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微黑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我看着窗外的雨帘越加心焦,在大门前烦躁的来回走个不停,徐姨拉住我一指门外笑道:“看,有人来了。”
我抬头一看,果真是,一个三十左右微微发福的男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向里张望,我上前殷勤笑道:“老爷是来‘欢喜天’的吗?进来吧。”
那人抬头微怔的看着我,拉住我的手呐呐道:“……你就是‘欢喜天’的姑娘吗?真是漂亮啊。”
我脸皮抽动,皮笑肉不笑抽出手指指里面:“看见了吗,最漂亮的姑娘都在里面等着您呢,您是‘欢喜天’第一位客人,姑娘们盼您盼的脖子都酸了。”
‘欢喜天’内灯火朦胧,不时有娇声燕语传出,男人走进大门内,楼里轻纱曼舞,楼内高台上春色半遮半掩勾人魂魄,姑娘们在台子上轻笑曼舞,长袖轻甩,身姿妙曼,细腰款款摆动,将那闯进来的男人看的痴傻了般,见有男人走了进来,咯咯笑成一团。
连走几步就想爬上台子,我连忙拦住他,妩媚一笑:“老爷您怎么称呼?奴家叫您什么好呢?”
“叫我金老爷,你也是这里的姑娘,吴州城内还有这么个好地方,真没白来,你叫什么?接客不?”
我捂嘴咯咯轻笑:“我是这里的老鸨,金老爷您好心急哦,您还没给银子呢,就想这里的姑娘接你的客。”
金老爷痴迷看着这里的一切,急忙从袖袋中掏出银子,看也不看塞进我的手中,连声问道:“够了吗?不够我回去拿。”
“够了,金老爷请。”
伸手将徐姨喊了过来交代道:“我去楼上看着,你来招待客人。”居然被当成花娘,还被揩油这滋味太不舒服了,我还是退后让徐姨在前招呼吧。
拎着裙摆上了楼,自三楼往下看,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男人,老的少的都有,悬着的心才踏实了,有人来就行,李青容到底给多少人送了帖子,怎么来了这么多。
大门大开着,九个身穿彩衣的女孩在楼中的台子上翩然起舞,鼓点咚咚响,到了最后鼓声越来越急,心口里心跟着鼓声就要跳出心口一般,催飞人几欲发狂。
一舞下来,长长的水袖用力上抛,软软垂下,落在台子周围,靠近的男人捡起袖子,一把拉住,口齿不清喊道:“姑娘!姑娘,你叫什么!!陪陪我吧。”白蔹眼波流转,微微一笑,将连着水袖的外衣转身一脱,抛向人群中,咯咯娇笑下了台子。
捡起衣服的那个男人一脸痴迷捧着衣服,微张着嘴痴痴看着她下了台子进了房间。这丫头,还真有她的。
不知多少男人失了魂掉了魄,直勾勾看着台上的姑娘们下了台,去了房间内休息。
美人不见了,台子下的男人鼓噪起来要见美人,徐姨站在台子上一摆手,微微笑道:“姑娘们乏了,如果哪位公子有心想见其中哪位姑娘,请看这里。”徐姨一指墙上高处挂着的花牌,继续道:“这里挂的都是姑娘们的牌子,想见的可以来翻牌子,我会让姑娘单独与这位公子相会。”
低下的人顿时争前恐后上前挤在挂着牌子的墙面前,个个卯足了劲去捞花牌,有碰到牌子的立刻喊道:“我翻到牌子了,白薇!是白薇姑娘!!”
徐姨大声说道:“你们碰到不算,我翻的才算数,而且就算翻了牌子,也要看姑娘愿不愿意见你,翻一次牌子五十两,谁要翻到我这来说话。”
人群沉寂了片刻,一个年轻的男人举着手中的银锭喊道:“我先来!”后面立刻有人跟了上来:“我也来!”
徐姨将牌子摘下,摊在身前的桌上,笑道:“公子请!”
两个公子看着九个牌子,犹豫不定,向徐姨问道:“哪个姑娘最漂亮?”
“都很漂亮,我敢说吴州城内大大小小的花楼里,‘欢喜天’随便一个姑娘都比那里的花漂亮。”
那个公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我选这个半夏。”
另一个说:“我选…紫薇!”
“好,紫薇,半夏,还不出来,莫让公子等急了。”
紫薇半夏换了衣服,两人一个白一个粉,酥胸半露,半片皓白的肩膀只用薄衫轻披,行走间腰上系着的缎带随着脚步轻摆,飘逸之极。
微垂着头,红着粉脸一脸羞怯的走来,桃花眼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男人,对着两位公子微微福道:“公子请跟半夏(紫薇)过来。”娇滴滴的俏丽娇媚模样让场中的男人看呆看眼,场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个公子一脸痴迷跟在后面上了二楼的小间内,余下的众人艳羡的看着他们上了楼,口水都要下来了,等到四人不见了人影,才反应过来,疯了般涌上前:“我要翻,我要!!”
徐姨大声道:“还有七张牌子,若今日没能翻到的,明日再来,若是没翻到也不想走的,就留在‘欢喜天’听听小曲,喝喝茶。”唱小曲的还是请的街上卖唱的,临时拉来的,小姑娘看见这些个男人疯狂的阵势有些吓住了,坐在角落里抱着琵琶,有下没下的拨弹。
这话一出,那些男人挤的更凶了,我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白花花的银子很快进了徐姨的手中,我心里乐翻了,钱进的这么快,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男人嘛,好色是天性。
九张牌子根本就不够翻,那些没翻到牌子的男人等在大厅内就想能见佳人一面,只是‘欢喜天’是不留客人过夜的,等到了月上中天,小间里的客人就算再不想走,姑娘们也乏了,意犹未尽出了‘欢喜天’,跟那些姑娘们信誓旦旦保证明天还会再来,一定要等他,不要让别人翻她的牌子。
九儿趴在我身旁的扶栏上,双眼看着楼下那群疯狂的男人,摇头叹道:“阿花,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居然开妓院,啧啧……”
我白了他一眼,否认道:“什么妓院,这么难听,‘欢喜天’好不好。”
“‘欢喜天’不就是妓院。”
“去你的!!”
李青容早就睡下了,这里声音这么大,他也睡的着,白天的事情后见了他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躲,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幼稚,他也没说什么,哎,烦的很!!
等客人散尽,场中一片狼藉,太晚了明天收拾,睡觉的时候,躺在被窝里我迷迷糊糊想姑娘是不是太少了点,还要再去买些来……
小骆有话说:花是跟李青容来点什么好呢,还是不来点什么好呢,纠结啊……各位给点意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