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一旦达到炼神期,对于食物的需求便不会太高,有些人只需三月一餐即可,更有甚者一年一餐便足矣,但在练神期前便跟常人无异,亦是需要一日三餐填腹。
萧朗只有开光期,自然需要一日三餐,而南宫毓芬则是气动期,也不例外。
再加一只异兽灵猴,食物的消耗自然不慢,一天下来,包括从家里带出来还有先前捕猎的小型妖兽也基本吃得一干二净。
到了第二天晚上,两人都开始饿着肚子了,猴子小灰还好,毕竟野松果随处都是,采摘一些足以充饥,只不过人不比猴,三餐都是野松果,再强壮的身子也受不了。
当然,妖孽之所以是妖孽,是因为他能够做到人无法做到的事。
当夜色笼罩四方的时候,在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边的林子中,火堆继续燃起。
林中少了妖兽的鸣嚎,除了沙沙落叶声,四周倒是比前几日安静了不少。
火堆边上,依旧是弥漫着一缕格外清香的味道。
在火堆之上,驾着一个小锅炉,上面烟雾缭绕,里面汤水热腾腾,虽然少了荤肉的味道,却多了素菜的香味,淡淡的,犹如栀子花开的芬芳。
“这个叫茈金兰,熬汤最好喝了。”
在火堆边专心地添柴加火的萧朗对着一头雾水的倒霉蛋解释道,茈金兰其实是一种药材,可以炼制三品丹药的材料,即使是市坊也不容易买得到,乃是萧朗几日前在山中的小沼泽边发现的,如今用来煲汤,虽然有些可惜,但既然肯这样做,也自然有他的道理。
毕竟,石头村妖孽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
“等天亮就要翻山了,不吃哪里有力气。”
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萧朗抽了抽鼻子,闻着菜汤芳香,似在自言自语。
南宫毓芬身在名门,对于茈金兰她也略有所闻,是一种可以配备其他材料可以炼制三品丹药的药材,但可以用来煲汤,却是第一次见闻,那份好奇心在弥漫的香味熏陶下更加浓厚,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伸脖子眼巴巴地望着沸腾的锅炉。
“好了。”
过了好一会,终于听见男人嘴里小声嘀咕道,随后取出一个小碗来,盛得满满的,特有的香气弥漫着过来,愈发得动人心魄。
南宫毓芬眼巴巴的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伸过手准备接过碗来。
却不料邋遢者撇头望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干什么?”
南宫毓芬顿了一下,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宁愿吃独食也不肯分她一杯羹,咬着嘴唇,手足无措,耳根绯红地望着萧朗,不过过了片刻,心中忽地隐约想到了什么。
萧朗朝她撇了撇嘴,端起碗准备一口开喝,却听到了耳边那个明快的声音。
“给我吃吧,我给你银子。”
南宫毓芬的声音里毫无大家闺秀的羞涩,爽朗而豪情,也正因如此,一向以睿智著称的萧朗这才没有察觉到倒霉蛋是个女儿身。
“多少?”眼眸之中继续闪现出几分贪婪,萧朗转头望着她道。
“你想要多少?”
南宫毓芬不答反问道,看破土鳖的鬼伎俩,无疑又让她小小的鄙视了一番,穷山恶水果真出刁民啊,满嘴都是铜臭味,俗不可耐。
萧朗不傻,至少可以感觉出这个有钱公子哥对他的态度明显的傲慢了不少。当然,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他自然对此不屑,只要钱入口袋,管他面子问题,面子值几个钱?在前辈子同爷爷相依为命含辛茹苦的才把大学读完的他以及在神州之上承受冷潮热讽惯了的旮旯小子心里,又岂会在乎面子这玩意儿?
萧朗寻思一下,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虽然这东西值不了多少钱,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我想说多少就说多少,不过我这人也很厚道,就要个三十两吧……”
“说什么你。”
未等萧朗说完,南宫毓芬蹬地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清秀的小脸蛋涨得通红,自己只值二十两,而一锅菜汤就值三十两,在如此顽劣不堪的刁民心中,她竟然比不上一锅菜汤!
这是什么世道?
