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两人,如果说牧白如今在青洛山上最不愿遇到的,估计也就是这上官云烈和秦瑶了。
一大早就遇到这两个碍眼的人,看到自己后居然还特地拉起了手来,结果现在把自己收到师父传信后的好心情全给破坏了,真倒霉。
牧白看着一脸微笑的向自己打着招呼的上官云烈,如果可以,牧白真想一剑把他们劈开。
虽然有些郁闷这两人一大早怎么就在这试剑坪,不过要去炼丹房,这试剑坪本就是必经之路,牧白也只好点了点头算作是对上官云烈的回礼,接着便打算径直绕过去。
“呵呵,恭喜牧师弟从练气六层突破到了练气八层的修为啊。”上官云烈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走他。
“师兄客气了。”牧白听得上官云烈的话后,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上官云烈,淡淡的回应道。
“听说,牧师弟昨日随便几剑便击败了练气十层的姜师弟,是吗?”上官云烈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牧白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说牧白的淡笑之后给人的是一种傲意与疏离的感觉的话,那么上官云烈那略显谦逊的笑意后,却始终让牧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很难受的阴辣感。
相对牧白来说,他的疏离感只是上辈子宅男做久了,有些轻微的孤僻和偏执罢了,而上官云烈这种人却是他上辈子见过的最多人种——伪君子。
对于一个骨灰级宅男来说,已经吃过无数次伪君子亏的牧白,下意识的就会想离这种人远一点。因为每次不管自己是对,是错,是输,是赢,结果到最后被人们指责的还都是自己,那种憋屈,让牧白实在不想跟这种人有任何交集。
不过,看着眼前的上官云烈,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秦瑶,牧白还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运气而已。”
“哦?只是运气吗?不若……反正闲来无事,正巧就在这试剑坪,咱们师兄弟之间也交流交流如何?”上官云烈看着牧白一脸的笑意。
“师兄想和我试试?”牧白慢慢抬起了头,一脸玩味的笑看着眼前的上官云烈。
“呵呵,只是同门切磋,点到为止,我想牧师弟是不会拒绝的吧?”
“当然,当然不介意。”牧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那么师弟请了。”
“还是师兄先请。”
……
站在石台上的牧白,看了眼对面一脸笑容的上官云烈,又扫了扫台下,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自己要和上官云烈比武的消息刚刚传开,居然顷刻间就已赶来了那么多观战的同门。
也对,自己的这个情敌可不光光是家世显赫,本身更也是个练气巅峰,只差一步就要筑基的核心弟子呢。宗内的人气可是绝对不亚于当年的自己啊。
话说,当年由于自己的惊艳,也曾让这个比自己早入门的师兄,多少看自己有些不爽呢。想到前些时日,其居然借婚约之事羞辱牧家,牧白不禁脸色一寒。
摇了摇头,看着台下那些一脸兴奋的师兄弟,牧白也懒得管他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随手掏出了那把宗门的下品飞剑后,便向对面的上官云烈示意了一下,表示可以开始。
同样的犀利开局,另牧白惊讶的是,上官云烈居然也没有像平常的战斗时那样,先施加个防御。而是直接使出了一个他最常用的火系攻击术法,虽然不清楚这个法术究竟叫什么名字,不过牧白习惯称它为火鸟术。
看着已在上官云烈手中跃跃欲飞的火鸟,惊叹于对方施法之快的同时,牧白也不禁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当下不再犹豫直接射出了手中的飞剑。
而看着疾速向自己飚来的飞剑,上官云烈也是手一甩直接放出了手中的火鸟。
接下来的众人便愕然看见,飞剑与火鸟轰然相撞后,在火鸟哀鸣着消散于天地的同时,那本也摇摇欲坠的飞剑,却没在一击之后飞回祭出者牧白的手里,而是居然在一顿之后,继续冲向了没有丝毫防御的上官云烈。
看着那似乎被飞剑的继续飚射,吓得一呆的上官云烈。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牧白露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没想到那只火鸟的威能居然那么大,让自己都微微产生了痉挛的感觉,不过终究还是要凭着自己飞剑祭出后不用收回的杀手锏来轻松赢得胜利了,谁让这家伙居然也托大到不施加任何防御呢。”牧白开心的想道。
只是就在眼看着自己的飞剑将要刺到上官云烈的一刻,牧白突然看到本来还有些呆滞的上官云烈,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还未等感觉到不对的牧白想要收回空中的飞剑,那上官云烈已掏出了一块方印似的法器狠狠的拍在了即将临身的飞剑之上。
“极品法器阶威能。”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痉挛感,一瞬间便让牧白明白了那块方印的威力。而就在牧白正因为那一拍而痉挛的难以动弹之时。上官云烈甚至都未顾得上收回那块方印,右手一甩,一条银梭似的法器便带着耀眼的银光划向了兀自痉挛中的牧白。
“又是一件极品法器!”已经快连站都站不稳的牧白,看着疾速射向自己的银梭,苦笑着叹道。
众人眼看着银梭宛似一道匹练般飞速的射向了牧白,一时却都还没从这突然的逆转中回过神来。一声有如晴天霹雳的叫声便已从远处传来:“竖子敢耳!”
