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怔,当萧易走进人群来到那名女子身旁的时候,那名女子更是呈现出大吃一惊的状态。看看走来的萧易,心中惊讶的同时却又是一阵狂欢,好像看到了能够帮自己解围的人,双眼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萧易看看那名女子并没有和她开口说话,而是直接对着那名老店主微微一作揖,和气地道:“老人家,这名女子是我的妹妹,她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老店主打量下萧易,虽然萧易英气逼人,但是看看身上穿着的破衣麻布和那名女子的绸缎衣裙相比分明不相对称,老店主不禁摇摇头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你的妹妹,她吃饭不给钱,你说该怎么办吧?”
“那请问老人家,家妹欠下贵店多少文钱?”萧易依旧谦卑地说道。
‘呃’老店主不曾犹豫地伸出右手,展开五个手指,不屑地在萧易面前晃了晃。
萧易并没有在意老店主的无礼,轻轻一笑,身手准备取下身上的钱袋,口中说道:“我当多少呢,区区的五文钱,老店主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呢!我这就给……”。
还不等萧易说完,那老店主眉头一皱,面色铁青地冷冷截道:“什么五文钱,要是五文钱我老汉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家的,我说的是五十文。”
‘啊’,这下轮到萧易傻眼了,神道腰间的手也就停在那里,兀自长大吃惊的嘴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转头看看身旁的那名女子,以求店主所说的真实性。
那名女子之前的诚惶诚恐之态已经不在,眼神中流露出自然的神情,见到萧易看向自己。眼神中多了几分无辜,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萧易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现在身上的钱财总共加起来不足四十文,这还是平时节俭下来的。没想到,一名女子家家的吃一顿饭居然吃了五十文。这下,萧易有心想帮这女子,现在却没有这个实力了。但自己已经站了出来,他还是微笑着面孔,温和地对着老店主道:“老人家,你看我们都是从外地而来,前往远方探亲的,可是不幸的是,我们的钱财曾在半路上被强盗打劫过。我这妹妹”……
萧易说着一指那名女子,众人一时都顺着萧易的手指看向她。那女子被萧易一指更是不由得一愣,但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这妹妹自小脑袋就像是少根筋,整日的没头没脑的,虽然她身上带着些许的钱财,但也不是甚多,没想到还在贵店被人所掠。最让我可气的便是,她平日里总会大手大脚的,现在明知身上没有带太多的钱财还要点这么多的菜,真是气死我了。”萧易说完故作生气的表情,但眼睛偷偷地飘向众人,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老店主面色阴沉,像是在沉吟着什么。其他人也都是在一旁议论纷纷,或表示同情,或表示不信。
唯有那名女子,虽然面蒙薄纱,但是依然遮挡不住她那几乎爆发的愤恨的怒火,双眼直直地看着萧易,看样子这要是没有外人在,一定会把他吃了一般。
萧易没有理会地轻轻一笑,接着道:“老店主,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忍心将一名小小年纪的弱小女子送往官府的,真要如此你的良心上怎么会过意得去。但我们现在是真的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这样好不好!”萧易说着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并诚恳地说道:“这是我们现在唯一一点不多的盘缠,要是您不嫌少的话,就请收下,放我们兄妹离开。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双倍奉还,怎么样?”说完,萧易又是一个大鞠躬。
“这……”。老店主犹豫不决,毕竟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之事,这时围观的那群人都嚷嚷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同意萧易所说,收下那些钱然后放他们离去。
萧易看看众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其实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帮自己说话。要说是被自己的那番话给感动的,鬼才会相信。其实原因无它,无非就是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烈烈红日下,大家都已经是汗水涔涔。再在这里干耗下去对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利益(老店主更不会将讨回来的钱分给大家一些),但看到老店主犹豫不决,众人积极地帮着萧易说话,力图早些解决此间问题。
“好吧,我就收下这些钱,放你们走吧!”老店主终于做出了决定,神情坦然地说道。
那名女子听到,心中颇为兴奋,眼神中的怒意消失不见,换上了十分感激的神情。
萧易看在眼中,心道;‘真是女子善变。’但在他的心中却没有多少兴奋,相反地,萧易心中凭曾了几分苦涩。现在自己可真是身无分文了,今后该何去何从,应该做一个决断。
萧易和那名女子在得到了老店主应许的情况下,一同向着远处走去,众人也便渐渐散开。唯有那老店主,手中拿着萧易给他的钱袋,神色复杂地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心中轻轻地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该不该要他们的钱财,要不要再还给他们?”
