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瞿!降下去!不要进入阴影里!”
沐小道吩咐道,接着灰影一闪,二人半鸟落至地面。
瞿如毕竟是妖,体内真元蕴含的妖力太盛,即便是不发功,也可能激起那些阴灵的反应,是以沐小道将他收进了乾坤袋。二人并肩走入灵雾阴影,一缕缕阴灵如烟如雾,飘荡在空中,安静、祥和,似在做着美梦。
小心的向前走着,避免和低飞的阴灵相撞。两人打算徒步向西,一直,直到到达那玄黄的天边。他们相信他们将发现灵雾阴影的秘密,灵魂集聚的根源和离开这里的方法。
计划已经有了,想法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艰辛漫长的行动。
有想法的人很多,能坚持到最后的却很少。木巽之所以是木巽,能列入天下高手排行榜,位居‘六极子’第二,绝对是一个坚毅敢果,重于行动的人。
因为辉煌从来都不是运气,平庸却也非没有原因的。要想辉煌、要想成功,没有行动,没有坚持,是不可能的。
正如一个笑话是这样讲的,有个人一直在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能中个五百万的彩票,他很坚持,每天喋喋不休,后来上帝实在烦得厉害了,忍不住跳出来道:“你能先去买张彩票吗?”
对呀!你能先去买张彩票吗?
光想不练,光说不做。只当幻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那是永远不可能成功,不可能到达的。
虽然步行很慢,道路很险阻,又不能调动真气使用轻功,但只要坚持,每天一小段,总有一天他们能走近那玄黄的天边,揭开那神秘的面具。
这日,他们一直走到很晚,很晚。直到星星走了,月亮走了,天地一片漆黑,他们才找个地方歇息。
黎明之前总是最冰冷,最黑暗的。两个困乏的人,如此漆黑的夜,山风呼啸,怪石冰冷,还有什么比彼此的温度更重要的呢?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木巽长长的睫毛在动了几下后,张开了眼。
“原来一个人的怀抱可以如此温暖呀!”她想着,绝美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
沐小道惊醒,抬头看着日头,忽地跳了起来,“灵雾阴影怎么不见了?”他惊异道。
木巽回过神,亦惊道:“对呀!我怎地没注意到!”说着双颊更艳,有些赧然。
沐小道回望她,不觉有些痴,忙收敛心神,道:“不管它怎地就不见了,总之我们现在不用再走路了!”说着招出瞿如,两人乘鸟破空而去。
再一次坐上这怪鸟的脊背,坐在沐小道的身前,她忽然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好似小鹿乱撞,这对于她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她从小就要求,并一直遵循的信条,可是现在……
一直往西,在正午过后没两个时辰,他们再次遇上了阴影和满空的阴灵,比第一次见到时,多了一倍不止,也密集了很多。两人依计划降落、步行。
当第二天醒来,却又艳阳高照,一切如常,可下午……
一连几天下来,他们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一到午后,灵雾阴影必出现,而且越往西出现得越早。
一宿的夜雨到天明时方歇,两人偎依着温暖彼此,太阳早早的钻出了地平线,像是被夜雨洗过似的,显得更加明朗耀眼。
美人如玉,温香在怀,看着熟睡中的女子,沐小道忽然觉得很幸福。无论风雨多大,道路多艰辛,一路上只要有个人与你同在,陪你共历风雨,那,就是幸福。
底下头,他轻轻吻上了女子。睡梦中,女子似沉醉在那美妙的感觉中,柔柔的回应着。
好久,好久,她张开了眼,轻轻推开他。
日头已经不低,她温柔道:“我们走吧!”
沐小道点点头,两人翻身上了鸟背,环抱着她的纤腰,沐小道轻轻道:“和我在一起!”
木巽软软的偎依在他怀里,不语。
风还是很大,黑石依旧无边,忽然,瞿如口吐人言道:“老大,灵雾阴影!”
沐小道驱鸟降落,奇怪道:“此刻午时刚过,怎地就有阴影出现,看来往后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木巽点点头,两人牵着手,进了阴灵满布的阴影。
往后数天,能驱鸟飞行的时间越来越短,从最初驾鸟而行的日行数千里到现在的数百里,行程已是越来越慢。可诡异的是玄黄的西边天际抹抹绿色更盛了。
这日清晨他们驱鸟行出不久,就遇上了阴影,沐小道苦笑,道:“连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就遇上了这东西,往后的路更辛苦了!”
木巽点点头,忽然变得无比的温柔,握着他的手,道:“走吧!有我陪着你!”
沐小道点点头,对着她的杏口轻轻一吻,挽着她再次进了阴影。
往后的半个月,他们再没有见过一缕阳光。
抬头看天,没有太阳、星星、月亮,没有蓝天、白云。
太阳走了,星星走了,月亮也走了,除了阴影、黑夜,就只剩下山风、黑石与冰冷。
当夜幕再次降临,两人偎依着缩在一块巨大的黑石下,四周山风呼啸,空旷静寂,没有草木、没有生灵。
“你冷吗?”沐小道柔声道。
“有你在!”
“累吗?”
“我愿意!”
“其实可以不必这样的,我们可以进乾坤袋里!”
“我不要!”
“里面很大,不会碰到无姤的!”
“这里就很好!”
“……”
“你知道吗?我觉得很幸福,好像做梦一样!”
“这不是做梦,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有些累了!”
“哦!那就快睡吧!”
“嗯!”
……
“呜呜……不敢了,娘,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涂胭脂,再也不戴项链了…呜呜…再也……”
“巽儿……巽儿……你醒醒呀……巽……”
“呜呜……小道!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不要……”
“巽儿乖!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睡吧!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山风呼啸,大地冰冷,在这黑暗绝望的日子里,幸亏还有爱,温暖着彼此,直到……
破晓!
“对不起!昨晚有些失态……”木巽恢复了平静。
“傻瓜!”沐小道疼爱的揪揪她的脸,牵起她的柔夷,十指交叉,道:“走吧!”
“嗯!”木巽温柔的点点头,再不是那个风云变幻、孤高冷傲的神秘男子。
时光飞逝,一个月又已过去。
透过薄薄的灵雾,天空出现了一抹抹的绿光,风似乎小了,空气似也欢快起来。
西边的玄黄渐渐清晰,颜色却晦暗了下去,成一种粗糙的黄褐色。
看着表面凹凸不平的褶皱,联想起近日来的一切,他脑中灵光一闪,突地蹦出四个字:“通天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