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三月十六,一个黄道吉日,也是学堂开学的日子。
一大早,堡内就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在古代,读书是头等大事,人们对读书人有着盲目的崇拜。自古不是有那么几句话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顔如玉”,自孔圣人之后,读书成了高雅的事,代表着与众不同的身份,凌驾于白丁之上。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机会的,可是,今天,方朔免费为大家提供这个机会,以主公之尊亲自教导这些孩子,这至少说明主公重视读书,重视他们这些泥腿子,怎么能不让他们感激涕零呢?
方朔站在学堂前,凝视着对面众人,王有才、朱栋、焦龙、赫明、朱灵以及各队主、什主、工匠头目和第一期学员,还有许多自发赶来的民众,作了一个简短却具有深远意义的开学讲话。
“父老乡亲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我们也有自己的学堂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的学堂开学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穷吗?这里有官府的原因,但更重要原因是,你们没有知识。不识字,就是睁眼瞎,读不了书,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一辈子被圈在一个村、一个县。如果不是战争,你们还会继续生活在一个地方,不论生老病死!”
“会识字,你就能读书,你就能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会知道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它可以教会你们怎么做人,怎么做事,可以让你们的眼界更高,胸怀更宽广!”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现在需要一个管理仓库的仓曹。这个职位要负责弓、箭、刀、枪、粮食、银钱等各类物资的进出,如果你不识字,你就没法记账,如果你不会算术,你就不会算帐。难道你是天才,可以凭借脑袋把这些全记住吗?我想你不会,你只会把仓库搞的一团乱,这是绝对不行的!”方朔用力地甩了甩手臂。
“这是第一批学生,他们是种子,是以后的先生。他们学成之后,一部分会加入到军队和民政的管理中去,还有一部分会回到各自的堡中担任先生,教会更多的人识字、读书。这一切都是免费的,今后,每个孩子都要到学堂读书,不论男女!”
“谢主公!”
众人散去,方朔先带着这些学生参观了英灵阁,讲述了那场惨烈的保卫战,向学生们灌输了忠君爱国的思想,当然这个君就是方朔本人了,那个国,是他们这几个堡。
为了提高效率,让更多的人一起识字,方朔又把以前购买的10个少年奴隶加入进来,正好凑成40人,2人一张桌子。
“同学们,字都是由一些笔划按照不同的方式组成的。所以,要想写字,首先要学会这些笔划。要想把字写好,写的漂亮,就得先把笔划写工整,把基础打牢。现在我先练习‘横’。”方朔用粉笔在黑板上认真的画了一条横线。
“要记住,横要写直,顺序是从左往右,大家在沙盘上练习一下。”方朔下去挨个查看了一下,纠正了一些不规范的写法。
“然后我们来学习竖的写法……”一个上午过去了,方朔只教了最基本的笔划,然后让学生练习。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继业回来了。这半个月,他带着几个干吏跑遍了附近的县城,最远甚至到了CD。不过由于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市面上的耕牛不是很多,他们一共才买了300头,而且价格相差较大。CD那边最贵,如果再加上契税和关卡税,一头牛差不多要达到20贯的价格。清津和临邛的耕牛稍微便宜些,加上距离近,只需交纳一成的契税就可以,不过每头也在16贯上下,只是牛的数量太少。这些耕牛一共花去了560万钱,这还是王继业拿出浑身解数侃价,再加上成交量大的情况下,才多少的节省了一些花费。
“主公,这些耕牛按照之前主公的吩咐分别给回龙堡、墩堡、上傅堡和朱山堡各70头,剩下的30头我已经带了回来,这些耕牛休息一天就可以耕作了。”没有顺利完成任务,王继业很是忐忑。
“辛苦了,继业,近半个月没着家了,快回去看看吧,好好休息。对了,学堂开学了,以后有时间去听听课,多学点东西,以后会用的着。”方朔理解地拍拍对方的肩头。
