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朝诗圣杜甫,曾作《徐卿二子歌》一诗,诗中有言“秋水为神玉为骨”,本是夸赞徐卿那灵秀聪颖的大儿子,不想这句诗流传开后,渐渐失去了它的本意,世人多用它来形容女子姿容的秀丽。
李子七自小在天山长大,性子空灵清冷,冰清玉洁得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李仁孝重修灵鹫宫后,虚竹一家便迁进了水月洞天,长年幽居洞中,李子七的肌肤慢慢竟变得如同天山一般雪白。
灵鹫宫弟子无论男女文采皆是不俗,男弟子爱慕李子七者甚多,自觉用“秋水为神玉为骨”形容她绝不为过,虽然李子七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灵鹫宫弟子私下里却将她称作“雪莲仙子”。
与少室山下的空见一般,见过李子七之人都觉她绝对是江湖第一美女,便是全天下怕也罕有人及,不想李子七独步天下的美丽今日竟被打破,一直站在张子陵身后的年轻道姑,姿容竟是完全不输于她。
见空见接连击败了两位龙虎山弟子,不等张子陵吩咐,站在他身后的道姑已经一步迈出,向着空见缓缓走来。
扫了众人一眼,女子纤手一抬,缓缓揭去了脸上的面纱。
众人只觉这道姑脸上的面纱好似有股魔力一般,面纱被揭去之前,她还只是一普普通通的江湖女子,甚至不少灵鹫宫弟子都没注意到她的性别,可这面纱一除去,这道姑便似换了个人一般,倾国倾城的容貌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便是道袍下的身姿也突然显得曼妙无比。
空见也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却见这女子凤眼修眉,目若秋水,生得着实祸国殃民,不在李子七之下。与李子七的空灵清冷不同,这女子举止温柔典雅,脸上的表情清正平和,一眼望去立刻让人心生亲切,不像李子七那般,给人以神圣不可亵渎之感。
心中一叹,空见所想却是同不少灵鹫宫男弟子一般,这女子如此绝色,去当道姑实在可惜了!
“龙虎山张道云,见过王居士!”
同她的相貌一样,女子的声音温柔中透着股祥和,让人一听便会心生平静。
空见对她拱了拱手,嘴上再没有胡言乱语。这女子精气神内敛,脚步柔缓眼神清淡,乍一看好似不通武艺一般。空见却是知道,江湖上有些人越是看起来普通,动起手来便越危险,身前女子习武多年却好似不通武艺,多是修为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张道云柔柔一笑,纤手指了指空见背上的一对短剑,“居士可通刀剑?”
第一次被别人称作“居士”,空见心里还真有点怪怪的,此时他还没有还俗,按理说还是佛家弟子。和眼前这位道家门人一般,两人都是出家之人,却也算是半个同行,此时被对方这般叫来,颇有几分讽刺的味道。
从背后取下小丫头的那对短剑,空见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这才轻声叹道:“其实在下的本事都在这一对短剑之上,又怎么可能不懂刀剑!非是在下弊帚自珍,实是在下曾经对天起誓,若非逼不得已,这辈子再也不将它们从鞘中拔出,还望张真人见谅!”
“哦?难不成居士还有什么苦衷?”听空见这萧瑟的话语,张道云却是颇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虽然龙虎山已经连输两场,她对接下来的比试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段心禅腮帮子鼓得高高的,使劲憋着笑,这对短剑在空见身上呆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空见哪有功夫拿它起誓!
李子七拍了拍她的脑袋,眼中非但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满是戒备。
看着温柔大方的张道云,李子七的心中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容貌不下于她的女子,武功怕是比她还高!
小丫头撅撅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空见一招手,突然将手中的短剑向她抛了过来!这对短剑对小丫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空见这么一抛,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说笑,手忙脚乱地将短剑接住,这才恨恨地向空见瞪去。
“不谈也罢!”空见摇了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虽然在下的掌法与剑法相比差之远矣,好在还能应敌,今日在下便用这一双肉掌向真人讨教一二!”
小丫头接住短剑后,立刻恶狠狠地瞪着空见,心中恨不得捅这恶人几刀。听得空见这么说,小丫头眼珠子一转,立刻向李子七挑拨到:“子七姐姐,姐夫不会看上这道姑了吧,刚才叫那张天师一直都是老头老头的,现在见这道姑长得漂亮,立刻改口叫人家真人了!”
李子七却是没工夫搭理她,此时正一脸凝重地盯着张道云,小丫头又撩拨了几句,奈何李子七看都不看她一眼,嘟了嘟小嘴,这才将头扭了回去。
嘴角勾了勾,似乎看出了空见的心思,张道云取下背后的长剑,地抛给了身后的两位师弟,这才对空见笑着说道:“刀剑皆是凶器,既然王居士不愿轻动,贫道便同居士切磋切磋掌法吧!”
张道云笑得空见浑身怪怪的,干咳了一声,空见也不推辞,他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实在缺少经验,对付那白衣剑客还好,若是用来对付这不知深浅的道姑,空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居士方才用的可是贵派的天山折梅手?”
空见点了点头,也不否认,逍遥派中能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有《天山折梅手》!
张道云点点头道,“不愧是贵派绝学,果然不凡!正巧我龙虎山也有一套掌法,乃是我派前辈体悟龙、虎两山气势所创,取名《风云手》,今日正好请王居士指教一二!”
一边说着,张道云一边摆了个古怪的姿势,极似静卧时的猛虎。空见心神一紧,立刻凝神以对,这道姑可是个危险角色,摆出这么个架势,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贫道这《风云手》分为龙形虎形,王居士且先试试这虎行!”话没说完,张道云已经脚步一探,伸手向着空见抓来。
张道云将这《风云手》说成一套掌法,却有几分麻痹空见的意思,至少她现在用的这虎行,便是一套爪法。
龙虎山正一教执道家牛耳数百年,自然有其不凡之处,张道云这一爪扫出,纤细白嫩的玉手立刻真化作虎爪一般,玉葱般的指尖满是尖锐肃杀之气。
见对方来势汹汹,空见《九阳神功》尚未大成,自然不敢硬接。虎爪及身的瞬间,空见脚步一撤立刻闪了过去,不想张道云这爪法很得道家功夫精髓,一经打出便会连绵不绝,空见刚躲过一爪,下一爪已经再次抓来,两人才过七八招,空见胳膊上已经多了道寸许长的伤口,身上的长衫更是被抓得破破烂烂。
自重生以来,空见还真没因比武受过伤,此时被张道云抓伤了胳膊,心中难免有些怪怪的。张道云凌厉的攻势中,这家伙竟然还有闲心在那里自娱自乐,一边应付着张道云一边在心中嘀咕:难不成小爷的“第一次”就这么给她了!
张道云此时却有些得理不饶人,见空见没有认输的意思,再不手下留情,一爪接着一爪攻得更加凶猛。
空见的步法不如她,渐渐被她欺近了身来。眼见躲是躲不开了,空见只好在身前舞出漫天掌影,天山折梅手乃是攻守兼备的功夫,空见循着空手入白刃的诀窍,张道云一向他抓来,空见便去拍她手上的太渊穴,张道云要是不躲,胳膊立刻就会麻上一会儿,便是打到空见也没什么力气,如此这般,空见却也堪堪抵住了张道云的攻势。
空见这打法虽然有些无赖,却让张道云一时拿他没什么办法,虽然处于下风,空见却一直在观察着张道云的招式以及发力技巧。
《天山折梅手》号称能融进天下所有手上功夫,《九阳神功》更是善于看破他人绝学,同张道云纠缠了半天,空见已经将这“虎行”学会了五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