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一路向北飞奔,约莫一个时辰,行出百余里,到得一片广袤的白桦林,林中枝干整齐茂盛。
段离艳向沐小道做噤声的手势,在他耳边低低道:“他二人就在林中,从现在起,别出声!”沐小道点点头,随后两人进了密林。
段离艳身法轻盈快捷,有如狸猫一般,虽抱了一人,却丝毫不减。
约莫盏茶工夫,一阵清新的水气扑面,眼前一阔,现出一片幽静的湖水。
夜风清冷,袭面而来,精神为之一振。
距岸边不远处,一条不大的乌篷船泊在水里,船内点火摇曳,忽明忽暗。段离艳轻轻一指那船,沐小道会意,微微一点头,两人偷偷靠近,找一处隐蔽之所藏了起来,朝里观望,两人都不觉一怔。
只见摇曳的灯光里,叶、木二人卧倒船舱,一个变白无须,手摇山水折扇的中年人坐在船中,望着两人嘿嘿直笑。
“柳剥虚?”沐小道不觉低低叫出,段离艳诧异的瞧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你想怎么样?”此时木巽有些无力的道。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看不过眼,出来帮你们解决问题!”柳剥虚悠悠道。
“哼!我们的问题不需要你解决,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何以对我们下手?”叶无姤恨恨道。
柳剥虚嘿嘿道:“好说!在下柳剥虚,江湖人称‘无心公子’的就是我!”
木巽动容道:“你就是柳剥虚!”不觉有些担心的看向叶无姤。
柳剥虚嘿嘿道:“怎么?怕我强奸她?”
木巽哼道:“你胆敢碰她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柳剥虚嘿嘿道:“我自然不会碰他一根毫毛,不过你可得碰他不止一根毫毛喽!”
木巽一愣,道:“你是何意?”
柳剥虚哈哈道:“听过‘空空香’吗?”
柳剥虚又道:“南武国有一句话‘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实爱恨情仇,世间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不剩下。”
叶无姤哼道:“所以呢?”
柳剥虚道:“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欢愉时且欢愉!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那些虚伪无聊的事物上呢?适才见你们两个为那情呀,爱呀,争执不下,又吵又闹。我看着实在无聊透顶,简直是浪费生命!所以出手帮你们解决!”
一顿,又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你看上了木巽俊俏,忍不住春心荡漾,想要和他一番云雨,他不肯,所以你死缠不放,痛苦纠结。我现在就帮你们剥去那些虚伪多余的东西,用‘空空香’帮你们直奔主题,一步到位!”说着哈哈大笑。
叶无姤银牙暗咬,骂道:“下流!”
柳剥虚哈哈道:“‘空空香’,反过来也叫‘色色香’。一会你们两个颠鸾倒凤之时就知道他的好处了。总之,我今天是心情好,愿意成人之美,否则的话!哼!”
说着似笑非笑看向叶无姤,道:“你敢说你看到木巽时没有春心荡漾,想要和他云雨一翻的念头?”
叶无姤哼一声,双颊飞红,不去理他。
柳剥虚哈哈道:“不否认就是承认!试想没有此种念头,靠近时何以会脸红,何以会心跳加速?”
木巽喝道:“不愧是不知廉耻的淫贼!”
柳剥虚哈哈道:“木巽!大家都是男人,你装什么大瓣蒜呀!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情呀爱的!男人面前不说假话。
“我问你,你对一个女人好,嘴像抹了蜜似的,最终目的不就想把她弄上床吗?”
木巽骂道:“下流!”
叶无姤冷冷道:“你对你娘应该不差吧?”
柳剥虚一窒,哼道:“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无姤嘿嘿道:“我不知道!”
柳剥虚不理他,反向木巽,道:“我说木巽,你号称‘百变书生’,这种事怎么能说下流呢?你该不会变来变去,把那玩意儿也变没了吧!你说你看到一个女人,连想把她弄上床的冲动都没有,那叫爱吗?”
木、叶二人不理他。
他自顾自道:“不错!对人好,有很多种!爱,也有很多种!但咱光说男女之爱。一个男人若真爱上一个女人,一定会想把她弄上床的!你同不同意?”他拍拍木巽的脸。
木巽不能动弹,却厌恶道:“淫棍!把你的脏手拿开!”
柳剥虚哈哈道:“怎么弄得大姑娘一样!”
指着叶无姤,道:“我问你,她美吗?”
木巽哼道:“自然美!”
柳剥虚道:“你爱她吗?”
木巽神色闪烁,看了看叶无姤道:“不爱!”
柳剥虚叹道:“叶姑娘!你听到没!他不爱你,没兴趣与你颠鸾倒凤,享受鱼水之欢。你想也没用,不如跟了哥哥我吧!哥哥一定好好疼你、爱你,每天让你欲仙欲死,比神仙还快活!”
木巽呸道:“柳剥虚你真是恬不知耻!”
柳剥虚嘿嘿道:“我怎么恬不知耻了?她爱你,你不爱她,她纠缠你。我爱她,她不爱我,我纠缠她。不都一样吗?怎么到她那里是情痴,到我这里却成了恬不知耻?”
木巽哼道:“那得问你自己!”
柳剥虚哈哈道:“问我自己?说真的,我柳剥虚活了三十几年,对这问题还真不明白!
“你想,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感觉,想把她弄上床。可这女的没感觉,不想和这男的上床,于是男的展开攻势,蜜语鲜花,渐渐的,女的对他有了感觉,然后两人共赴巫山,皆大欢喜。这过程虽有些复杂,但还不错。”
一顿,道:“可大部分的时候是,男的想把女的弄上床,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到头来,女的还是没感觉,可对方对自己实在太好,无奈之下,女的只好以身相许,明明不想和这男人上床,情势所迫,也不得不为之,你说这男人多可恶!和我这淫贼有什么区别?
“我看,还不如我这淫贼。至少我没那么虚伪,单刀直入,完事以后人骂我、恨我,就是杀了我也没关系。不像那些唧唧歪歪、弯抹角的家伙,迫人完事后还让人无法恨他,只能默默忍受。你说,和这些人比起来,我是不是好得多?”
木巽呸道:“淫贼就是淫贼,满脑子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