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老毒窟
身受重伤,我自个是行动不了,老鬼缩了缩脖子瞅了我一眼,不假思索地拎起我的衣襟,“嗖!”的一下子离开了原处,由于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加上我本来就不堪重伤,眼皮子一搭,厥过去了……
老鬼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不消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一到就把我催醒,坐起身,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阴暗的山洞中,对面的他脸色更青的恐怖。
他见我稍有点精神头,递给我一个又脏又黄的碗,里面黑乎乎的不知为何物。
“喝了它!”他喝了一声,着实惊了我一跳,然而我并没有接过来,先是看了看他,继而偏头探视着山洞。
由于光线灰暗,许多东西看得不真切,风从洞穴吹进来,阴嗖嗖的,听得什么东西顺着穴岩滴落的声响,“吧嗒,吧嗒……”不似水的清脆,是有浓重的黏稠感。
洞里的气味古怪的很,说不上难闻但绝不好闻,地上布满湿漉漉的烂苔,又黏又滑,像懒蛤蟆身上的皮,恶心的很。
“看完了就把它喝了。”老鬼重复了一遍,将破碗一把塞进我的手中,碗中的液体晃了晃,又恢复了平静。我注意到他的手和我的手,一个又枯又嶙峋,一个又白又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我自己都禁不住想摸一下自己的手,转念想到老鬼,恐慌地将目光投向他,他似乎并不感兴趣。独自蜷缩着身子走到洞的深处,
“喝了,不准吐出来一滴!”声音传来,人已不见踪影,山洞里回响着他阴森森的话,夹着风声,我能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抑制不住地打颤。
看了看手中那碗恶心的东西,实在难以送入口中。
我颤巍巍地将碗伸到嘴边,一阵浓烈的腥味迫使我又端离开来,几乎快要呕吐出来。
很显然这是老鬼的血。
挣扎了许久,心下一横,捏住鼻子,闭上眼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接着喉间分外地刺痛,像被尖锐的东西卡住了,股股恶臭从下向上窜掇,我打了一个嗝,又俯下身干呕了很久。一想到今后每日都要喝这粪便不如的东西,宁愿毒发死了倒也干净。
可如今老老实实喝下去才是对自己最有益的选择。
我瑟缩着,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埋在里面,愣是不敢挪动半寸。
“喝完了?”老鬼的声音在洞穴之中比平日大上几倍,也恐怖很多,我魂都被吓了七分。抬头看着他鬼一样的脸,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未再多言,勾着头,缓缓转过身取了个什么,摇摇晃晃挪到我面前,伸出枯瘦的手,又递给我个什么,此刻,他和我差不多高度。
“这个你也吞下!”
我定睛一瞧,是一颗药丸便问道:“这是什么?”
他瞳孔收了收紧,继而得意万分道:“吃了这个可增加你的内力!”
“哪有这么便捷的东西?”我暗暏着。
“我老鬼说到做到,不过,若传你功力,须得补充内力。”他面色凌厉道。
我一震,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一颗拇指甲大小的棕色药丸,于是一咬牙,一口吞了下去。
老鬼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道:“今晚你先在这里睡,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看了看那个黑不溜秋的角落,心里有些畏惧,生怕有什么毒虫之类的,他大概看了出来,冷冷地暗笑了一声道:“你现在还怕什么,喝了我的血,你的身上带了剧毒,别说鼠蚁蛇虫,就算是寻常毒物触及你也会丧命!”
我听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想问又开不了口,只管慢慢移到那角落,斜靠下来,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越发清晰。
老鬼看了我一眼,驼着背,慢慢向洞的深处走去,只留我一个在这冰冷冷的黑暗之中,但凡有点声响,心里就是猛的一惊,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待确定没有什么以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从睡梦中惊醒,不是因为周围的声响,而是腹间似有两股热流来回攒动,我燥热难耐,便把衣服解开,却越来越热,到最后,衣服湿呱呱的浸透了汗,煞能拧出一把水来……
我扶住身边的墙慢慢站了一起,对着长满绿苔的岩壁不断地锤击,每锤击一次仿若舒服一点却又生出新的力量,又是更重的落下,我能感觉到指缝里有液体流过经过手心滴落在地面上,大脑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攻击,我知道此时此刻手背定是血肉模糊,可令我惊愕的是,这么重的锤击,除了皮肉之苦外,手骨却没有半点受伤的感觉……
“崩!”最后一击,岩壁掉落了碎岩发出"咔咔"的声响在山洞里分外清脆~
我慢慢沿着墙壁滑下身子,已经精疲力竭,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酣……
常言道,以毒攻毒,第二天清晨,太阳升到已经可以把洞穴照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揉了揉双眼,一震刺痛,定神一看,手背上已经鲜血淋漓,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还在流血,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墙壁,在我脖颈那么高的地方,被打得七零八落,断层一片片,地上落满了土灰和碎石。更令我震惊的是,在我睡觉的地方有一大堆虫子,鼠蛇的尸体,整整围了一小圈,再环视四周,岩壁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虫子,青苔上,岩洞的枯叶上,“啪嗒,啪嗒……”传来声音的地方,是一个倒角岩石,一直向下滴着青色而黏稠的不明液体……
一向住惯宫殿豪宅的文璪,在昨夜不知道的情况下,于布满毒虫野鼠的山洞睡了一晚,今后,每日都要在此度日!
“你醒了?”在我已经惊惧的难以挪动一步时,身后传来苍哑而凶狠的声音。
我瞪着双眼一扭头,看到老鬼面带凄笑,手里端着一个又黄又脏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