不过,很明显,那发出声音的人此刻也已赶不及来向牧白施救了。看着已近在眼前的银梭,牧白终究咬了咬牙,眼一闭,周身突然出现了三把如梦似幻的剑影。
也就在那银梭将要射到牧白的身上时,三把突然出现的剑影,忽然交错着如三道划破长空的闪电般,堪堪抵在牧白身前交叉形成了一个米字,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银梭。
只是那三道剑影却也只是挡住一刹,便瞬间崩溃了。不过就是这一刹那,终于让全身痉挛的牧白,咬牙掏出了那把银色巨剑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接着根本还未消耗多少威能的银梭,便带着疾速破风而形成的尖啸声,狠狠轰在了牧白的巨剑之上。
看着连人带剑,被狠狠轰下石台的牧白。周围的观众才终于回过神来,纷纷疯狂的叫起好来。
“我就说嘛,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是大师兄的对手,不过碰巧打败了个练气十层的,就真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啊,是啊,我看就是那个打败练气十层的传闻估计都有水分在内。”
“恩,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连盾都不开瞬间就结束了战斗,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啊!”
……
喝彩永远是属于胜利者的,看着眼前众人的叫嚣与嘲笑。带着浑身的痉挛无力感的牧白,艰难的从地上缓缓坐起,不甘的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太大意了啊,很明显秦瑶已经将自己上次的战斗方式都告诉了这个上官云烈,才让他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针对自己,一开始的火鸟,不施加防御的站斗,等自己飞剑近身后的狠击,不给自己任何喘息时间的银梭……环环相扣,若不是最后硬拼着三把魄剑,争取了拿出银色巨剑的时间,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够狠,看来是真想要自己的命了呢。”被围观者抛之身后的牧白,嘴角挂上了一丝阴厉。
“上官小子!你敢伤我徒弟……”刚刚那远处的吼叫之人,也终于赶到了台前,一出手便直接抓向了仍在台上的上官云烈。
“温长老……”上官云烈脸色剧变。
“师父,住手……咳咳……”牧白看着已要抓到上官云烈的便宜师父,赶紧叫道。
“恩?”温几道听得牧白的叫声,堪堪止住了攻势,回头疑惑的看向仍靠坐在地上的牧白,刚想发问,便听牧白狠狠的说道。
“我自己的耻辱,我要自己洗刷。”
“可是他刚刚是要杀你!”温几道大急叫道。
“温长老,晚辈只是和牧师弟同门切磋而已……”上官云烈急急辩道。
“狗屁!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刚刚那最后一下……”温几道火冒三丈,正准备再动手。
“师父!咳咳……”
“好了,好了,爹了个蛋的,老子不管你这档子破事了!等你伤好了再来找我吧!。”自己的徒弟是什么偏执性格,温几道自然知道。看着一脸倔强的牧白,小老头只能收了手气急败坏的说道。
说罢,又看了看四周接着骂道:“爹了个蛋的,跟掌门说,老子心情不好,这个月所有弟子发放的丹药减半。”
苦笑的看着将一瓶丹药甩给自己后,又骂骂咧咧离开的便宜师父,牧白心中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难言的感动。
强忍着不适,牧白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仍心有余悸站在台上的上官云烈,淡淡的说道:“师兄的指导,小弟今日领教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当再向师兄另行请教。”
说完,也不管上官云烈的回答,头也不回的,在众人的目光与奚落中,带着一抹孤独的背影,缓缓向来路走去。
静静的盘坐在自己的小屋内,牧白不断的反思着今天的战斗。一滴冷汗渐渐从额前沁了出来。
如果不是今天最后硬拼着三把魄剑,争取到了拿出银剑的时间,那么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都救不了自己了吧。修士间的战斗,一瞬间的生死居然如此的残酷。这让牧白终于看清了,自己那由于刚得到绝世功法而多少有些自大的心态。
战斗就是战斗,只有生死,没有成败。修士之间的战斗尤为残酷,也许只是一个不经意,便能让你万劫不复。
牧白由于当时受到师父那惊天一剑的影响,后来又因为“穹星剑诀”都是攻势的剑招,在没有人正确引领的情况下,而对剑修渐渐产生了一种有攻无守的错误概念,这些却是当时的乐子忧始料未及的。
牧白不知道的是,剑修们正是由于防御上的相对薄弱,才会比一般的修士更加的谨慎与小心,甚至根本不会随便让人靠近自己三丈之内。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以往的剑修,才渐渐给了其他人一种剑修都是高傲孤僻的形象概念。
所幸的是,这一场终究不是生死搏杀,当牧白被轰到台下后,即使当时的牧白已经全身痉挛的动也不能动,上官云烈也不可能再当着众多同门的面斩杀了牧白。
也就是这一败,才终于让明白了战斗的残酷,与自己对剑修错误的理解,才让日后的牧白多次得以险中还生,没有在自己的修仙之路中过早的夭折。
如果没有今天的这一场失败,抱着那些错误观点与骄傲自大的牧白,也许在日后的哪一场不经意的野外杀戮间,便会阴沟里翻船。那么修真界也自然不会有那么一段属于他的辉煌传奇了。
所以说,这一战,牧白是败了,可是败的不亏。
此刻的牧白还不知道,正是这一战的失利与反省,才让日后的他,真正踏上了一条,属于强者的登天之路。
如果说,“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我们可以认为:
牧白的这次失败,终于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