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岳醒来的时候,进入眼帘的是一张颇为豪华的床,他正欲坐起来,后背传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停了下来。
“你醒了啊”一小婢模样的丫头走近问道,正是跟着那皓月公主的小厮,只不过现在换回了女装。吴岳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那皓月公主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把自己带到了皇宫,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现在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皓月公主呢?”吴岳随意问道。
那小婢没有马上回答,待得端过一杯茶,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有要事处理,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公子,登时机到了公主自然会来见公子的。”听得如此说,吴岳便不再提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呆下来再说。
这几日吴岳除了在房里养伤外就是到这个小庭院里走走。那小婢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通过跟她的闲聊,吴岳本想套点话出来,谁知那小婢竟机警的很,除了知道她叫小翠之外竟没有打听出其它消息,这让吴岳有点失望,只得安下心来,静静养病。
待得吴岳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那皓月公主终于来看了一次吴岳。那皓月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而吴岳也不着急,就是很随意地客套几句。于是这次见面就这样平淡的结束。每天除了养伤,就是修炼重阳决,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就在皇宫过了一月有余。在这段时间,倒是让吴岳看了不少宫廷里的钩心斗角,只要稍稍一听,基本上各个宫廷太监、宫女以及嫔妃之间的形形色色言语都可以知晓,这也成了吴岳除修炼以外的另一大乐趣。但让他有些诧异的是皇宫深处却无法探知一点消息,仿佛自己的灵觉在那里就被生生斩断了一般,这也让他对于黎国皇宫开始忌惮起来。
这一日,吴岳正在屋里静修,那皓月公主再次来了。
“吴先生,我父皇有请。”那皓月公主对着吴岳微微一拱手。吴岳缓缓睁开眼睛,略一点头,便跟着皓月走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交谈,只是默默地向前走,而所朝的方向,正是皇宫深处。
待得越走越深,吴岳越是奇怪,这皇宫深处竟然是越向里走,越显得简单、冷清。待得走近一间房子,吴岳更显疑惑:这竟然是一个道观模样的屋子。稍一迟疑,还是跟着皓月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是一大厅模样,正大厅两侧各有一个香鼎,燃着的香散发出的烟雾让整个大厅显得云雾缭绕,使得更显神秘。在那大厅上处,挂着帏帘,一个模糊身影正端坐在那。
吴岳朝着那最高处微微拱手,算是见礼。那皓月见此,正欲发怒,但那帏帘之后的人却微微挥挥手,算是回礼。
“不知陛下招草民到此有何要事?”吴岳率先问道。
那黎国皇帝并没有马上回答,仿佛没听到一般。一时之间,整个大厅显得很安静。
“你可是破军门下弟子?”那帘后之人突然问道。
这一问让吴岳一怔,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一时竟愣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否为联讲解哈修真界的事?联可是对那个修真界十分好奇呢!”那黎皇显然已认定吴岳就是破军门的人,故还不等吴岳回答就自顾说了起来。
吴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侧,微低着头。那皓月见此,终是忍不住,上前喝道:“我父王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
“月儿,不得对仙长无礼!”那黎皇对着皓月训斥了几句,然后转过头,望着吴岳,气氛显得有些冷闷。
“不知陛下从何处所知在下乃破军门之人?”吴岳稍一沉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仙长所用的那把长枪,除了破军门的人,还有其他人所用一样吗?”那黎皇轻捋一下胡须,缓缓地说道。
吴岳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吴岳微一躬身。问道:“不知陛下找在下有何要事?”
那黎皇略一斟酌,然后说道:“找仙长来,主要是想求仙长……”
“报,国师来了!”一侍卫突然进来报道。那黎皇本已变色的脸瞬间转换过来:“快请!”
话一说完,外面就进来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那白袍人只是略对着黎皇拱拱手,神色颇有些自傲,但那黎皇却并不以为意,并对着那国师微点着头。
“今天国师来的可正好,这儿刚有一位道友,不知国师可否认识?”那黎皇对着国师询问,语气竟是十分平和。
吴岳微微一凛,眼神不由得向着那国师看去,而那国师也刚好看向吴岳。
这国师眼睛微微一眯,然后问道:“不知道友师从哪家,何种修为啊?”
吴岳对着那国师略一鞠身,然后不慌不忙地答道:“在下这点微末功力怎可入得了前辈法眼,我所修炼法门也不过是曾经遇到另一位前辈所授,并无门派.”
