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元春不愧是心思聪慧。
“恩,刚刚那一剑的灵气波动,足以引起附近修真者的怀疑了,这山谷虽然隐秘,却挡不住修真者”牧白笑着回头,继而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引开,不会影响到你在此隐居。”
“隐居吗……呵呵,好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元春听到牧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苦涩,随即又复淡然,郑重的抱拳拜了个江湖谒礼。
“你真的,不愿随我修仙?”牧白看到元春的表情,犹豫着又问了句。
元春听后,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未说话。
“好吧,珍重!”看着元春的笑,牧白心里隐隐闪过了一丝不舍,也只能认真的行了个江湖之礼,转身就走。
风华笔墨,庭染尘埃。便天光云影,不与徘徊。纵三千里河山,亦四十年蓬莱。青丝染霜,镜鸾沉彩……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忘于江湖吧,谁说江湖之人不可爱?他们往往比别人更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身后仍跟着那执着于剑的男子,牧白忽有所悟,长笑当歌,一路飘然而去。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看着那白衣渐远的身影,听着那洒脱的笑声,元春迷离的眼神中,终于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身向庐舍走去。
“我说,你喜欢那个小娘皮吧?”疾奔的路上,牧白神识里传来荆莫仙的调笑。
“如果你想被烤成章鱼丸,可以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牧白顿了一顿,神识回道。
“切,这个先不说,你带着后面那小子又是什么意思?真打算收他为徒?”
“我没打算过收他为徒。”牧白笑了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荆莫仙一愣。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牧白问道。
“疯子,或者说是神经病!”荆莫仙倒是真有这种感觉。
“没错,这种人正是为剑而疯,为剑而活之人,所以给他一点机会,也许他的成就能超出你我的想象,我会把他带到那个古修的剑痕石室,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的了。”牧白笑着说道。
“领悟了又怎样?这种人,你以为他会信奉你?我想你就是对他下了禁制,他也不会听你的,这种人本身就是个疯子。”荆莫仙冷冷笑道。
“我也没打算让他信奉我,这样的人,信奉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剑。”牧白淡然说道。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别卖关子了!”荆莫仙有些气急败坏。
“剑修传承!其实你我都明白,我不是个剑术天才,我更不会以剑为命,但他是,如果他真能有所领悟,我又何妨这世上多一个剑修传承呢?我不可能一个人独抗天下元修,但我可以搅浑这一池秋水。”牧白的笑瞳中闪过一抹精华,意味深长。
“就凭他?”荆莫仙冷笑。
“恩,就凭他!”
“为什么?你认识他?”荆莫仙没想到牧白说的那么肯定,愣了愣问道。
“没有,但我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人物”,说着,牧白的眼中忆起了了一丝迷离,吟吟低语道:“西门雪落风吹血,剑染红尘一点红……”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本来不是特地向那小丫头学了易容之术,打算乔装寻剑的吗?”荆莫仙听的莫名其妙,索性也不再管,只是问道。
“呵呵,事情赶不上变化啊,那一剑必会引起些有心人的注意,我若不出现引开他们的注意,元春估计就会有些麻烦了。”牧白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来牧白的打算是学了易容之后,收起剑魄扮作个江湖人士,虽然自己的易容术学得马马虎虎,但牧白相信自己低调点,那些修士恐怕找死了,也很难发现自己。到时候筑基一成,有了自保能力,再好好出来泄泄火。
可如今,自己若不出现,必会给山谷内的元春造成麻烦,无奈之下,牧白只得提前亮相了。
看看已快出山脉,飞奔中的牧白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向身后的男子说了几句,只见那男子听完点点头回了句,也不多问,便直接几个闪掠间,直接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看着那男子消失的身影,牧白淡淡的笑道:“方轻鸿,呵呵,不错的名字。”
“你让去名剑山庄帮你偷剑?不怕他一去不回吗?”荆莫仙看四周无人,也从戒指里钻了出来。
“呵呵,我之后肯定会有一场大战,他现在还帮不上忙,索性不如分头行事,也好省去我些麻烦,而且他会回来的,就凭他对剑的执着。”牧白笑着回道。
之前通过向元春的打听,牧白已经知道江湖中,名剑山庄至少有一把古剑,本想出谷后去偷来的,现在想了想,牧白索性就让方轻鸿代劳了,让他取了剑后,到灵岳城的洛岳楼找他。一来图个方便,二来也算是对方轻鸿的一次考验吧。
“那他若是死了呢?毕竟还只是个凡人,强能强到哪里去?”荆莫仙不屑的道。
