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怀着对叔父的担心入了城,叔父是自己重生以来对自己最慷慨、最亲切的人,给自己亲人一般的关怀,又像自己的朋友,若是叔父发生不测,那自己会愧疚一辈子,虽然他对义子军有绝对的信心,在数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义子军必胜,可是万一在这之前……
如今已不是孤单一人,江涛长叹一声,他必须对这千余人负责,不能自乱阵脚,此时手下的两百余精锐已全部入城,当场格杀了二十余顽固分子,在“降者不杀”的大吼下,其余的竟都降了。
这一下江涛反而有些放不开手脚,降兵竟有四百余人,是自己手下的两倍,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本以为是一场硬仗,不想轻易占领西城门。
正在这时,百余衙役向城门冲来。
众精锐没得到命令皆手持兵器站在原地,不见慌乱,江涛扫了降兵一眼,对着冲杀而来的衙役捕快冷笑不止,他此时仿佛面临震耳欲聋的车间,竭力调度,以求提高生产效率,此时他听不到官兵的呐喊,仿佛是局外人般清醒,还有些许的兴奋,心中又有些无奈的吼道:“沉睡的雄狮在火与血中觉醒吧。”
“火枪发射!”当衙役等只距江涛六十米时,江涛忙令江无极的火枪旗一起射击,正要再令弓手放箭,不想气势汹汹的衙役捕快倒下了二十余人后,皆竟落荒而逃。
那些降兵见此猛地一颤,江涛哑然,他知道这些衙役捕快挡不住自己,可是这就跑了,实在有些意外。
“江无刀带着30麾下守城,并看护降兵,不可大意。”江涛看了看左右,大喝道:“其余弟兄直奔县衙,擒拿知县!”
“哈哈哈!老乡们莫慌!”江涛又大笑着对降兵道,他看出他们之中大半是老百姓,转瞬一本正经的道:“老乡莫怕,俺是朱三太子的手下大将黑虎将军是也,不会伤害自己人,只杀鞑子和为富不仁之人,大伙稍歇,等平定了县城,愿离去的绝不阻拦,而且没人发放一两白银,若本将军食言,天打雷劈!但是不老实的,所有人都没银子分,而且杀无赦!”
江涛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说完就带着江虎、江豹等追赶大队,众降兵们却议论开了,只觉天下无奇不有,没想到投降了,还有银子发放,这黑虎将军莫非傻了不成?
可是他已经对天发誓了,应该不是作假,众人这才安心,席地坐在一块,就等着领赏钱。
江无刀见此,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大意,持大刀站在尸体中间,自有一股威严。
此时城中已乱作一团,一些流氓地痞皆粉墨登场,抢杀劫掠不下于劣迹昭然的土匪,江涛大恨,鞑子来了见不到他们,祸害自己人可是不客气的很,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一人杀一人,一路杀到县衙,已死了数十地痞。
江涛还是不放心,又命江虎、江豹带着二十余黑虎寨的老弟兄四处巡视,凡有乘火打劫者杀无赦。
县衙的王知县提着装满两个金银财宝的包袱,颓废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贼军已包围了县衙?绝不可能!绝无可能!”
魏县丞喟然长叹,多番布置,却仍是失了县城,不由对所谓的朱三太子麾下的黑虎将军暗暗好奇,到底是何人旦夕便攻下县城?好迅猛的攻势!
“魏县丞,如今该如何是好?”王知县猛地站起,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了魏县丞的衣袖,另一只手仍是提着金银珠宝,神情仓皇失措,好似落水之人遇到了根稻草般。
“无他!”魏县丞闭着眼睛,喟叹道:“县衙的衙役不堪一战,或死或降而已。”
“死!降!”王知县眼神都直了,猛然好似恍然大悟,镇定了些许道:“岂有此理,本县怎会投降贼人,舍生取义,唯有一死也!”
说完王知县正了正衣冠,自刎而死。
魏县丞肃然起敬,他一向看不起王知县,他胆小、贪财、斤斤计较,缺点极多,却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有自杀的胆量,他很是不理解:“当年满清八旗入关,他纳头便降,如今却又毅然自刎,这是何道理?”
魏县丞听着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他知晓贼军已攻入了县衙,自己又该如何择决?
………………….
一轮箭雨近距离直射,王大山眼见一支利箭射来,却不敢躲闪,身后就是二当家,他奋力格挡,终是格飞了那支箭,可是连接又有五支利箭射来,王大山根本反应不过来,心中吼道:“少当家,大山有负你的重托!”
正待等死,当当当……
“啊!”王大山惊喜交加,二当家挽了几个剑花,竟护住了自己,这才知晓小看了二当家。
“大山,抢一匹骏马靠近他们,以飞刀射之!快,不必管我。”江忠不容置疑的道,心中已是怒极,这一会,已损伤了半百以上的弟兄,他翻身跃上临近的军马,拽转马头,挥剑向黑衣亲卫冲去,矫健不逊青壮。
王大山见此大骇,忙丢了腰刀,猛的快步向前迈出几步,双手连环不断的发射飞刀,黑黝黝的飞刀如雨般散射向周围的黑衣亲卫,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射完了仅剩的30把飞刀。
全场震惊,还活着的黑衣亲卫也懵了,自觉的拽住了马缰,黄彪心有不甘,这一会工夫自己手下的弟兄只剩二十八人,还有十余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也不管左臂上的飞刀,就欲斩杀王大山,为手下报仇。
“贼子,还我弟兄命来!”黄彪暴喝一声,骑着战马冲向王大山,王大山捡起了一把腰刀,弓着身子,如一头受惊的狼!
“兄长,贼骑来了,咱们还是撤吧!”一位黑衣亲卫急切的道,猛然又变色道:“你?你就是劫持守备大人的贼人!兄长小心!”
王大山理也不理,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横冲直撞而来的敌骑,他能看出对方的不凡,而且对方还是首领,正好擒杀主将,一局定胜负,可惜自己的飞刀用完了。
“弟兄们,杀啊!”江忠纵马冲杀,接连斩杀三位精悍的黑衣亲卫,已冲到了他们的后面,见机不可失,喘着粗气道。
余下的老年“土匪”惊醒过来,这才知晓己方有“武林高手”,信心大增,又见年老的江忠大发神威,呐喊一声,都冲向黑衣亲卫,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黄彪怒了,只是盯着王大山,五米,三米,一米,两人同时出刀,黄彪有绝对的信心击杀此人,因为他骑着战马,具有巨大的冲击力,当的一声,当场格飞了对方的腰刀,黄彪立时感觉不妙,贼子的刀太轻了,还不见了贼影,显然是对方故意弃刀,为了袭击自己的背后。
想到这里,身后已有一阵寒气袭来,黄彪猛的歪倒,双手抓住马鞍,身子与马身成一道平行线,心中不怒反喜:“好强的对手!”
原来王大山在两刃相交的瞬间弃了兵刃,且顺势在旁边一滚,躲过战马的践踏,又捡起一把腰刀掷向黄彪的背部。
“啊!”黄彪又从马腹翻上马鞍,正待调转马头,重新杀向王大山,誓要把他斩杀当场,不想胸部却中了一箭,只觉钻心的痛,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一扫左右,惊骇莫名,发现只剩十余手下,定睛向前望去,只见又一波箭雨袭来,心中大骇,手中腰刀连连格挡,边大吼道:“撤,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