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草原一眼望去就只有这两个词进入眼帘,山丘,湿地在这里找不到任何踪迹。刘醉已经在这里走了足足二十天了,就连萨卜洁白的马毛都泛出了黄黑交接的颜色。而那位蔡琰总算是告别了寻死腻活的事情,一路上歌声不断。“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清脆的声音在刘醉耳旁传出,即便是歌词抑郁,那位唱的似乎很高兴,最多算是有些不和‘时节’罢了。
对于这些汉乐府的诗词,刘醉实在没有什么深造过,顶多就是长歌行之类,而且至于调调更不要说了。子龙微笑的牵着马匹,缓步超前走去,这几日有着蔡琰相伴倒是多了几分乐趣。比起出使,这次行动倒是像是郊游。
这次的目的地是塌顿首领的居所,游牧民行踪不定,寻找起来也就有些困难。索性的是,塌顿属下众多,不管在哪里都能听到那位威风的首领事迹。半日之后,在一片水草茂密的地方,刘醉终于见到了塌顿的居所。
平原之上,全部都是由简易的帐篷搭建而成的房屋,就是这简单的生活手段,让这些游牧民族繁衍了上千年,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天空中离得有些距离的太阳,刘醉向前踏出了一步。“我是来自汉庭的使者……”这句话是刘醉从牧民那边现学来,不过从那位士卒奇怪的眼神之后,刘醉显然觉得这个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即便是汉语也有方言,更何况这些阿尔泰语系的家伙。
不过,那位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刘醉之后,立刻去进入打仗找人去了。不管怎么说,这些牧民都会从北面拿出毛皮,马匹拉到南边找汉人换些盐巴等生活物资。很快,一个穿着“是汉人吧,我是绍布,请问有什么事情么?”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站在了刘醉的面前,细细大量了一番他。
“噢,我是汉庭公孙中郎将的使者,前来求见塌顿大王。”
“什么,公孙瓒?”
“是……”
那位朝着边上看了一眼“我不知道说是你太有勇气了还是怎么,总之你先等着吧。”看来,公孙瓒这位大人与塌顿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很快,刘醉就给带入了大帐,里面只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家伙,看来就是塌顿。身材比较矮小,可是脸上却多时伤痕,看来是久经沙场的家伙。另外一旁竖立着一个消瘦且高挑的男人。其他就是一些显示威武的士卒了。“噢,你就是公孙小儿派来的使者?”
“不,我是汉朝皇帝来的使者。”
“哈哈。”那位笑了起来“苏日勒和克,你瞧瞧这个家伙又是一个胡说的人。”显然对于刘醉口中的汉庭很是鄙夷。“不过,想必你这位使者来到草原并不好走吧?”
“是啊,启程也不晚,可是途中遇到一些贼人,冒着风险才侥幸离开,本以为只有中原是这样,想不到连这个……唉,绍布有水么,或者酒也可以。”刘醉朝着站在一旁的绍布吩咐了一声。
“嗯?”绍布有些犯傻,这样并不见外的使者并不常见,何况在他心中那些汉人自居礼仪之邦,按照道理应该是客人表示不辞辛劳的仰慕,而主人在慰籍之后赏赐酒食。不过看那个样子,大王也不准备给这个家伙酒食。
“去吧”塌顿嘟嚷了一句,显然不明白刘醉的思想。
很快,一杯奶酒就给递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芳香的味道。“果然是香浓的好酒,怪不得塌顿大人一直在这里定居。”刘醉捧起酒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从嘴角的留下的酒渍。“不过这样的酒却少了一些豪气,如果是塌顿大王像您这样的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位自称是苏日勒和克,威武的男人也饮这些酒的话……”刘醉冷笑了两声,显得不言而喻。
“哗”整个营帐哗然了,尽管大王在这个地方,那些士卒也显出了一脸震惊,难道汉朝派来的这个家伙是疯子么?“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给马踢过了?”
“你什么意思。”就连绍布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呵斥起来。
“难道不是么,本来野心勃勃的塌顿大王居然屈居于这么一块水草肥沃的地方,定居下来。那么又有什么草原英雄的传奇可以供后人谱写的呢?”
“哼,汉人的伎俩我早就领教过了。这次公孙瓒打算出多少钱叫我打谁?”塌顿也明白了刘醉口中的意思。
“不,并不是要求大王攻打谁,而是向大王开放边境。”
这句话在绍布翻译之后,营帐之中的声音显得更加躁动。开放边境是什么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可以去掠夺汉人的东西了,那些金银珠宝,女人乃至牛羊。比起窝在这里无聊放牧,显然是南下比较舒适。“公孙大人打算像您开放蓟城等地界,任由通行,只不过希望您不要侵犯他管辖下的民众。”
听到这里,塌顿点了点头。公孙瓒并没有什么目标安排,只是让他随便劫掠而已。可是刘醉的算盘早就打好了,北方也就三家,辽东公孙度,河内张杨,与冀州地区的袁绍。河内山地居多,又加上河川阻隔显然这些牧民是不会向南太远,而辽东地区早就接壤,如果开放通行,想必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问题。可是冀州地区就不一样了,平原还是平原,而南部陈留地区有黄河阻隔,可以说塌顿属下活动区域就定死在了冀州地区。
不管那位出何居心,自己能获得到利益就可以了。“绍布摆酒,我要接待这位汉庭来的使者。”
而绍布则是在刘醉面前示意了一下,跟着自己去休憩的地方,那位大王还要商量一些事宜。踏出营门,那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先生,您可是要气死人的。”
刘醉咧嘴笑了笑,旋即摇了摇头显出了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