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复活敦煌壁画上失传的唐代舞姿,舞姿丰富多彩、飘逸舒展,自由奔放,动作和韵律新颖独特,就这文案的文笔,已经让我深信你们的专业。”叶盛轩举着策划书扬了扬,兴奋的说:“就定这个方案了。”
分坐筱飞燕左右的袁枚跟莫丹丹相互递了个眼色,都是“早知如此”的欢喜表情。她们俩之所以同来,因为另两个方案出自她们的构想,但自己的方案没有入选,她们也没有嫉妒。
“您不妨再看看另两个方案,费用相对低一些,而且寓意不错。”筱飞燕笑着把另两份策划书打开来,摊在叶盛轩面前,指着中档的的策划书说:“这个主打节目是清代的宫廷庆贺歌舞,名字叫《落地金钱》,很喜庆也很吉利。散文诗表现手法的《江南烟雨》也极富意境。相信在节省费用的前提下,效果也一定很理想。”
袁枚跟莫丹丹都有些着急,各自扯了筱飞燕一下,那意思是让她别再节外生枝。
粗略的在另两本策划书上扫了一眼,叶盛轩语气坚决的说:“是不错,不过我还是选这敦煌的主题,因为时间的缘故,只能挑选两个节目,具体定哪两个,就由你们决定。价格,我就不跟你们砍了,合同咱们再在就签。时间很紧,你们得抓紧排练。”说完,他拿起内线电话叫秘书跟出纳进来,让秘书打印合同,安排出纳马上把合同金额的百分之三十提现送来。
一左一右伴着筱飞燕出了和盛轩大门,袁枚跟莫丹丹同声说:“都什么人呐!”
“凡人。”筱飞燕笑着把装钱的纸袋递出去,可那两丫头都像怕烫了手似的不肯接手,“干嘛,才二万七,就嫌多了。”笑笑,她又说:“我还得上班去,就不陪你们去定制演出服了。记住,要砍价,按你们心理承受的价位再往下压三成,然后再慢慢的往上抬。”
“太黑了吧。”吐了一下舌头,袁枚苦着脸说:“这种高难度的活儿,真不适合我,丹丹也没这方面的细胞,要不我们先去探个路,最后拍板还是你来吧。”
“也行。唔,这是我家的钥匙,你们把同学们都召集到我家,把工分一下,列好详细的计划书。谁负责什么,什么时间完CD要详细写明。记住,时间很紧。”
“这么正规啊,搞得像考前复习。”袁枚回头看着莫丹丹,坏坏的笑道:“你的师生恋也不是白闹的,把咱们帅得掉渣的小白老师抓来打一回义工吧。”
莫丹丹也不否认师生恋,只是揪着袁枚的领口凶霸霸的喝道:“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叫小白老师,不然我跟你翻脸。”
这么威胁袁枚没有一百回,也有九十九回了,莫丹丹的威胁一点份量都没有。
笑着摇摇头,筱飞燕拦了一辆出租车上班去了。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十点了,秋洁一见她,就急冲冲的过来:“你跑哪儿去了,打你手机关机,到你家去也没人。”
“出去办了点事。”难道钟奇那混蛋又出什么幺蛾子么?筱飞燕心头暗恼。
“你的邻居打电话来说,你姑婆出事了!”
