤、江无极、江无悔、江无刀四位旗总,孩儿们还不拜见黑虎将军。”
“是,义父,参见黑虎将军,愿效犬马之劳。”江无伤等四人忙半跪在地上,行了个军礼。
江涛看出这四人表面恭敬,内心却暗暗不服,他并不泄气,日久必见人心,若是自己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也就罢了,真诚的笑着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快快请起,江无伤何在?”
“属下在!”其中一位面色蜡黄,虎背狼腰的旗总抱拳答道,江涛见他右脸庞有块大拇指大小的人参胎记,心中暗暗记下,却不敢小视这位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旗总。
“速带手下四处勘察,有异常情况立刻来报。”江涛点了点头,又对另外三位旗总道:“江无极何在?江无悔何在?江无刀何在?”
“属下在!”
“属下在!”
“属下在!”
江涛认了个面相,暗暗记下,立刻接着道:“埋锅造饭,这些老老小小一日没吃饭了。”
他们三人行了个军礼,立刻去办。
江涛安排妥当,就对江大壮和王大山下令道:“你们和弟兄们席地而睡,尽快恢复战斗力。”
“是,少当家!”他们暗暗感激,大声道,江大壮心中很是不平静,这些新来的“弟兄们”不简单啊,任谁都能看出少当家的喜悦,义父被害,少当家也该是大当家了,自己该如何脱颖而出?
江涛又叫义兄牛莽去四周巡视,心中总算一松,对着叔父弓着身子一拜,且面带微笑道:“叔父大德,侄儿铭记在心,以后只好以满清鞑子的血祭奠惨死的父亲和枉死的族人。”
“不可,当家的要有当家的威严,以后只要黑虎儿能保住性命,叔父已是宽心。”江忠扶起江涛,有些伤感的道。
“呵呵,叔父不必忧心,满清鞑子也不过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侄儿想攻打县城,还望叔父教我。”江涛淡笑一声,其实他知晓等吴三桂造反后再攻打县城,更安全一些,但是他的实力和康熙一比,简直是螳螂挡车,只有尽快获得县城的资源和人口,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不可,如此一来必遭重军围剿,此事急不来,只有缓缓积累实力,方可以雷霆之势出击。”江忠连连摇头,没想到自己的侄儿比大哥还要胆大包天,真是太鲁莽了。
“哈哈。”江涛大笑一声,转瞬正色道:“叔父,并不是侄儿鲁莽,其实只是攻打,并不占领,清军若敢来,咱们就在这数百里大山中和他周旋一番。”
江忠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计算了得失,这才觉得大有可能,朗声道:“好胆色,好,叔父这老骨头就陪黑虎儿走一趟。”
“呵呵,多谢叔父了,不过,侄儿还有一事相求。”江涛又笑着道,自己的胜败就看叔父答不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