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羽便提出要返回,他的理由很充分:石洞幽鳞本来是活动深山中的异兽,却在浅山附近出现,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或许是丹青山出现异常。我们是出来游玩,不是去冒险,犯不着在继续往里走。我对丛林的了解远不如他,更是没有反驳的道理,于是便收拾了行装向原路返回。至于石洞幽鳞冰冷异常,乔羽无法承受那样的冻气,只好有我将之层层包裹,藏之行囊。
在路上他理所当然的问起了噬金兽的事,还有我双手能互喷热火冻气的原因。这种异能显然无法用武学或者异凛来解释,只能归结于我的身份。乔家村人的诚恳相待,早已将我心中的隔阂壁垒慢慢融化,而乔羽的坦诚率真、酷似云伟的气质,都让我心生亲近,我终于不再隐瞒,将噬金兽连同我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但是饶是乔羽青春年少,想象力丰富,仍是难以置信。对他来说,星星上面有人那只是古人美好的设想,而乘坐一器具进行星级航行更是问所未闻的传说,他所知道的最快的范德星坐骑也不过每天行驶两三千里。我口中的离子推进、宇宙飞船对他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名词。这不能怪他接受不了,这只能怪当地的科技水平没有发展道那个程度,民众心里没有足够的知识准备。就好比我们联盟的封建时代,人们也无法想象互联网这种东西。
为了让他相信,我只好打开腕表,将事实展现给他。腕表就是我所携带的那个云终端,我一直隐藏在袖子下边的,以前给人发现的时候就说是珍奇饰物。我按下云终端的红色开启按钮,云终端在空气中投射出一束光束,并结成淡青色一块透明的光屏。我用云终端跟蓝鸟联系,从蓝鸟机载计算机中不断调出联盟里的各种器物图形,摩天高楼,冥王战舰,车间工厂,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个虚拟的全息立体,星际旅行,空中交通,时尚派对,一部部精彩短片在这没有人际的丛林中展现。这么多复杂的东西,这么多新奇的景象,又是那么的富有规律,杂而不乱,这不是仅凭想象就能构思出来的。乔羽在观看了足够多的东西之后,终于相信我说的事实,也由此体会到我彷徨、失落、而又孤寂的心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抿了抿嘴唇道:“正阳,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在我给他介绍了噬金兽之后,他对噬金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新式武器面前,他展现出一个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优秀的学生所应有的好奇与热度,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热衷于练枪法,在出山之前说什么也不肯将噬金兽还我。我看着他练习枪法的热心模样,总会想起项荣接触道新武学时候的表现,那是在掌握之前誓不罢休的精神。枪法跟射箭差不多,都讲究眼准、手稳、心到,乔羽精于射箭,对枪法也很快精通。他常常将噬金兽于弓箭做对比,并罗列出几大对比:噬金兽比弓箭更远程,好像可以射出无限远;体积更小,可以隐藏道衣服下边,更不易被人发觉;威力更大,造成的伤害比箭头大的多!乔羽是够聪明,他概括的都对。
回到乔家村之后,我们捕捉到石洞幽鳞的事在村里引起不大不小的一场轰动。我从参加青年队到做青年队的副教再到跟乔双成乔羽切磋,福伯全都知道,他早意识我非同一般,不过能捕捉到石洞幽鳞仍是出乎他的意料,老人家现在经常拿我做榜样鼓励乔安。乔太公本来不把我当外人,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大侄子的叫我。
至于乔双成的反应比较特殊。我回到家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乔羽找上我,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说:“正阳,听说你是从星际坐着大鸟过来的?”
不用说,这是乔羽泄露出去的,不过乔羽并不在意我的犀利眼神,他坦然道:“成叔不信咱们能捉到石洞幽鳞,一定逼问着我要我说出详细过程。正阳你也知道,凭着成叔的眼光,咱们想要瞒住他你的异能和有枪,又要让他相信,是不可能的!”
说出来就说出来吧,乔双成一直待我不错。我既然都给乔羽说了,也就不在乎乔双成知道。不过把这一层秘密跟他们捅破,我跟他们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许多,终于又体会到跟项荣、云伟等之间的那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乔双成的好奇心一点也不乔羽小多少,他到底又我给他展示了一遍乔羽从腕表中看到的东西。
听乔双成说,这附近只有乔兆和,那个乡野郎中一人怎么炮制石洞幽鳞。我们当即将石洞幽鳞提到乔兆和家。乔兆和对我们俩捕捉幽鳞一事也是惊叹不已。据他的说法,这丹青山下已经是数十年没有人捉到石洞幽鳞了。
不过他打量着这珍稀之物,忽而玩味的一笑:“你们俩有这本事,能将之捉来,却未必有福缘将之留下!”可是这是我们的自己的东西,不能将它留下难道要被迫将之卖掉么!
