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形眉头微皱:“古仲怎么收了个迂腐的弟子?可越来越不像他了。算了,怎么着你也是第一次求我,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帮你一次去救那个小美人儿。可是有个条件咱先要讲明。”
乐天昊大喜道:“前辈请说。”
“这次我告你他们的行踪,日后你也要给我做一件事情,无论什么都不得推托,你能答应吗?”殷无形看着他道。
“前辈乃家师好友,无论有无此事,前辈但有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晚辈绝不推脱。”乐天昊施礼说道。
殷无形大笑道:“好,我也有点喜欢你这小子了,古仲眼光看来也还不坏。”
“多谢前辈夸奖。”乐天昊又施了一礼。
殷无形摆摆手道:“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在‘黑风岭’大出风头,令‘赤玄门’极为震惊。这次来的好手可当真不少,已经到了的人中有两个你要多加注意。一个叫‘流星剑’贺布,此人乃是‘御剑门’的弃徒,为人奸猾,但剑法造诣很是不凡;另一个是‘夺命锁’马魁,一身曲直之术,他的锁链完全是有内息转化而出,招式变幻莫测。这二人功力与仇令威在伯仲之间,若与他们交手绝不可再像上次那样,还给仇令威时间聚集功力,你也太托大了。”
乐天昊大为诧异:“前辈如何知道的?”
“古仲弟子要大显伸手,这种事情我哪能错过,怎么也要去瞧上一瞧。”殷无形微微笑道。
乐天昊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让前辈见笑了。”
殷无形笑道:“见什么笑?你这身本事还见笑的话,那在你没上场之前我就已经给笑死了。什么‘紫荆派’、‘金鹏帮’的实在没,亏了有你小子,否则他们还不都死光啦。”
“他们修为是稍差了一些……”
“什么稍差,差得远了。算了,说他们做什么,你这小子东拉西扯的,还想不想知道‘赤玄门’落脚之处了?”
“想,当然想。”乐天昊赶忙说道。他心想明明是你先说起这些的,怎么能都怨我呢?但也只能心里想想,嘴上可万不敢说。
“我刚才说道哪儿了?”
“您说到‘流星剑’贺布与‘夺命锁’马魁,让晚辈多加小心。”
殷无形点头道:“嗯,你小子记性还不坏。除了这两人外,其他的都不足畏惧,也就是什么徐敬祖、石峰那等货色。当然了,还有其他高手正陆续而来,是些什么人那要到了才能知道。眼下他们都在城西‘平云观’猫着呢。”
“平云观……难道是个道观?”乐天昊疑道。
“不是道观还是什么?有寺庙叫‘平云观’的吗?你小子尽问些奇怪的问题。”殷无形摇头说道。
“这些道士也与‘赤玄门’有所牵连吗?道教修炼注重‘虚无’,怎么也和江湖帮派扯到了一起?”乐天昊大惑不解。
殷无形仿佛见到了奇怪的东西,上下打量着看了他片刻。只瞧得乐天昊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前辈,您这是……?”
“这都是古仲教你的?”殷无形问道。
“是晚辈从书上看的。而且晚辈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就有很多道观、寺庙,他们人都很好……”
殷无形大骂道:“屁话、屁话。就这样古仲也放心让你出来?人有好坏之分,道士不是人吗?你以为他们个个都安分守己?那他们还练玄术做什么?我告你和尚、道士最是虚伪,嘴上一套,心中一套。那个什么云志不就是个道士吗?”
“他是真道士?我以为……”
“道士还有什么真的假的?穿上道袍人人都可说自己修道,脱下道袍亦可说就此还俗。你能管得着吗?”
“这……”乐天昊生长的地方佛道云集,在潜意识里道士、和尚就是好人的代名词。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烧香、拜佛,而且还给他们送好多的东西。哪知今日听殷无形这么一说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小子江湖历练太少,不只是历练少,简直缺乏常识。就你这样还斗‘赤玄门’我可真不怎么放心。你要是死了,那我不是赔大了,消息卖出去了可啥都没捞着。你先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乐天昊迟疑道:“这晚辈还没想好,得回去和上官大叔他们商量一下。”
“还商量个屁。我告诉你,他们要想活命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拉你入帮,和‘赤玄门’硬拼下去。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什么太大胜算,除非是你师傅出手。否则仅你一人,勉强能护住他父女二人小命,想保住整个易州分舵连门儿都没有。”
“呃……师傅恐怕不会出手。”乐天昊微微摇头道。
“我瞧也是,你师父才不稀罕管这种破事。那就只有第二条路,让他父女散了帮众,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躲起来吧。也不至于连累了舵里几百条人命。”
“前辈,恐怕……也行不通,上官大叔誓死要与他们周旋,说与易州分舵共存亡。”乐天昊忧道。
殷无形哈哈一笑:“就他?有这份骨气?他那是说给你听的。不信你听我的,今天你不回去,明儿一早他保准逃命!”