苍天啊,大地啊,南宫毓芬在心中悲鸣,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心想这土鳖果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刁民啊。
寒灵倩对他视若神明,南宫毓芬对他嗤之以鼻,这也许就是两个女人的不同之处,所处位置不同,便会带来不同的视角,或者俯视,或者仰视。
不过,有汤喝那可是莫大的幸福了,如此,南宫毓芬还能继续矫情?刚刚如获至宝地捧着小半碗野菜面糊糊的南宫毓芬囫囵吞枣地喝了起来,虽然心中依旧愤然,但汤喝在嘴里,气倒是消了不少。
萧朗坐在旁边瞧着喝得津津有味的倒霉蛋,眼里忽然就有了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实在是一个奇异的男子:肩膀窄而娇柔,四肢修长,然而再看他的脸孔,更是俊美无匹、轮廓清秀得近乎女气,让对外表并不十分重视的萧朗,竟也萌生妒忌的念头——这样矛盾却奇妙的组合,让这个倒霉蛋散发出难言的妖异魅力。
“果真不错,吃惯山珍海味,偶尔喝一喝菜汤也蛮有味道的。”一口气将整碗汤喝得一干二净的南宫毓芬抹了一把嘴,意犹未尽地道。
萧朗嘴角往上弯了一下,似乎有一个难得的温纯笑意,没有说话,继续装了满满一碗,递给南宫毓芬。
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南宫毓芬又一碗入肚,总算是淹死了肚子里的馋虫,却发现邋遢少年一无所动,不禁诧异道:“你怎么不吃呢?还热着呢,快些吃,风那么大很快就要凉了呀!”
萧朗看了她一眼,道:“这个咱吃不起。”
南宫毓芬心中再次彻底把他鄙视了一把,心想贱民之所以贱,要么就是无知要么就是贪财,总有一天这个刁民非被赤裸裸的金钱害死不可。
不过南宫毓芬不是善类,是属于那种吃干抹净不认账之人,可没心情去搭理他的死活,自己吃饱喝足就够了,哪管得人家吃不吃。不过菜汤在体内积存的热量倒是让身子舒坦了不少,一分一分感觉着菜汤传过来的热度,南宫毓芬很舒畅地在小溪中洗了把脸。
擦去了脸上的血污和灰尘之后,这个家伙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皮肤白净细腻,一看就没有吃过苦。就连那双手,一个老茧都没有,手指修长,苍白得几乎和白雪同色。
萧朗收拾好锅炉,把剩余的茈金兰菜汤装进密闭的罐子里,再装进包袱缠在腰间。
“露宿一宿,明天要翻过两座山头。”
等收拾好后,萧朗朝倒霉蛋喊了几声,带上一个伤者,已经大大的减慢了他的行程,必须得加快速度了,否则父母该要担心了。
“知道了。”南宫毓芬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过来。
饱餐一顿之后让她的面颊上泛着淡淡粉红,脸上余留的水珠晶莹剔透,发丝有些凌乱,夜色朦胧中不经意的带出几分媚态,勾人心魄的美,无不有让人倾醉的韵味。
萧朗莫名地愣了几秒,一时间有点怔怔出神,有点荒谬的错觉。
但只是在下一刻,萧朗心头便已然涌现出一股恶心的作呕感,忙不迭地甩了甩头,让那个不符合伦理纲常的邪念一股脑的清除干净。
朝他走了过来的南宫毓芬诧异地望着萧朗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脱口问道:“你怎么了,像个疯子似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原本就是个口不遮拦之人,一时间倒忘记了此刻的处境。
庆幸的是邋遢之人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咂咂嘴躺下就睡。
南宫毓芬终于松了一口气。
话不投机,两人干脆都翻身睡了,小灰从树上跳了下来,趴在两人旁边沉沉睡去。
半夜的时候,温度缓缓减低。南宫毓芬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了寒气袭体,身下被火堆烤热的地面已经冷却了下来,她蜷缩成了一团,依然无法抵挡寒气,睡梦之中,本能的就朝着身边能感觉到的唯一的热源凑了过去。
缓缓的,越来越近。
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有一股热气丝丝缕缕触及了她的肌肤,暖心。
只不过——
早晨的时候,当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脸上映得有些刺眼的时候,南宫毓芬醒了过来,可才一动弹,立刻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大腿根部,压在自己身上,一根硬邦邦的东西紧紧的顶在自己的小屁屁上。
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件凶器的蠢蠢欲动和凶猛。
倒霉蛋虽然年纪还小,但男女之事无论如何也是懂得一些的。只是一个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个紧紧顶在自己腰部的凶器是什么东西了!
天啊!
南宫毓芬有了种窒息的感觉,脸上丝丝汗珠瞬间冒了出来,活了十五岁,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人用这种过分的方式侵犯过!
下一刻,她立刻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弓身,曲膝……用力……
我顶!!!
“啊!”一声惨叫,响彻在空荡荡的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