“他若是死在名剑山庄,那只能说其并非我所想之人,死了就死了,我又没什么损失。”牧白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山脉,淡淡说道。
“额,原来,你……”荆莫仙一时语结。
“呵呵,只是那么说说而已,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好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说着牧白伸了个懒腰,拎出酒坛,向着山脉之外,飘然而去。
烈日当空,
官道上的牧白,一边抱着酒坛,一边慢悠悠的荡着,识海异火中的魄剑也被重新放了出来,留了一柄拉风的悬于白衣的身后。
“我说,你用的着那么装逼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那个剑修似的。”荆莫仙有些无语的道。
“呵呵,反正左右都是要现身,我只是帮找我的人省点事而已!”牧白灌了一大口,痛快的笑着说道。
“我现在,觉得你的性子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荆莫仙沉默良久,淡淡说道。
“是吗?呵呵,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另外的一面,牧野歌啊、牧野歌,看来你今天注定要长剑染血,长歌当哭了……哈哈,痛快!”牧白大笑着灌了一口,豁然抬头向着前方看去。
只见不远处已有三个身穿黄衣的修士,两男一女静静的分散开来,挡住了去路。
三人至少都是筑基以上的修为,各御着一件独轮般的飞行法器紧张的飘在半空中,似是怕牧白跑掉一般。看打扮应该是属于同一个宗门的修士,只是牧白对天离大陆的势力还并非很了解,没法从衣着上判断出来。
“几位这是?”牧白笑了笑,以手遮阳的看着飘在半空中的三人问道。
“哼,好大的架势,我当你学那缩头乌龟躲了起来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敢露面,也不枉费老子找了你那么久,今天总算是让我给逮着了。”左边那一脸麻子的阴厉汉子狠笑着说道。
“怎么?几位认识在下?”牧白本是怕对方认不出来,才特地把魄剑都放出来了一把,可眼下看,这几人似乎对他早已熟悉般。
“呵呵,身为修士夜屠皇宫,道友当真是不把我等修真界的规矩放在眼里,如今你的影像估计已是人尽皆知了,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中间的黄衣男子一脸的笑容可掬,淡笑着说道。
“哦?没想到我牧白还真有名闻天下的一日,倒也算是不枉来世走一遭了。”牧白听后面不改色,反是笑的更欢起来。
“哼哼,希望你到了我们‘陇月谷’后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麻子脸看到牧白居然还笑的出来,不禁冷冷的道。
“原来几位是天离七派之一的‘陇月谷’弟子,当真是失敬失敬。”牧白嘴里念叨着,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敬意。看来荆老说的不错,还真是这些大派在背后搞鬼了。
陇月谷在天离已算是一流的大派,听说谷中光是元婴期的高人就不下三个。自己当年的天剑门与之比起来,简直就如萤火日月一般,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据牧白所知,整个天剑门早都已没有元婴期的修士坐镇了。
“客气客气,那不知是道友自己俯首跟我等回去,还是由我等亲自动手捉道友回去呢?”中间那一脸正派的修士,点头说道。
“回去?我为何要跟你们回去?难道是你们哪个小师妹看上了我,要我当回倒插门的女婿不成?”牧白一边笑着插科打诨,一边瞟了瞟拦在右路一直不说话的女子。
“道友夜屠皇城,总要给天下修士一个交待,当然要和我等回一趟师门,听候掌门发落了。”正派男子话语依然客气,但看到牧白调侃身旁的女子时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阴厉。
“交待?那是你的师门又不是我的师门,要我去给什么交待,而且我夜闯皇宫不假,却是为了揭破皇室阴谋,还斩杀了其中的主犯,功过总可相抵了吧?”牧白一脸的委屈。
“师兄!跟他啰嗦个什么劲?直接将他拿下就是,我三人还怕他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中间男子还欲说话,左边那个麻子脸便已不耐的嚷了起来。
“呵呵,我只是怕法器无眼,到时候一不小心弄死了这位小兄弟,岂不是坏了师门的任务。”正派男子说着,却已拿出了一件扇形的法器。
“怕什么,反正临走前师父已授了我们搜魂之术,到时候只要把搜出的线索和那把飞剑交上去,不是一样交差。”麻子脸不屑的说道。
听着两人的讥讽,牧白心中也终于落实了自己和荆老的猜想,看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修们,确实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否则又怎么会传授门下弟子搜魂之术。
摇了摇头,牧白叹着气问道:“在下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倒是望几位给个痛快。”
“你说。”这次答话的倒是那个女子,牧白看了她一样,算不上多美,却也是清丽耐看,只可惜牧白眼下却根本懒得欣赏。
“你们师门即已知道我是剑修,那想必也清楚我当日独斩金丹的事迹了,为何却还派你们这些筑基期弟子,来堪堪送死?”牧白皱了皱眉,犹疑着问道。这一会功夫,牧白早已看出,此三人不过一个筑基中期,两个筑基初期的修为,却是真的有些奇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