“可是……他如果要逃早就逃了,那时为何还要去‘黑风坡’呢?而且……”乐天昊不太相信。
“而且什么?”
乐天昊有些难为情:“而且他还说要把上官玉许配给晚辈……”
殷无形一怔,随即大笑:“说你是傻小子,你还真傻。‘黑风岭’一战之后,你当真以为他们还猜不出你是古仲的门人吗?这是想要套住你,也为了套住你师傅。有了你两个给他们做后盾,赤玄门算个鸟!上官奉德想嫁女不假,你小子别自作多情,他是看上你这身功夫与你师傅的名望所能带来的好处。”
“前辈是说他们已知我的来历?”乐天昊惊道。
“一定是这样。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赤玄门’的厉害,还以为弄个李公裴去就能稳住大局,结果全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上官玉与李元麒有婚约吗?”
“知道,但上官玉说李家单方面悔婚了。”
“哼,李家悔婚?上官奉德与李公裴结姻就是看上紫荆派的实力,眼见靠不住了,正好你又送上门。我说必然是上官奉德变卦了,想要靠‘邪圣’这棵大树。”
“这……”乐天昊回想上官奉德的神情,怎么也不像装的。
“看你小子就是不相信,要不咱们来打个赌好了。你听我的今天不回去,看看上官奉德是逃还是不逃。如果他不逃,算我输,不用你师父出手,我给你把他们都打发了。如果他逃了,便是你输,要再答应我一件事情,怎么样?”
乐天昊心中一喜,殷无形若能出手当然好了,他与师傅交好必然有惊人技艺。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说道:“若‘赤玄门’今天再来,我又不在,那如何是好?”
“你个傻小子,他们在哪落脚已经知道了。你不会去监视着,他们如有行动,提前解决不就行了。”
“呃……”乐天昊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万一没有盯紧后果可就严重了。
“你不用瞻前顾后,既然是我出的主意,我就帮你一把。如果漏人进来,自有我来出手,这总放心了吧?”
“好,那一言为定。”乐天昊心想上官奉德哪会这么容易就逃了,想来是殷前辈有意要出手相助才这么说的。
拜别了殷无形,乐天昊展开轻功直奔城西“平云观”。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必竟走时说了稍时就回,如此一来定会害他父女二人担忧。可是既然已和殷无形有了赌约,怎样也不能回去,待明日见了我平安无事他们自然也就放心了。
乐天昊想着心事,脚下却是极快,不多时就看到“平云观”现于眼前。这座道观不大,外面环绕了一圈白色的围墙,两扇大门紧紧的闭着。乐天昊四下打量,见观后一株老柏苍劲挺立,高出院墙甚多,枝叶密茂,可藏身其间。他绕到后面,飞身而上,观中事物尽收眼底。
此时恰好见到一个小道士出来,手里捧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满饭菜。到了北边的大屋,叫出来一个白衣文士,正是先前见过的徐敬祖。徐敬祖并不让他进屋,接过饭菜就打发了回去。
乐天昊见徐敬祖回到屋里,双足轻轻一点,施展“醉仙凌云”的上乘功法,无声无息如一股青烟般降在了北屋的房顶。他伏下身子,耳朵贴住瓦片,凭借呼吸声就能判断出里面有四个人。
“怎么又是素的?老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个声音乐天昊并不认得,想来是新到的援手。
果然听徐敬祖道:“马堂主,您就将就一下吧,道观里买来肉食难免惹人怀疑。”
乐天昊听叫他马堂主,此人与仇令威职位相同,看来应该是那个“夺命锁”马魁。
那马堂主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是吓破胆了,他们知道咱们在这里又能怎样?若依我这就杀进易州城去,把什么分舵直接端了。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我不信我拾掇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