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对方接通了电话,王文易赶紧道,“我是昨天要来应聘招工的学生,是您让我今天来驷马桥这边的。”
“哦,小伙子是你呀,”对方听到了是王文易语气也很高兴,似乎有些意外似的,“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呢?”
“我现在已经到了驷马桥,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具体的方位,我马上就能够过来……”王文易一边打着电话,一点看着周围的环境,驷马桥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毕竟他家不是在CD市区里边,这边他也不是很熟悉。
之后,电话里边的男子告诉了王文易那个零时办公室的具体位置。驷马桥名字的又来是从司马相如驾着驷马的车路过此地而得名的,可是此时整个大街上边看不出任何的历史痕迹,车水马龙,俨然一个大都市的景况,高楼耸立,车辆也是川流不息,而往往大都市这些地方,最容易让人迷茫。
那个男子给王文易的地址有些偏僻,想来由于驷马桥这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地皮贵,要是中央位置找一个好地方来当工地的零时办公室,想必是没有人愿意给这个钱的,毕竟实在不划算。
王文易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位置,办公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办公室,除了门边有一块白色的板子写好了这个门面的用途,办公室里边除了有一张办公桌之外,其他地方全是屯着的东西。
见到王文易走了过来,办公桌前的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你好你好,我姓李,叫我李哥就行”男子握了握王文易的手,看着打量着四周的王文易,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家都张罗着放假了,好多东西直接扔到了这边来,所以看起来有些乱……”
李哥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有些精灵但是他的笑容却有些憨实,“李哥你好,今天我是来看看这边的那个管理工作到底还缺人不?”王文易也没有绕太多的圈子。
“缺人啊,”李哥说到这件事情眉头皱了皱,“那个管理的工作需要用到电脑这些,其实那些东西我们也不懂,之前有一个专门负责的人,可是他家不在CD,所以他得早点回去过年。”李哥指了指办公桌上边的那些本子,“这些东西都是要记录到电脑里边去的,所以我们这次就想找一个懂这些的人,能够有兼职的大学生就更好了,不过……”李哥苦笑了一下。
“不过什么啊?”王文易能够想到李哥在郁闷什么东西,大概就是没人来应招了。
“不过现在的大学生呀,心高气傲,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工的工作啊,”李哥停了停,然后才继续说道,“本来都打算找一个高中毕业生的,但是有担心这些人能力差了些,出事了谁也担当不起啊……那张纸我们贴了很多天了,打电话过来咨询的就你一个人,本来我都以为你开玩笑的,嘿嘿……”
李哥奇怪地看了看王文易,似乎想不到他真的会来一样。
“那李哥,你看我行不行。具体工地上边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懂,但是电脑上边这些简单的记录我还都清楚,而且我可以一天二十四给小时守在这里……”王文易看着李哥有些犹豫地神色,心中有些紧张,然后继续道,“不懂的事情我尽量快些学会,工地上边那些苦,我能够想像得到,这么一个多点月我相信我还是能够坚持下来……”
李哥沉思了一下,看了看王文易,“这样吧,纸上边我们写得是120块钱一天,但是算钱的时候你一定要保证不出大的差错,如果到时候你工作出色的话,钱我还会涨一点,你什么时候准备一下,我到时候带你去工地看看……”
王文易心中欣喜万分,“谢谢李哥,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今天已经放假了,什么时候去工地都行,现在也行!”