那国师显然有些不信,取出一根木棒样的武器,只是在一头削的尖尖的。
“请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那国师语罢,不待吴岳回答,手中的长棒就递了过去。吴岳不及多想,身子急退。当退到门口时,吴岳顺势夺过侍卫手中的佩剑,反手就刺向国师。只听得哐当一声,那长剑就断成了两截。
“阁下难道就想靠这普通刀剑和仙家法器斗吗?”那国师喝了一声,手中长棒依然向着吴岳落下。这时候在山中与虎豹相斗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只见的他的身子猛地往左一扭,趁着那一霎那将那把长枪抽了出来,同时迅速的挡向长棒。只听得一声闷响,吴岳身体向后直退,握住长枪的手被震得有些发抖,这不禁让吴岳有些骇然,自从学了《重阳决》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堪一击。
“你真的不是破军门的人?”那国师突然停止了攻击,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然后之间的一晃,吴岳手中的长枪就已到了那国师的手中,这让吴岳的脸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那国师仔细察看了那一把长枪后,抬起头来盯着吴岳,缓缓地道:“年轻人,我想听实话。”
吴岳略一沉吟,然后对着那国师一躬身,答道:“前辈果然是高人在下的确不是破军门的人,只不过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了那把长枪而已。”
那国师没再问什么了,他缓缓走到黎皇的面前,低身说这些什么,吴岳也不着急,现在就算急也无用,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整个大厅都给他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可是怎么看都发现不了什么。
“吴道友四处看什么?”那国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吴岳的面前,正含笑看着他。
吴岳不敢托大,忙拱手答道:“晚辈只是对这个大殿有些好奇罢了。”
听到这话,那国师的眼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难道你的师父没有跟你讲过阵法吗?”吴岳心中暗暗苦笑一番,自己本来就是自学,何来师父一说?但嘴上却解释道:“晚辈只不过偶然遇到一位高人指点一二,对修仙一道所知甚少。”
那国师一副恍然的样子,和那黎皇略一对视,竟对着吴岳问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这一句话让吴岳愣住了,他不是没考虑过接下来的情形,但这种情形却是他不曾想到的。他可不相信那国师是看上了自己的天赋之类的鬼话,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吴岳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国师也不着急,又跟着那黎皇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开口道:“吴小友不用急着回答,可以考虑好后在给予我答复。”言罢,就径自走出了大大厅。
吴岳踌躇了一会儿,只得向那黎皇辞退:“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那黎皇瞧着吴岳,语气极其亲和的问道:“吴兄为何不答应呢?这样咱们可是师兄弟了呢!”
吴岳微微一怔,瞬间明白过来:这黎皇向那国师学过道法。吴岳连道不敢,那黎皇也不再相逼,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吴岳对着那黎皇拱拱身,然后跟着那皓月公主离开了。
“你确定他能行吗?”那黎皇对着大厅的角落问道,语气甚是严肃。
“此人心思极其细密,机会很大,况且我的时间已经不够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人影缓缓地从那角落里走了出来,正是那国师。
“哼,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那黎皇语罢,长袖一甩,起身向厅后走去。
那国师的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但马上恢复如初,同时回转身子,慢慢地走出了大厅。
“我父皇和你说了些什么呢?”当那皓月公主将吴岳带回到原先住的地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吴岳没有回答,自顾的走进了那个院子。那公主怒色一现,正欲发作,但突然想到了什么,终是没有发作出来。她恼怒地对着身后的侍女大吼:“还站着干什么,要本宫亲自赶吗?”
对身后所发生的这些事吴岳自然不会关心。他现在一直在疑惑那国师要收自己为徒是什么意思。但想来先去却没个头绪,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两天吴岳依然被限制在这个院子里活动。第三天的时候,那皓月公主又来到这个院子。吴岳叹了一声,自己必须做个决断了。
“不知吴道友考虑好了没有?”当吴岳再次走进那个大殿时,第一个开口询问的竟是那黎皇,而那国师就站在他旁边。
吴岳向上一躬身,答道:“能向前辈学习是在下的荣幸,在下怎好拒绝?”
那黎皇哈哈一笑,从上面走了下来,轻拍一下吴岳,语气甚是亲切地道:“小师弟,为兄会罩着你的。”
吴岳只得干笑了几声。那国师倒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随意嘱咐了几声,吴岳就算是拜到了他的门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那国师很是耐心地指导吴岳的修炼,这让吴岳很是诧异。他原以为那国师有其他目的才收自己为徒,可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指导吴岳的修炼。同时这个师父还向吴岳讲解了一下修真界,这让吴岳终于对修真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修真者大致可以分为筑基期,接着是除尘期,在上是化丹,结婴,化虚。这是那国师所知道的层次。而像吴岳这样的,就是属于最底层的筑基期。
听到这些,这让吴岳对修真不再是那么的一无所知了。一时之间,让吴岳都难以入神修炼。
“现在连自保都不成,想那么多干嘛?”吴岳自嘲了几句,终是定下了心来,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吴岳都是一直呆在那个院子里,竟是一直未成出来过。宫里的许多人都感到奇怪,但却无人敢问。
修炼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情。如非如此,修真之人也不会变得如此神秘了。在这之前,吴岳都是一个人独自苦修,而现在却是有人指点,感觉自是大不一样。修炼就如渡海,有了前人指点方向,自然是比独自摸索要轻松的多。现在吴岳就是有着这样的感觉。
世人对于修仙一说总是感到神秘,而吴岳在听过那国师讲解后才发现其实自己只是比常人懂的多一点罢了。现在所流行的修真之法,就是感悟天地之力,以领悟天地之力多少划分层次罢了。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重阳决》并没有提到,在重阳决里,只有修炼法门。吴岳暗叹一下,修真,想靠自己摸索果然艰难。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吃饭和上厕所等事以外,吴岳竟是没有停下过修炼。这让来过几次的国师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