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呼厨泉自追失李蛮以后,带领部从和黄莺攀上黄土高原,当然汉代的黄土高原没有经过唐宋明清几个朝代一千多年的开发,还是白雪覆盖的深山老林。
开山辟林,几经周折,呼厨泉才带领众人走出莽莽林海,来到圜水跟黄河交界处附近(现今神木县五台山)的一座大山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天,恢复体力,才渡过黄河,经河东往幽州逃奔配合汉朝官军作战的于夫罗。
“哈哈”隐藏在五台山上的休利屠王压抑着声音低声一笑,眸子凶狠的望着山下安营扎寨的队伍,心中得意非常。
多亏右贤王的指点,他早在几天前,就来到了五台山上设伏。经过几天的等待,这支逃亡队伍果然如右贤王所说一样,选择此处东渡黄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休利屠王张开五指,覆盖山下的营寨,眸子一竖,手指用力一抓,就如同把山下营寨抓在手中捏碎一样。
“大王,何不趁他们安营扎寨,我们全军出击,一举歼灭。”屠各骑士向休利屠王建议。
休利屠王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畏惧,道:“那个蛮子凶狠无比,本王必须万无一失全歼这个队伍。这群反贼如今刚出林海,还有一定的警惕,但他们身疲力竭,晚上防守必定松懈,到时候本王把那个蛮子一举成擒,剥皮抽筋,以解本王心头之恨。”
休利屠王根本就不知道李蛮已经出走,打定主意趁深夜包围这小小营寨,一举全歼这群逃亡叛徒。
“吩咐下去,晚上夜袭,山下营寨中人,杀无赦。”
……
“王子,逃……逃……”安营扎寨以后,回到帐篷的呼厨泉劳累无比,很快进入梦乡,沉醉于美酒佳人之中,但一阵晃动,把他从美梦中惊醒。
“找死”呼厨泉美梦给打破,恼怒非常,抽起身边的长剑就砍。
匈奴部从也不管呼厨泉如何反应,闪过长剑,抓起呼厨泉的皮甲往他身上套。而这时候的呼厨泉给冰冷的皮甲一激,顿时清醒,只听到帐篷外面都是喊杀声,兵器交击声。
呼厨泉反应不慢,多次的逃亡,他太清楚外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感激的望了眼前的匈奴部从一眼,才问:“情况如何?”
“休利屠王,他早就埋伏在山上了,入夜之后就指挥人马包围营寨攻打。王子,去卑大人在外面已经召集了突围队伍,我们马上赶去汇合吧。”匈奴部从帮呼厨泉绑好皮甲,这才抓紧兵器。
“走!”呼厨泉立马汇合去卑,此时去卑已经召集了五十来名匈奴骑士,加上警觉过来的黄莺带着三十部曲,选定一个方向,全力突围。
夜黑风高,当时的兵卒大多患有夜盲症,导致休利屠王的计划百密一疏,呼厨泉、黄莺等六十来人,成功突围,钻进莽莽林海。
休利屠王得知后,马上一边安排人马把守黄河,一边派人紧随其后,死死咬住呼厨泉等人的踪迹不放。
“王子,突围慌乱,粮草俱失,如今又天寒地冻,我们必须找地方补充粮草。”黄莺骑着马来带颓废的呼厨泉马前。
“哦……粮草……嗯,白玉山下有一个奢延小城,离我们几百里,哪里的城主跟我有点交情。我们去哪里,看看能不能补充粮草。”黄莺的声音成功使得呼厨泉从颓废中走出来,振奋精神。
“走吧,王子,追兵甚急,王子要振作,整个队伍都需要王子你的领导。”黄莺不得不再加一句。
……
奢延泽以西,黄河沿岸。
骏马奔腾,牛羊嘶叫,人头涌涌,一片忙乱。
一个骑着骏马,身穿皮甲,头发斑白,满脸威严的老汉,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指挥骑士驱赶牛羊前进。他的身后,无数羌族打扮的牧民,缓缓聚合,向东而行。
“族长,奢延城急报!”一个骑士带领着一个羌族打扮,狼狈非常的骑士来到老汉马前,恭敬躬身作揖。
报信的骑士不等老汉问话,就震动嘶哑的喉咙:“族长……奢延城……失……陷”。话音刚落,报信骑士就如得了瘟病一样,力竭倒地。
老汉,先零羌的族长,年近古稀,一声经历无数,虽说报信骑士带来的信息非常震撼,但他面不改色,从容镇定。
一边吩咐人员带报信骑士去好好休息,一边吩咐人员渡过黄河,催促拖后的一万牧民加速赶路。这之后才吩咐侦骑快马加鞭,前往奢延城打探消息。
每逢大事有静气,老人深的其中的奥妙。这里距离奢延城近几百公里,报信骑士所说的信息起码滞后两天,没有最新的消息,老族长不敢也不能把先零羌的牧民推向未知的深渊。
虽说奢延城里面有他最疼爱的儿子,但一切都必须让路给先零羌的前途。
儿子,如果你战死奢延城,父亲必定带领族中五千勇士,血洗奢延为你陪葬,老族长心底如是想。
……
奢延城,李蛮庄园大院。
“杀”
四排大汉,排着稍显混乱的队列,参差不齐中举起手中的六尺环首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用力砍下,刀芒虽然凌乱,但其势如奔雷、不成功便成仁的凶蛮威势,非常惊人。
李蛮心底点头,这群流民不愧是敢于逃亡塞外的强勇,除了个别已经剔除的成员,包括刚补进来的十来个流民,都有一种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凶狠气质。
只要填饱肚子,然后稍微经受几天的整队训练,一支如狼的队伍雏形已经依稀可见。
至于这群流民的前身究竟是什么?
李蛮才没空理会,他只知道这群流民现在是他的部曲、属下,他掌控他们的生死,一言而决。更可况,李蛮有强烈的自信,把这群桀骜之辈驯服,为他抢掠,为他征战,为他建功立业。
“带囚犯上来”李蛮吩咐站立一旁的李二。李蛮给原先的部曲赐名,简单而直接的按数字排号,战功越彪炳则数字越靠前。
这群流民,不,应该是说李蛮的新部曲,不解的看着他们戏称为李蛮近卫队的李姓数字部曲,押着一个一个身穿他们换下的脏旧衣服,挣扎跪地的一排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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