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文中堂
太子说过,学生要一直跟着师傅才可以学到可用的东西,于是就天天把我栓在身边,可也就在与千秋见面之后,他破天荒地让我回家几天。
记得他恢复了一往的神韵,虽然不及在仙逸楼那般兴奋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激动,首先表现为,走来走去,没有个定性,往常肯定一屁股坐下起不来的,其次表现为不知所云,通常上句不接下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放我回家了。
哼,看我不在你们之前找到那个什么幽绝谷,回头瞥了瞥太子的大门,如是想着,扭头便走~
见到父亲是刚刚踏入正堂,他还是一身的素色,再低头瞧瞧自己一身紫色的大缎子,不禁小叹了一口气……
“璪儿回来了?”他并没有转身,依旧研究面前的画卷。
“是的爹。”回答完,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我站在原地,努力地思考着能说的话题,他则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好像快登仙了。
“爹,太子和上官的儿子见面了,在仙逸楼。”我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小心斟酌地说着
“恩,我知道。”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依旧很淡然。
爹一向和我没什么话说,见面次数也不频繁,谈心更别提。
“他们商量着去找幽绝,想——”我住了口,见爹转过身来,上挑的凤眼望着我,眼里竟有一丝喜悦,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定睛瞧瞧又没有,只是很正常的,他的事不关己的眼神,
“想借她之手铲除你!”我故意提高了声音,看着他,怎料他听罢竟然笑出了声,好久没有听到如此爽朗的笑声了,即使莫名其妙也觉得心里舒服。
“他们想怎样铲除我怎么会让你知道?那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说出这句话时还是那么风清云淡,没有责备之意,就是很轻松地说出来。
“其实,你别看我在朝中的势力大,可是真正想做皇帝的是上官驰,当然太子本身也不例外。”我目瞪口呆地听着他说的话,“可是,即使他想当朝中也无人拥护啊?”
“没错,可如果皇驾崩了,他就顺理成章了,太子,不足为惧。”如此说来,我立刻明白了几分,原来他们想暗杀的就是当今的皇帝,千秋之所以这般拥护太子也是为自己保条后路,以上官驰在民间的呼声,即便当上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
“璪儿,你自己要当心他们,虽然有点心眼,可是太感情用事,这样会害了你……”
我没有再看他,没错,比起他们我真的是每天混吃等死的料儿,压根不会想到改朝换代的事。
更不可能想到,今后发生的事。
不在太子身边的日子非常滋润,话说人真的不能和比自己高一等的在一起,有压迫感~所以我文璪身边应该就是像什么子期呀,御宇啊之流,,,
子期是尚书家的娃,男娃,样貌和他那炉灶一般的爹不同,那是又白又净加对猫眼,他是妾所生,长得像娘,所以不至于坏了别人的眼球,作为人他是极不正经的,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做尽(虽然许多受某人指使),可是多做点不多,少做点不少。
御宇就不怎么走运了,长得那叫一个嚣张跋扈,豆大的眼挂在一张恁大的脸上,身子圆硕,力气不小,可赶巧了,眼角下方有颗红痣,刚见面的时候,我以为这崽子爱美心切自己点的,这可是泪痣啊,泪痣,怎么会长到他一个大老爷们脸上,还是这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后来见过他娘,才知道那是真的,他娘有一颗,很美~
我撞到他们两个天杀的时候是去寺庙烧香的第二天,子期一身翠绿翠绿差点亮瞎我的眼,“少傅大人~”他装模作样给我作了个礼,瞟见他身后闪出个人,“嘿嘿,璪哥!”是御宇,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脑袋冲我憨笑~
“你们这是要到哪去?”我疑惑万分,通常他们俩怎么会在寺庙活动,子期一听,突然把我拉到墙后,低声道:“璪哥,你这回可要帮帮我们!”“你是不是又把哪家姑娘搞大肚子了?娶回家不就得了。”子期听了慌忙摇头,这当,一句粗声粗气插进来道:“子期和我得罪了吏部尚书的儿子。”我还当什么大事,“这点破事,改明登门赔个不是,他们不会怎样的,好歹你们的老子也是在朝里做事的。”我瞥了一眼,胆小的模样实在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不是这么简单璪哥……”子期吞吞吐吐的,目光躲闪。
“你们得罪他什么了?”我逼问了一句
“把他小命得罪没了!”说这话的是御宇,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把这混账话说的理直气壮,“娘的!”毫不犹豫一巴掌拍了下去,御宇抱着圆滚滚的脑袋叫道:“璪哥,你打我干嘛啊!”
“得,你们自己处理把,不然给点好处私了,不然坐牢,杀了他的儿子,我可不管。”说完甩袖就去,“唉唉唉啊,璪哥!璪哥!算我们弟兄俩求你了,这事我们这不是没辙么,谁让那个畜生连小尼姑都要祸害,一气之下这才出了手,怎想会这么不经打!”翠绿挡在我面前,一双猫眼眯得快没了,回头看看御宇,瘪着嘴巴,低着头,眼睛不时向上瞟我,一脸的委屈相。
“帮你有什么好处?”我转过身,随口问了一句
“璪哥,你不是一直要找那个什么幽绝谷么,我们可以帮你。”听说可以帮他们,两个人都眉开眼笑地围了上来……