“主公,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在临邛的时候,我遇到一个党项人,那人自称是什么野离部落的人,叫野离井。他手上有几头耕牛,不过只换武器、粮食、布和茶等物资,不卖钱。当时感觉这个人很直爽,就跟他聊了会儿。他们野离氏在西面大山一百余里处,过着游牧生活,他们养着很多的牛、马和羊,可惜不卖钱,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物资跟他交换。对了,那个野离井还吹嘘说他们在党项中是个大部落,光骑马的战士就有六千多。”王继业有些可惜。
“什么?党项?野离氏?有很多牛马?”方朔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只一瞬他就想到了一些可能,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抓着王继业一连串地问道。
“主…主公!”王继业被方朔搞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啊,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才太激动了。”方朔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不好意思地给杨继业平了平衣服。
“继业,这次你立大功了,嘿嘿!你明天,不,你今天就赶紧去临邛,一定要找到那个野离井。对了,别忘了带上我们的钢刀。我这就去武器作坊那边看看有多少存货,顺便看看质量如何。你先回去报个平安,休息下,准备好了我派人叫你。”方朔自管自顾地说着,根本没有理会王继业,扔下这些话,一阵风般跑了出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王继业,好大一会儿,他才从大脑停滞状态恢复了过来。
“主公今天是怎么了?刚才主公说什么来着?”可怜的王继业在回家的路上冥思苦想,好几次差点碰到别人。于是,关于王继业失魂落魄的各种猜想出炉了。其中有位热心肠的大婶认为王继业犯了相思病,因为他一回来就这个样子,肯定是在外面遇见了心动的女孩子,又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再见。还有人看到王继业在见方朔之前比较正常,而后才变成这样的,于是,关于方朔有某些方面嗜好的一些猜想暗暗的传播着,一帮老爷们不禁心里猜测可怜的王继业受到了怎样的痛苦经历。
而始作佣者方朔对此毫不知情,沉浸在激动中的他恨不得瞬间移动到武器作坊。时值正午,工匠们正在吃饭。有眼尖的看到方朔一路小跑着过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招呼大家起来迎接。
“啊,打扰你们吃饭了。”方朔见众人正在吃饭,明白自己太心急了,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主公,这就是我们打制的钢刀。这种刀比一般铁刀锋利地多,韧性和弹性更好。现在共打制了差不多五十把,本来可以更多的,只是之前制作铁犁用了大量的铁,所以材料不太够。”一个工匠双手托住刀锋,刀背朝向方朔递了过来。
“好刀!”看着光滑细致的刀面,匀称厚重的刀身,方朔随手挥了几下,赞不绝口。接着找来一把普通的铁刀,方朔一手一把,互相用力一砍,喀的一声,铁刀刃面出现了一个小缺口,周边还出现了一些网状裂痕。方朔赶紧看了看钢刀,刃面只是有些划痕,并不影响继续使用。
“这刀也太好了点。”方朔深知最好的东西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道理,他可不敢保证野离氏肯定是自己的朋友。不过想想又释然,自己最大的杀器是长弓,还有即将面世的火药。只要自己把握住数量,不要流出太多就可以。
方朔又跟铁匠们聊了一会儿,拉近一些关系。在知道铁匠用河水淬炼钢刀时,方朔提议可以尝试用别的液体,比如井水、泉水、雨水、各类动物的尿等,看看有没有特别的效果。如果有不同的效果,一定要找人专门记下来,形成一种比较规范的操作程序。
当天下午,王继业带着五十把优质钢刀,踏上了去临邛的路,随行的还有20名士兵负责保护。方朔的嘱托不时地萦绕在王继业的耳边:
“继业,你此行一定要跟野离井搞好关系,尽可能地搭上野离氏这条线,获取党项的各种信息,不要担心费用的问题。另外,物以稀为贵,这批刀是我们的铁匠用百炼精钢打制的宝刀,你要尽可能的用它换取更多的耕牛,如何做到既要卖个高价,又要他感激你,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