就在老店主犹豫不决的时候,萧易和那名女子已经拐过一条街巷,消失在他的眼中。
是夜,茫茫大地竟看不见自己伸出的手指,今天的夜显得是那么的漆黑,天地万物好像都笼罩在黑暗恶神的掌控里面,此刻终于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孔,令人在这漆黑夜晚中感到毛骨悚然。
‘啪’远处传来木柴被燃烧时爆裂的声音,在一座大山中,与外界的黑暗相比,这里燃烧的那堆木柴发出的火光,放佛成了这个世上唯一的一处有着自然光明的地方。
萧易面无表情地坐在篝火的旁边,神情专注地看着慢慢燃烧着的火堆,并时不时地向着里面添些自己刚才找来的干柴。
在他的身旁,那名蓝衣女子一脸欢笑地看着燃烧着的火堆,并不停地用手中的火把来回翻弄,那令人心醉的悦耳笑声不断地从她的口中传来。
两人自从在那个小镇中走来,一路都未曾说话,萧易知道自己身无分文,只好独自来到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一来在这里可以晚上随便找个地方睡觉,二来可以看看附近有没有飞禽走兽让自己来猎,毕竟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
可是萧易足足找了一个多时辰,连个动物的皮毛都没有看到,反倒是把自己累得个半死。在天没黑之前,萧易便打了一些柴,在一块空旷之处燃起了篝火。而那名女子便是萧易之前曾经相救的蓝衣女子,但直到现在萧易都不曾知道她的姓名,更不知为何那天她会忽然气愤而去。
蓝衣女子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地跟在萧易的身后,刚开始好像还对萧易帮自己感到几分的愧疚,但后面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烈焰,竟大声地欢呼起来,放佛看到了生平从没有看到过的事务一般。
“难道你现在还有力气喊叫吗?你就不感到饥饿?”萧易终于开口道,但声音是那样的有气无力,如同已经走到了死亡边缘的老人。确实,萧易几乎已经是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自然早就饿的不行,而蓝衣女子之前已经饱饱地美餐了一顿,再加上没有浪费太多的力气,自然不觉饥饿。
蓝衣女子忽地一下停止了自己的欢叫,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忍不住看向萧易,无辜地道:“就算饿有什么用,难道我饿了就不能大喊大叫了吗?今天算我倒霉,碰到小偷偷我钱袋,不然的话,我定要让那个老店主好看。”
萧易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不满道:“你一顿饭吃五十文,我自己一个月都吃不了这么多钱的,你还说要让人家好看。如若不然也不会让我生平第一次央求别人,(都好几次了还说第一次,)还将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钱都给了他们,遇到你真是……”,萧易并没有说下去,毕竟是自己主动前去解围的,不能只怨她一人。
‘啪’又是一声木柴爆裂的声音,蓝衣女子面上的蓝纱轻轻动了动,但并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双眼中倒影着自己面前火红的烈焰,深深地凝望着。
“你三番两次的救我,有没有后悔过?”忽地,蓝衣女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声音中听起来竟没有丝毫的感情。
萧易一怔,不知道蓝衣女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大放厥词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是自己做过的事情,何谈后悔!”
‘呵呵!’蓝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神情温婉地道:“看不出你还挺有侠义心肠的!但是这等鬼话你就骗骗小姑娘吧!我不相信,我猜你一定是后悔救我了,尤其是今天!”
“难道你不是小姑娘吗?”萧易心中轻轻地说道,但他面色却依旧平静,故作不解道:“你为什么老问我这个问题,我是真的没有后悔,就像你说的后悔又能怎样,还不是已经把你救出来了。
蓝衣女子又是宛然一笑,蓝纱轻轻一动,忽地十分好奇地问道:“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救我?是什么目的?”
“啊,萧易在心中狂呼,这名女子是怎么了,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下,惊得萧易只是张大自己的嘴巴,呆呆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