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坐在洛岳楼上,酌着陈年的竹叶青,望着这身下的灵岳城,牧白不禁感叹万分。
原来这天离大陆也并不是像自己所想,尽是如黎城般的洪荒古域,只不过由于当年得夺天之战,各地之奇貌绝景各有不同而已。
就似牧白如今休憩的灵岳城,倚楼阁之上一眼望下,竟宛若扬州三月般,垂柳紫陌,笙歌繁华,让初来此地的牧白,大有恍惚之感。
那日离了天玄坊后,牧白便风尘一路,之后更是乘船直下,才到了这片琼壶歌月之地。
看着身边四周的各色食客,牧白却是摇了摇头,有些苦恼的叹气起来。
不同于这个玄界的修真者视凡人如蝼蚁的心理。经历过金古时代的牧白,对于江湖更有一份血脉中的期待,可以说,江湖在牧白的心里,自有一片神圣的净土。
如果不是一来此玄界就投身于修真世家,或许牧白甚至会试着过过那策马长歌、把酒洗剑的风华。所以,这趟一路南下,前往皇城的途中,牧白本打算借着打听名剑下落的机会,顺便过把江湖瘾。
却未曾想,这江湖也不是说入就入的,正如那修真界一般,若不是牧白生于世家,估计根本连门都摸不到。随着一路走来,牧白还特地买了把乌鞘佩剑挂在身上,一副江湖游侠的打扮,可却完全没碰到什么江湖桥段。
同样的修真之辈倒是遇上了几个,数番搭讪下,牧白为了避免再被看出其修士身份,索性直接将七把魄剑全收入了识海异火之内,才落得几分清净。
“我说你怎么对一凡俗界那么感兴趣?真想打听名剑下落,爽不如直接抓些人来,我教你几招搜魂之术,或许更是快捷。”听得牧白的叹息,荆老头在戒指里神识传音道。
“哼,搜魂之后,那些人会怎样?”牧白略有冷笑的道。
“左右不过是几个凡夫俗子,那个……”荆莫仙略有尴尬的踌躇不语了。
“还记得你那夜得选择吗?别被这些年的杀性再左右了”牧白低饮了口水酒,眼神迷离的淡淡说道:“至少,在这片江湖……”
“听说了吗?过些时日,似乎南域的七大门派,要在穹山召开一场武林盛会……”
估摸着今天又要失望的牧白,正打算离开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些另他眼睛一亮的话语。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苍莽汉子,和一有着几许书卷气息的清秀男子正侃侃而谈。
“两位,叨扰了。”心里想着,果然人不可貌相,牧白已笑着来到了两人的桌前。
“恩?这位兄台是……”两人看得牧白,先是一愣,随后扫到那把乌鞘佩剑后,不禁有些变色的起身拱手问道。
“呵呵,在下庞风,刚听得两位说穹山马上会有一场武林盛会,好奇之下,便想了解一番,若有唐突,还望原谅则个。”牧白一派少侠风范,倒是正入戏了。
“哦?原来少侠竟是江湖人士,请坐请坐。”那两人看的牧白言谈举止,却是多了几分惶恐激动之情。
“怎么?二位不是江湖中人?”牧白似是看出了些许端倪,皱了皱眉道。
“呵呵,”那两人尴尬笑着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书生说道:“我二人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缕落魄,算不得什么江湖之人,倒是让少侠见笑了。”
“那你们刚刚所谈……”牧白仔细看了看,这两人确实不像练家子,不禁有些犹疑的问道。
“呵呵,我二人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爱听些江湖轶闻,平常有所闻得,便来着洛岳楼上互相酌酒闲聊几番,也算是满足些平生之愿罢了。”书生话语间略显几许惆怅,却仍是清笑着说道。
牧白看这两人虽不是江湖人士,却也有几番洗尽红尘的风骨,也算是个可爱之人,倒也不再着恼。随即笑着问道:“那不知兄台,可否一与在下细说,那穹山之事……”
一番攀谈,牧白才知道,这两人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就连具体这盛会召开的原因是什么,都知之甚少,只说是在南域江湖中颇有响动。
无奈之下,牧白弄清了穹山的地址和召开时日后,发现正好路经大离都城,便打算先去那皇城偷了干将莫邪,若是这凡尘名剑真的有用,便也赶去插一脚那穹山盛会,说不定,还能再碰上些名剑什么的。
半晌闲聊之后,牧白心里有事,也不再多待。告个辞之后,便飘然而去,转是那两人看着牧白傲剑白衣的身影,露出了几丝羡慕与怅惘。
想到时日无多,牧白一下洛岳楼,也不多做耽搁,雇了匹马便又绝尘而去,将这宛若江南的一雨烟华甩之身后。
烈日下,官道上,看着那终于出现在眼前的皇城,牧白如释重负,笑了起来。
一路上,也多亏了有荆老不断的帮忙指路,不然以牧白的路痴天分,估计现在正不知拿着地图,在哪块山旮里里转悠呢。
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牧白随即下马牵行着,缓缓向城内走去。虽然只是来到都城,并未踏足皇宫,牧白仍小心翼翼的隐藏好了自己的修士身份。毕竟,自己是来做贼的,若是真被修真界的人士注意到了,日后有所怀疑终是不好。
进入城内,牵着马走在这繁华的大街之上,牧白才发现这都城之大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所坐拥的气派与繁华,更是还超出了之前的灵岳城一大截来。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牧白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打听好了再作打算。不然,自己现在连皇宫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到时候去哪找剑了。
“你确定真要去皇宫偷剑?修士涉足皇宫可不是小事,如果被发现了,到时候你估计会死的很有节奏。”荆莫仙这段时间受牧白影响,也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话语。
虽然这老头开始整天说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乱七八糟,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居然比说的牧白还顺口了。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多少也是个练气巅峰的修士,到时候隐匿符一贴,皇宫里又没其他修士,谁能发现的了我,而且我不过是去偷把剑,又不是去杀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修哪有空,管这档子闲事。”牧白一边看着长街两边的风景,一边随意的答道。
“哼,小心点总没错,而且,我不明白,你就真相信这凡俗界的剑,也能具有剑灵?”荆莫仙的语气中,明显还是对凡尘之人有些不屑一顾。毕竟他早已是个元婴期的修士,有些思想根深蒂固。
“恩,我就是相信,而且……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牧白认真的点了点头,接着一脸戏谑的调侃道。
“你!哼,我要是恢复到原来的修为,别说极品飞剑,就是法宝我或许都能给你搞来两把!”荆莫仙自是听出了对方的戏谑,气不过的说道。
“好了,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先找个地方好好的歇下脚呢,妈的!话说我以后再也不骑马了,还是坐马车舒服啊。”牧白苦笑着揉了揉自己发僵的大腿。
“哼,还不是你自己说要学什么江湖侠客,哈哈……”荆莫仙听到牧白的抱怨,不禁大笑起来。
“老子开心,你管的着吗?好了,就这家吧!”牧白看着眼前这名为“轩夏”的客栈,笑了笑,长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