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出了古修洞府,两人也不耽搁,略作筹顿便直接向黎城掠去。天离北域的荒漠上,两条人影忽闪忽现,一路沙尘飞扬。辛吉虽然已可飞行,但武修与元修不同,精于炼体的他们,在法器操纵上明显要逊色一筹,一般只有到了筑基中期才能有携人之力。
试了几番,东歪西扭后,辛吉索性收了法器,直接与牧白比起脚力来。
“先回黎城。”牧白看了看天色,沉吟着说道:“慕容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别人不知道,另外几大家族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洛家和吴家?”辛吉愣了愣。
“恩,还有候家!虽然已经没落,但当年他们与我曾有些恩怨,若是说,谁能察觉我就是那大闹皇宫的剑修,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个之前已对我有所查探的候家。”牧白咬了咬嘴唇,眼中一片冷漠。
“候家?恩怨?”辛吉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你别告诉我,候家那个金丹家主也是你杀的?”
“恩,不仅侯天成,候家父子三人的死,都与我有些关系。”事情到了这时候,牧白也懒得隐瞒,笑了笑又说道:“而且其中一人,你还见过。”
“见过?你是说……候谷?”辛吉也不是愚笨之辈,几件事稍作连系,已犹疑着猜出了答案。
“呵呵,回城之后,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我们得做些准备,我总怀疑这次的慕容家变,这几大家族甚至都有可能参与其中……”说着,牧白明洌的眼中划过了一丝精光。
之后在辛吉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牧白却忽然长啸一声,速度猛增,疯狂的在这充满了萧索与枯寂的无垠大地之上狂奔起来。
看着牧白近乎疯狂的背影,辛吉叹息着摇了摇头,虽然表面上不言不语,可这家伙心底还是原谅不了自己啊。估计在他的心里,慕容家的惨剧反是由他造成的吧……
黎城西北,过去的天玄坊前。
牧白静静的看着眼前如今已面目全非的珍宝阁,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早已不知不觉间青筋暴露。那些曾经不经意的画面,和小丫头在一起的一抹抹温馨,此刻却像疯狂闪掠的影像,撕裂着他的脑海。
感觉到辛吉拍了拍自己肩后,那无声的叹息,牧白回过神来,淡淡的看了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内,
“喂,你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的搞什么呢!”忍了半晌,辛吉终于是憋不住了,直接叫起来。
“别废话,我需要一些材料,练气期的修为去购买这些过于显眼了,筑基期的好一些!”牧白认真的端详着正襟危坐的辛吉,点点画画的说道。
“那跟你在我脸上乱画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把我打扮成个女的?”辛吉忽然脸色剧变。
“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呵呵,好了,你自己看吧。”说着牧白拍了拍手,吹去了手上的色料,将桌上铜镜递了过去。
辛吉有些莫名的看了牧白一眼,又低头向镜中看去。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吓了辛吉一跳。铜镜之中那里还有半点辛吉原来的模样,整个成了一冷漠庄重的成熟形象。摸着自己的脸,辛吉自己都有些怀疑镜中之人,是真是假了。
“幻术?”辛吉瞅了瞅一脸得意的牧白,迟疑着道。
“不是,这叫易容,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牧白一脸不屑的向他摆了摆手,随即又说道:“在这里,一个筑基初期的陌生散修不会引起太大侧目,你抓紧时间帮我把这些材料买到手,我们晚上行动。”
说着牧白拿出了一个玉简,手一抖间,床上已多出了一堆灵石。这段时间的杀戮,牧白倒是赚了了不少东西,以防万一,牧白直接甩了三万灵石出来,务必要辛吉凑齐材料。
“你要买什么东西?需要那么多灵石?”辛吉一愣,不可置信的拿起了玉简:“五彩绝炼石、丘荒粉、墨土琉璃……你要这些干嘛?”