乔兆和摇摇头对着乔羽道:“你文清叔奉命在郡内购集18颗幽鳞珠,期限很紧,恐怕未必能如期完成呢,你们的这个幽鳞珠只怕要送给他了!”
我跟乔羽均是不解,想不到一去10天,竟还有此事发生。乔双成一直在村里呆着,但看他那神色,显然是也不知情。
乔羽眼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乔兆和道:“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
乔羽摇了摇头:“我昨晚才回来,爹好像有心事,一直闷闷不乐,吃完了饭就去睡了,也没怎么跟我说话!”
乔文远“嗯”了一声:“那就是了,我去洛东城办事,顺便看看文清,他让我给你父亲捎来一封书信,信中所说就是此事!你父亲觉得事情难办,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乔双成大声抒发着不满:“朝廷这是在干嘛呢,一下购集18颗幽鳞珠,它当时买树枝
柴禾啊,那么轻松容易!”
我笑道:“这当皇帝的还真是舒服,让下面做什么下面就得做什么,打个折扣都不行!”心里却知道,这颗幽鳞珠子多半是保不住了!乔羽跟太公询问情况,得知准确消息,原来事情比医生说的还要糟糕些。乔文清的确是受命购集幽鳞珠,但数目太大,幽鳞珠又很难得,急切间是弄不成的了。朝廷期限只有区区五旬,而医生从飞柳城返回途中就已经花费半月之久,乔文清还有多少时日也就可以想象了。正事要紧,幽鳞珠虽然难得,我们还是决定将之交给乔文清。
乔羽假期即将结束,自然是要返回洛东城的。乔双成自从从军队里离职依赖,再也没有回去过,这次也想趁机会故地重游。与此同时,他们也都邀我同往,理由是播种季节已经结束,乔家村在没大事可做,我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开开眼界。
乔羽还想着让我去崇武院:“陆承训最喜欢有资质的人,你的实力这么好,他肯定要把你留下来!”
乔双成则还是想让我参加春季特招:“正阳本来就是参过军的人,再加入了帝国军队,兼具两家之长,将来肯定能做个将军,或者统帅也说不定!”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我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见见世面。
据乔兆和所说,幽鳞珠乃石洞幽鳞吸收天地灵气所凝结,在体内只是小小一囊,十分柔软,并不成珠子形状,开腹时当以柔劲小心剥除,浸以药酒固定形态,石化其外壳,然后在天气晴朗之夜置于屋顶上阴晾多日,吸收清正阴气,才能凝聚光华,最终形成。
这个过程自由乔文远料理,不需我们操心。我们只是依了乔双成的心愿,每天练习枪法罢了。乔羽这是表现出不厚道的一面,每每借教导乔双成之说将枪哄过来,装神弄鬼的玩上半天也不说还给乔双成,他是想吃独食。乔双成后来洞悉乔羽的阴谋,说什么也不肯将噬金**于他手!我后来把珍藏版沙鹰分送给二人,这本来是要送给项荣的,但是我在范德星上呆了这么多时日,跟乔家村人也处得这般久了,都没接受到过“冥王”上的信号,谁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项荣呢!或许很快就能见到,或许永远也见不到,总之是希望渺茫了!
在出发前的日子里,我们得将生活事情处理好。青年队员陆续出山回村,跟成叔预料的一样,除了乔东乔同一组、乔雄一组外,别的都没猎到猛兽。乔东乔同猎到的是丹青豹,他们俩用刀划破了豹子的喉管,乔雄他们打到的则是棕背熊熊,这只熊死的壮烈,因为乔雄面对面交手砍掉了它的四肢。其他的人或者没遇到或者受了点伤,幸好都没有危险,不过他们都提到一个现象,就是猛兽出没的范围大大变浅了,原来行走十几天二十几天才能遇到的猛兽,在进山不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活动迹象。这跟我们见到的是一致的,不过没人能作出解释。
我想要走的开,就得将这一老一小安顿好了。乔福有过急病先例,我怕他再遇到这种事情,乔安人小又照顾不来,可就凶险的很了。我几次劝他搬过去跟太公搭伴住,两个老头在一起也有话说,还能相互照应着,乡里乡亲的,彼此都不会见外。不过乔福怕拖累太公,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我不好苦劝,只好托医生多给乔福检查身子,有什么不良迹象赶紧给他治疗调养,然后又把治哮喘、心脏病的药装好交给他,让他随时带在身上。
十多天之后,乔文远将幽鳞珠鞣质已毕,形态已定,告诉我们可以去取了。幽鳞
珠有鸽蛋般大小,被放置在四方形檀木盒子里,下面垫着翠绿色柔软布料,圆润莹白
,光华隐然,并不十分夺目,但周围隐隐有白气环绕,不仔细看竟不能瞧的分明!
取了幽鳞珠,距乔文清的任务限期又近了几分,我们不再耽搁,收拾了行装后即起征程。在乔家村在了几个月的时间,我完成了对范德星有陌生道熟悉,有失落到再生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