“呵呵,小伙子不要着急,”李哥面上带着些微笑,有点像是在和王文易开玩笑,“今天是去不了了,你回去时准备一下吧,到时候得把你的生活用品那些全部带过来,对了,你要是想要看书的话你带点书过来也没事,你是不用自己亲自上工的,所以闲暇的时间还是比较多……”
“也对,那我要不然明天或者后天来,把东西带来之后就住在工地了。”王文易道,心中有些狂热。
“那你后天来吧,大后天就可以上班了,”李哥从怀里边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打电话时就不要打这个座机了,到时候直接打我的手机就行……”待王文易收好名片,李哥继续说道,“工地里边的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包括吃住这些,你要知道到时候不仅仅是累而已,你自己要准备好,哈哈……现在你没有反悔的机会咯……”
“合作愉快!”李哥再一次伸出右手,王文易握了上去,紧紧地,像是握住了整个社会。
王文易没有在驷马桥附近吃午饭,赶忙回了学校,回到学校的时候,才刚刚一点。不过估计是因为现在回学校的人比较少,这一趟车竟然不是很挤,王文易第一次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边找到座位了。
由于这不过是一个专科学校而已,绝大多数人都是SC的本地人,家离得比较紧,回家的时候也会比较着急一些。昨天整个学校考完放假,今天王文易回来的时候就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了。有的也不过是神色匆匆想要快速逃离的人。
走到楼道的时候,王文易还特意敲了敲门,班上的男生除了自己好似都走光了。王文易回到寝室,看着平时嬉闹着不停的2325此时骤然之间安宁了下来,自己突然很不适应。
原来一种生活过得久了,自己习惯了,这种生活就仿佛有灵性一般地依附在整个人的脑海灵魂之中。
静下来,想着明天就要去工地了,在工地上无论是上班还是算作是打工,至少有一份能够混日子能够赚钱的工作,王文易还是比较满意的。念及于此,原本稍有感伤的王文易,此时的心开朗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王文易在床上伸了一个舒适的懒腰。看看窗外的天,天已经蒙蒙亮了,冬天的天蒙蒙亮的话也就预示着时间并不早了。王文易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然后锁好了门提起行李箱便走。
学生基本上都回家了,所以食堂也关闭了。王文易在半边街上边吃了一碗肥肠粉,时间还早,王文易的心却早就飞到了驷马桥那里。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这般郑重其事地去找工作,而且也算是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是他自己要去赚的。
今天的公交车空空的,人都走光了,没有了学生,公交车的压力也小了不少。
到了驷马桥,时间差点到10点,给李哥打了个电话,李哥很快便接通了。
“喂,李哥,我是王文易,你说今天带我去工地看看的,现在方便么?”
“哦,文易呀,”李哥似乎猜到了王文易的热情,“你现在过来吧,反正此时也不大忙,我正好带你去看一看,你的行李带着了没有?”
王文易斜眼瞟了瞟手上的行李箱,“带着呢,那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王文易立马朝着那间办公室走去。这一次轻车熟路,王文易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李哥……”看到李哥的时候他正在一堆发票之中忙着什么东西,王文易首先打了声招呼。
“来了啊,你等我两分钟,”李哥头也没有抬,“我马上弄完,你自己坐……”
李哥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过头来,王文易反而觉得这看上去很正式,他突然觉得他比较喜欢这么认真的工作方式。
王文易等了不止两分钟,二十分钟都绰绰有余,李哥弄完的时候,发现王文易还耐心地等在一旁,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不禁又长了几分。
工地不在驷马桥,而是在CD偏西北的郊区,那边正在修路。
李哥开着自己的车载着王文易过去,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是要穿过市中心的那一块地方。CD的市中心比起驷马桥来还要繁华得多,所以堵起车来便更加疯狂,不过在市中心的时间不久,车子几下便穿了过去。
一路上,李哥说东道西地给王文易介绍着工地上边的一些事情,有些重要的,有些也不重要,王文易都耐心听着。李哥也问问王文易的事情,王文易便就说自己家人去外地省亲,自己不想同去,便想着找一份工作来锻炼锻炼自己。
路程不短,但是一路上都比较轻松。
车子到西北郊的时候,便有一个头头一般的迎了上来。
“李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工地呢?”这个头头皮肤黝黑,大约就三十左右,笑起来嘿嘿的,让人觉得很踏实。