玉简中,陈列着一大堆生僻不常见的稀有材料,算不上多么珍贵,但都有些特别的作用。看到玉简里所提到的这些稀奇古怪,辛吉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问那么多干嘛?你去买就是,到时候你自然知晓,哦,对了,最好不要在一家买,以免有高人看出了这些东西的用意。”牧白想了想又说道。
“嘿嘿,这方面我可用不着你教”,说着辛吉已卷起了满床灵石,闪身而去。
“哎,你等……”看着辛吉那一晃三摇的混混架势,和刚刚易容后的面孔,牧白揉了揉太阳穴,一阵无语。
让辛吉去准备哪些材料,却是牧白向荆老一番打听后的结果。此行要去候家探询,自是免不了一场争斗了,牧白又没金丹修士那随手划下结界的本事,为免暴露了行踪,只好向荆老讨教了种可以暂时封锁一片天地的秘法禁制。
荆老修为虽然暂失,但数百年的修真积累和经验,也绝不是牧白这个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据其之言,经了这片禁制的封锁,就是金丹期的修士,没个一时半会都别想冲的出去。
况且牧白始终怀疑慕容家的惨剧,和这几大家族都脱不了干系。此番打听后,若是与他们无关则罢。倘若有所关连,那么这禁制之内的候家,也许就是他们埋骨之地!
夜深人静,万再俱寂,
月影下,候家深院巍然耸立,虽然因金丹修士的消逝,而略显没落,却并无多少破败之意。
内中的亭台阁榭,虽只露尖角,却也景成天然,错落有致。
站在黎城街角的阴影里,牧白皱了皱眉,却是有些无奈:“说了我只是来探下口风,你干嘛非要偷偷跟来。”
“再说这些,你就是看不起我辛吉了……”阴影深处,一个人沉着脸缓缓走出。
叹了口气,牧白也不再多说,只是转而向荆莫仙传音道:“好了,接下来告诉我怎么布禁制吧。”
“这禁制你布不了,别说你根本不精通这些,就光是修为,以你练气期的水准也完全没有可能。”戒指中的荆莫仙老神在在。
“什么!那你……”牧白一呆,准备了大半天,现在这老匹夫居然跟自己说布不了?心愤之下,牧白直恨不得放出火来,一把烧死这鬼影算了。
“嘿嘿,莫急莫急,你布不了,可不代表我布不了啊……”眼看着有些玩过头了,荆莫仙赶紧叫道。
“恩?你来布?你现在实力恢复了多少?”牧白愣了愣。
“嘿嘿,这还多亏了你那灵酒,温养灵魂的功效确实不错,如今已至少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了。”荆莫仙笑的一脸惬意。
说起这灵酒,牧白却是下意识的看了身旁的辛吉一眼。
荆莫仙属于灵魂体,本身无法喝酒,无奈下,牧白当时便搞了个大坛子把其泡在了里面,以便利用灵酒的温养帮助荆老恢复。只是这荆老泡过的酒,虽没什么脏垢,但心理作用下的牧白又怎肯再喝。
只不过灵酒价值毕竟不菲,随意丢了牧白又觉可惜,后来发现辛吉宝贝的紧,便顺手一股脑都塞给了对方。现在想想,牧白多少有些心虚,若是被对方发现自己居然给他喝别人的洗澡水,鬼知道辛吉会不会拿把刀子直接跟自己玩命。
想了想,牧白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出来吧,辛吉算不得外人。”
这次却不是神识传音,没头没脑的话语,倒是把辛吉说的一愣。正想发问,却看见一道黑影,已蓦然从牧白的戒指中喷涌而出,顷刻间化为了一个模糊的老者形象。
“这……这是?”辛吉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飘在半空的黑影,说不出话来。
“说来话长,日后再解释吧,荆老,这次就麻烦你了。”牧白苦笑着叹了口气,也不多说,直接将那装满禁制材料的储物袋抛了过去。
“呵呵,好好看着吧……”低笑中,荆老的身影已蓦然出现在了候家的院墙附近。
随着一块块材料的飞出,荆莫仙也顺着候家外围,缓缓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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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出去趟,回来后会再更,可能较迟~~呵呵,先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