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业回来了!他带着方朔的希望和使命,离开蒲江堡足足两个月,中间只是让人带回一句话:“我去野离部落了!”现如今,他终于回来了!他还带回来50头耕牛和一匹马。
王继业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看到他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方朔很是感动,勉励了几句后挥手让他回家团聚去了。至于此行到底有什么收获,方朔也不差这一会儿,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方朔与王继业进行了一番长谈。中午的时候,方朔为王继业举行了盛大的接风仪式,各处的头头都到了,宴席上少有的出现了荤菜。方朔盛赞了王继业的敬业精神,对其野离氏之行取得的成果大加赞扬。
“各位,我还有一个好东西要展示给大家,请跟我来!”方朔在结束时卖了个关子,带着众人来到一个脸盆前。
“喏,就是这个东西。洗手的时候这么搓一搓,你会发现,你的手洗得更干净了。”方朔指了指盆边的肥皂,给大家演示了起来。
“这是我刚发明的小玩意儿,叫肥皂,大家来试试!继业,今天你是主角,你先来吧。”方朔把肥皂递给了王继业,后者赶紧接过来,照方朔的样子洗了起来。不一会儿,刚才还算清洁的水变得浑浊起来,杨继业只觉得手好滑,等洗净手上的皂液,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继业的手,此时后者的手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不光汗渍,就连以前的老灰都洗了不少下来!王继业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这么干净过,于是,他揉了揉眼睛。
“这是真的!你的手确实干净了。我们的肥皂可比那些大户人家用的好多了,细腻、耐用,不刺激皮肤,以后还可以制作带各种香味的肥皂。还有啊,这东西你还可以洗脸、洗头、洗澡、洗衣服都没问题。”看得方朔直想笑,他非常满意大家的表现,这可是自己带着学生们费了老大劲才制成的。
“主公,这可是好东西啊!那些达官贵人绝对会为这…哦肥皂抢疯的,就是不知道这数量和价格……”看着正在焦急等待体验的众人,王继业立即想到了这是一个赚钱的好路子。
“那是当然,这种肥皂我们可是蝎子的尾巴---独一份。咱想怎么卖就怎么卖!目前我们只做了一部分供大家试用,只等陶窑把铸模做好,我们就可以大规模生产了,产量不成问题!这件事情我已交待下去了,你要盯着点,这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大意不得。”方朔信心满满。
“是,请主公放心!”王继业连忙应承下来。
“大家入席吧,这肥皂待会儿人人有份!”看着洗完手的众人贪婪的盯着没剩多点的肥皂,方朔非常爽快地说道。
宴席结束,方朔回到住处,心头浮起了上午王继业的一番汇报。
王继业没有让方朔失望,他与野离井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当初,王继业带着刀找到野离井的时候,对方正准备离去。王继业向野离井展示了钢刀的神奇之处,使得对方很是吃惊,如获至宝,当下就约定用一把刀换取一头牛的价格进行交易。
由于手头没有足够的耕牛,野离井邀请王继业一起回部落。野离井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向王继业展示野离部落的实力,坚定其信心,以换取更多的钢刀,而王继业也想通过这次造访探查对方的虚实,打探党项一族更多的情报。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踏上了通往野离部落的路。
王继业在野离部落呆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同时他对野离部落的实力、党项一族的风俗习惯、所产所需以及党项一族内部的一些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些情报的获取,为方朔决定如何与野离部落进行交往奠定了基础。
党项一族生活在邛崃山脉以西的大片地域,以姓氏为基础形成一个个的部落,有大有小。大的部落动辄五六千骑,两三万人,小的也有千余骑,近万人。“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有战阵则相屯聚,无徭赋,不相往来。牧养马、牛、羊,猎以供食,不知稼墙”。他们崇拜天神,死后火葬。党项人尚武而勇猛。同部落的人须互相帮助,当受到外族人伤害时,必须复仇,未复仇前,蓬首垢面赤足,禁食肉类,直到斩杀仇人,才能恢复常态。
此外,党项人还特别崇尚白色,故自称“大白上国”。党项诸姓部落中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离氏、房当氏、米擒氏、拓跋氏等部,称为党项八部,野离氏就是八大部落之一。
不过,各部落之间并非铁板一块,时有战争发生,所以他们对武器的渴求是外人难以想像的。这也是野离氏热情招待王继业一行的最重要原因,他们虽然憨厚爽直,却并不傻,只有掌握大量的武器,才能自保,才能不断扩充实力。
目前野离部落与南边的颇超部落摩擦不断,矛盾重重,野离部落迫不及待的需要扩充武力,以争取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方朔决定有限度的支持野离氏,拥有一个略微强大的友好势力,对目前的形势是有利的。虽然方朔希望有个稳定的周边环境,但也不能培养一个实力强大的潜在威胁。人一旦拥有过高的实力,野心就会膨胀,方朔自然不会犯这种战略错误。
方朔准备每月从仓库中拨出50把钢刀用于跟野离氏交换耕牛,以维持双方的交往关系,各取所需。方朔还要求处于丘陵地带的几个堡重点培植茶树,逐渐扩大茶叶和布帛在交换中的比重。
不知不觉间,蒲江堡迈入了五月中旬。三月份插下的稻秧已经成熟,一眼望去,到处是金黄一片,随着微风轻拂,那沉甸甸的稻穗欢快地点着头,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蒲江堡到处弥漫着水稻成熟特有的香味,百姓们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显得满足又自豪。方朔不由得心头浮起辛弃疾的那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稻花香里说丰年,这不就是实实在在的丰年吗?这是他们自己种的粮食,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有了粮食,百姓的心才算彻底安顿下来,全身心的享受起这种难得的宁静与幸福。有了希望,就有了更大的动力,百姓们劳作的热情空前高涨。只要好好干,两年后,这些耕地就有自己的那一份!
蒲江堡第一批三百亩水稻共得稻米900余石,每亩平均产粮3石。如此高的亩产量,一方面是因为采用了育秧、插秧的方法,保证了每亩秧苗的质量和数量;另一方面则是百姓贯彻了精耕细作的模式,每10亩稻田就有1到2个人专门负责管理,从而有效地保证了水稻的健康成长。要知道,现在不管梁朝还是北魏,每个劳力大约需要管理50亩田地,还有附属的桑田和麻田。这种粗放型的管理就导致了广种薄收的后果,农民辛劳一年,每亩也就能收个一石多点。
这三百亩水稻只是第一批,接着随后种植的水稻就会陆续成熟,到时候蒲江堡将会有大量的稻米入库,人们再也不会为粮食的问题而担心了。要知道,一石粮食相当于120斤,一个人就算一天吃三斤,一年也才消耗9石粮食。如果控制地好,一些稻田可以做到一年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