“我给你们带一个人来,以后这边的那些统计算账的工作就要他来做,”李哥看到王文易下了车来,拉着他给面前的这个头头说道,“文易,这是我们工地工人的头张华,你叫他张哥就行了,”李哥又给张哥介绍王文易,“小张,这是我给你们说的那个大学生,接触了几回我觉得人还不错,以后有什么轻的活就交给他了……”
张华点了点头,李哥又继续道:“这个小伙子还是在校大学生,人家是有文化的人,过年的时候都会在这里了,以后你多多照顾他一下……对了,小张,你给文易安排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然后你带他熟悉熟悉工地的一些东西……”
王文易看出了李哥估计也有什么事情,这次他能够把自己亲自送过来也属不易了,“李哥,你要是有事的话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看就行了,不懂的事情就问张华哥就是……”
“呵呵……”李哥拍着王文易的肩,“好样的,好好干……这一个月我保证你学到很多你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张华看上去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至少在和王文易熟络起来之前,他的话是不多的。张华把王文易的箱子放到一个小房子里边,房子里边有人守着,然后他便带着王文易走了出去。
走在王文易旁边,张华一边一板一眼地给王文易说到工地上边的一些情况,比如说路段的宽度长度施工日期等等,一边给周围的那些工人打着招呼。
“文易,待会我带你到那个办公室去,电脑那些东西我也不会,我到时候给你说一下这些路沿石的尺码,然后你找着以前的那些记录把它给记下来就是了……”张华又停了一下,“那些东西也不难,不过就是要细心,工作量不算大,但是听以前的那个人说,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比如还有什么策划预算表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懂。本来这条路也有市里一些专业的人预算的,不过李哥说我们自己的人算一下,要踏实一些……”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张华突然来了兴致,没等王文易吭声便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个人有些特殊,他和他的儿子都在这里,待会我带你去看一看,保管你有兴趣……”
“喂,韩叔……”张华隔着马路对对面的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叫道,“李哥带的大学生来了,你不是说要看看么?”
被张华称作韩叔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即使是大冬天的他的脸上也溢出了好些汗水。韩叔抬起右手,用额头在袖口上蹭了蹭,不过王文易不知道他到底是越蹭越干净还是越蹭越脏了。
韩叔向张华找了招手,示意他们二人过去。
张华一边走一边给王文易说道:“文易,这个韩叔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见过很多世面。据说他八岁的时候便开始在社会里边闯荡了,闯二十多年,回家取了媳妇生了个孩子,之后才安心在家里呆着。他是陕北的人,你别看他现在看上去很苍老,其实他就五十多岁,而且有人说韩叔和他儿子韩冰都是有真功夫的人,就是以前人们说的练家子……”
王文易瞬间对韩叔感了兴趣,“练家子?他们会气功?”
张华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现在韩叔的力气绝对算是我们工地数一数二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功,只不过他和他儿子都没有什么文化,所以一听工地里边要来大学生,他就一定要让我带你去给他看看……”马路很快穿了过去,“文易,到时候你不要提有关练功之类的事情,韩叔的脾气有些捉摸不定……”
“韩叔,”张华叫了一声韩叔,王文易也有样学样地叫一声。
这时王文易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面前的这个有些传奇的老人,虽然才五十多岁,但是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身上表现地很明显了。
皮肤黑黑得,沾满了灰也看不出什么发不发亮来。额间的沟壑填满了沧桑,要不是张华接受,王文易还真的不敢相信他只有五十多岁。
不过当王文易看到韩叔的眼睛时,一切都变了。他突然相信小说里边那些气场是真的存在。韩叔此时微微笑着,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很凌厉,不像是军人一般坚定,韩叔的眼神给人一种犀利而且沧桑的感觉,好像他的一双眼睛就能够洞察整个世界。
王文易顿时感觉这个人很不一般,张华讲的那些那些事情,王文易也瞬间完全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