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话后,卫宁就注意着徐荣。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徐荣眼中闪过的那抹惊讶却是瞒不过他。
徐荣心中一惊,本以为是董卓受了曹操刺杀的缘故,排挤收权,处理他这种降将,没想到事情竟是由眼前这人而起,再想起这一路上卫宁宰猪杀羊,使得士卒三餐有肉,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色已黑,帐外除了夜巡的士兵,皆入账歇息,少有声响。
卫宁的等了好些时候,却没有听到徐荣的声音。
“子尤兄不想知道我为何如此?”
“将军夜招荣来,必是要给荣一个答案”,徐荣不卑不吭的回答。
卫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荣,然后哈哈大笑,拜道:“宁知兄长身怀大能,如今汉室倾颓,群雄割据,正是英雄辈出之时,我素有大志,亦不忍兄随那董卓身死名败,遗臭万年,遂用诳语请出兄长,愿兄助我。”
一阵金属的摩擦声,徐荣猛的站起身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虎目瞪着卫宁。
“请兄助我!”卫宁再拜言。
河东卫家,徐荣早有耳闻,这卫宁去了蔡邕之女蔡琰他也知道,就连月前卫宁病逝,蔡琰返家的传言他也听到过。
徐荣突然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诈死,妻返,谋官,诳言,在联想到六天卫宁的身体就彻底好了,那么前面的虚弱是故意造成的?他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人所图不小,真的是为了自己?
然而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又要在董卓面前特意提及自己?
这卫宁调查过自己?想到这,徐荣心中冒出一股寒意。
这六日,卫宁在车后的摸爬滚打都是实打实的,行非常之事,定是非常之人,有谋略,有大毅,且能识人,此人已经具备成大事所需的一些条件。
再说徐荣自己也不想再回去为董卓效力,以史观之,暴行甚者,终不免覆灭,早在他部将姬诚建议之前,他就有此想法,所以他选中的这百骑基本上是无家、无牵挂之人,再加上自己亲人亦在辽东,也没有羁绊,此次前来,本想看看那刺杀董卓的曹操,见见河北袁绍,如若不成便回北方去,大不了去公孙度那里谋个差事,不想半路杀出个卫仲道,是否应该搏这一把?
现在手下有一百强骑,想走的话,眼前这卫宁绝对拦不住他。
他徐荣从至北辽东到这洛阳,亦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梦想有一天能功成名就,封妻荫子,可这大汉一天不如一天,他心头热血也慢慢冷了下来,然而今天,眼前这个不满二一的男子却给他一个选择,多少年都渴望受到的肯定,竟然会出现在眼前这人口中。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观这卫仲道有成大事之气,想自己已经混沌三十载,搏他这一次又如何?
此时卫宁心中亦是忐忑,只愿不要出现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剧!
突然徐荣单膝跪地,行臣主之礼,拜道:“荣拜见主公!”
卫宁心中大喜,古人重诺,这一拜即是定了名分,他相信只要日后没有放大过,不至山穷水尽,徐荣就定然不会离开他,他也自信不会出现类似徐晃叛杨奉的事情。
既然得此良将,卫宁决心要让他在这英雄辈出的三国中杀出一条成名之路,只见他连忙扶起徐荣,大笑道:“得子尤兄胜十万雄兵矣!”徐荣此时亦不知,他本来的命运已被卫宁挪换了轨迹,跟着这一世的卫宁,他注定会达到一个以前遥不可及的高度。
“主公赞谬了!”徐荣拱手道。
“子尤兄不必多礼,叫我仲道便可!”卫宁拉着徐荣的手坐下说道。
“主公,礼不可废!”徐荣起身进谏道。
坳不过徐荣,卫宁也只得不再多说,朝帐外吩咐道:“卫安,上两坛洛阳买的好酒!”
“是,少爷!”卫安连忙答复朝着马车跑去。
片刻间,只见卫安抱来两坛陈酿,开启坛盖后,只闻帐内皆是酒香,卫宁把这酒坛说道:“这酒,我买自洛阳,路上并未开过一坛,今日能的子尤兄相助,实乃仲道幸事,当与兄痛饮!”说着把开好的酒坛递给徐荣,并不用卫安找来的大碗。
卫宁另启一坛,两坛向碰,徐荣说道:“得见主公,亦是荣之大幸!”
“哈哈哈!”
“哈哈哈!”
君臣相视而笑,一同痛饮八坛后,见那徐荣醉着步子道:“主公真乃非常之人也!”
此次拼酒,卫宁大胜。
让卫安送徐荣回寨后他就睡下了,安得猛将之守四方?徐荣定是自己手中最利的一柄剑。
第二日,并不是卫宁想象中的日晒三更才动身,而是向往常一样五更造饭,天明起行!见此,卫宁心中更是欣喜。
卫宁一起身,便听卫安说徐荣带着两人立于帐前,连忙接见。
徐荣进账,带着身后两人行礼,拜道:“主公,此乃属下部将姬诚和常德。”
“属下姬诚(常德),拜见主公”,他们一大早便被徐荣从帐中提起,说明了认卫宁为主的事情,两人都是徐荣的忠心部下,徐荣的选择既是他们的选择,亦是拜卫宁为主公。
“快快请起”,卫宁连忙躬身相扶,“尔等皆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必多礼!”
既然认了主臣名分,就不能再让主公家将开道,接下来的路途中姬诚领五十骑引路,中间徐荣与齐宏、邓超相护,常德压后。
卫宁依然没有上车,只不过身体恢复了,已经能和正常人相比,步行改为小跑,整体速度提升了不少。
徐荣本想和卫宁一起履地步行,不过却被卫宁制止了,劝说道:“子尤兄为大将,定当与士卒同行,若你弃马,那手下士卒又将如何?我下车步行,却是因为先前身体太过羸弱,需要苦练,兄身为大将,外出带兵定要最大程度的保留士兵的战力,便于应对突发事件,请勿要同我步行!”
于是路上便成了一对骑兵护住中间的马车,马车后主仆两人小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