“什么?”筱飞燕一脸的一可置信。姑婆的身体不好,以前叶湄都会定期送姑婆去医院体检,而她重生之后,才跟姑婆见过一面,真是愧疚啊。很快,她的愧疚被熊熊怒火取代。
叶湄的记忆中,有开发商欲收购叶家老宅,还没等作出决定,她就出了车祸香消玉陨。筱飞燕重生之后,没顾得上理那茬,但开发商等不及了,派人上门软磨硬泡,姑婆一口咬定死也不卖宅子,那些人还不死心,姑婆拿着扫帚撵人,结果混乱中被人推倒,头撞在桌角当场身死。
掀开白布,看到死不瞑目姑婆,筱飞燕心痛了,“姑婆,叶湄的宅子不会被卖掉了,您老安心吧。”她相信姑婆到了九泉之下,已经跟叶湄相见,知道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筱飞燕,姑婆一定是在担心自己会卖掉叶家宅子。
两名名身着黑西服的男人走过来,夹着黑公文包的矮胖男子自我介绍:“叶小姐,我是钟氏地产集团法律顾问楚翼。”
“钟氏地产?”眯起了眼睛,筱飞燕声音不带一丝儿热气的说:“害死姑婆的人就是钟氏地产的?行了,你们可以出去了,有话咱们法**说。”
“这是一个误会,上了法庭也顶多判误伤。叶小姐,何必意气用事。”矮胖男子应付这类事情经验丰富至极,认为筱飞燕是故作姿态,利用钟氏地产不愿意深陷丑闻的态度,多争取赔偿,很自然的说:“尽管是误伤,但钟氏地产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企业,我们愿意在一定范围内满足叶小姐的要求。”
“有要求,我会对法庭提,你不用再废话了。”借用了叶湄的身体,却没能照顾好姑婆,至少要给她老人家讨回公道吧?筱飞燕暗道。
被一口回绝,楚翼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的名片,叶小姐什么时候想谈,随时跟我联系。”他到了这时候,仍认为筱飞燕只是虚张声势,借以多捞好处。
“出去,不然我报警了。”筱飞燕把楚翼硬塞过来的名片撕了,雪片一向撒向那个为虎作伥的家伙。
叶家没有什么亲人,在邻居们跟闻讯而来的同事及袁枚她们的帮助下,给姑婆办了后事,筱飞燕就联系律师准备起诉钟氏地产。
起诉书递交的当天,楚翼就来了,同来的还有钟奇跟林怡。那相携而来的一双璧人走入视线时,筱飞燕的心跟针扎般的刺痛,以至于呆立不动。
“叶湄,你存心要我们难堪是不?”嫁作钟家妇,林怡维护起钟氏地产的形象也不遗余力,向来以柔弱惹人怜爱的形象示人的她,摆出问责的姿态。
“咳咳。”干咳两声,钟奇压低声音:“我们是来慰问的。”
“请你们出去。”握紧了拳头,筱飞燕才没有一拳砸过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像是沉积了很久的不满,林怡尖刻的说:“叶湄,你太忘恩负义了。”
到底是叶湄视为至交的闺密,筱飞燕并不愿意跟林怡针锋相对,却也不容她诋毁叶湄,忍着气说:“林怡,叶湄并不欠你什么,所以谈不到什么忘恩负义。”
“你想过河拆桥也行,我还可以保证翔云电子执行总裁会一如既往的关照你。”林怡表现得好像她有多宽宏大量,却不自觉的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点警告意味又说:“其实我们来这一趟,也是我看以前的情份来探望你,并不是钟氏地产怕你闹事。听我一句劝,见好就收。”
“我不想对你恶言相向,林怡,你走吧。”真是不懂叶湄以前怎么能觉得林怡能交心,筱飞燕跟林怡说话的兴趣都欠缺,至于钟奇,看到那猪哥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吃苹果吃出了半条活虫子,恶心得不行。
林怡变了脸色,却被钟奇强行拽走,临走,钟奇还露出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叶湄,节哀顺便,改天我们再来看你。”说罢,他冲楚翼使了个眼色。楚翼这狗腿子便巴巴儿跟着他走了。
三人前脚走,后腿翔云电子执行总裁的秘书陈小姐就登门了,拜祭过姑婆,陈小姐直抒来意:“叶湄,撤诉吧,不然你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职位难保。”
陈姐为人不错,叶湄对她印象不错,说这话并不是威胁,筱飞燕能感觉得到,感激的朝她笑笑,说:“大不了就是走人,无所谓。”
“你傻呀,这么好的职位放弃了,到一个新环境里从头开始,以你的资历,没个十几二十年别想有出头之日。”
“给姑婆一个公道,是我能为姑婆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所以,陈姐,感激你的好意,但恕难从命。”
“你啊,年轻气盛不为错,但气盛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份上就很不应该了。套句很俗的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钟氏地产这种庞然大物不是你能招惹的。”
“人活着,总得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